天漸漸黑了下來,子弋正在路上隨意的走著,還未從剛才的事情當(dāng)中抽離出來,心情難免有些郁悶。
許是沒有看向前方,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她便下意識的脫口:“誰呀,走路不長眼睛的?!闭痤^,發(fā)現(xiàn)明桑正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
“明桑,真的是你呀?!弊舆懔⒖烫鹛鸬男α似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夫人,可是您自己沒有看好路的!”明桑平靜的說著,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便轉(zhuǎn)過身去,緩慢的走著。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子弋連忙上前解釋著,接著一邊在他身邊走著,一邊開口問道:“見到你可真好,可你怎么會也在這里呢,也是少公子讓你來的么,你怎么不說話呢,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你說呢”。
“你煩不煩人?!泵魃MA讼聛?,面無表情。
“不不不······我不煩人的,十陽哥哥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煩的。相反的,我還挺想你的呢,可能這就是東莫所說的思念吧?!弊舆χf道。
明桑的眉心微微一動,瞬間鎮(zhèn)定了下來,便平靜的開口:“你是東莫的夫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還請你自重”。
“自重?”子弋脫口疑惑,繼續(xù)朝著明桑開口:“我不重呀,為什么要自重呢?”。
“你······”明桑無語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東莫怎么會娶你這樣的人”。
“娶,娶是什么呀?”子弋睜大眼睛問著。
“娶了你以后,就是說你們要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你問完了沒?!泵魃C黠@有些不耐煩了。
“那太恐怖了,我不要?!弊舆凰脑捊o嚇著了,立刻慌張的開口。
“你不是他的妻子!”雖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但突然間的,明桑平靜的開口。
“我本來就不是,是那個少拜非得說我跟那個韓兒長得一樣,這才叫我來救人的,那個少拜還說,東莫就快要死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边@一慌張,子弋把所有的實情都對明桑說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子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明桑嘆了一口氣,這才平靜的開口:“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他現(xiàn)在的確病得很重”。
“哦······”子弋乖乖低下了頭,接著輕聲的開口問:“你······你要留在這里多久呀?”。
“我想把他的病治好再走?!泵魃F届o的說著,繼續(xù)朝著她開口:“這件事他早晚會知道的,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你還會治病呀,明桑,你好厲害呀?!弊舆荒樏悦玫目粗?,倒突然讓他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對了,你的那兩個手下呢,他們怎么沒有來?”子弋問著他。
“我需要告訴你么?!泵魃R荒樌淠甙恋臉幼?,有的時候,倒是想逗一逗她。
“嗯······那倒不需要。”她說著,又開始說了起來:“能夠天天見到你,可真好”。
明桑的臉突然開始微紅了起來,假裝咳了一聲之后,便略微靦腆的開口:“我們只是見了一面罷了”。
“對呀,就是只見了一面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天天見到你?!弊舆肓艘幌?,又接著開口:“比想見十陽哥哥還要想呢”。
“我······我回房間了?!泵魃R粫r不知道該怎么辦,結(jié)巴的說完之后,趕緊加快腳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誒,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呢?”子弋說著,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聽不見了,便隨意搖著自己的雙手,也慢慢走回了房間里。
“你上哪里去了?”一進(jìn)屋,東莫就關(guān)切的問道,還順帶咳了一聲。
“剛剛遇到明桑了?!弊舆樖帜闷鹱雷由系狞c心,一邊吃著,一邊隨意的回答了他。
“你認(rèn)識他?”聽見她隨意的回答,便順口問了一句。
“當(dāng)然認(rèn)識拉,我在青樓的時候呀,他還幫我打壞人呢?!弊舆讼聛?,一邊吃著,一邊開口說著。
“青樓,你怎么會去那種地方?”東莫這下開始擔(dān)心了起來。
“那種地方是哪種地方呀?”子弋疑惑的問著,像是頓悟了什么便接著開口:“不過,我也不喜歡那里,那里人好多,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總喜歡摸女孩子的臉呢”。
東莫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這倒突然把子弋手上的點心給嚇掉了。
“你······你怎么啦?”子弋糊里糊涂的問著,想著這個人可真是怪異,一會兒生氣一會兒溫柔。
“對不起”他突然向她道歉,又接著開口:“我太緊張你了”。
“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了?!弊舆玖似饋?,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又接著開口:“我呢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韓兒,我覺得你這次回來,像變了一樣?!睎|莫突然說得很哀傷。
子弋皺起雙眉,不知道該怎么辦,心底想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可自己的確不是那個韓兒呀,這可怎么辦呀。
“這個······東莫呀,你要理解,畢竟我這么多年都沒有回來了,又出去歷練了一番,脾性這些呀肯定是大有變化的,你要學(xué)會適應(yīng),對吧?!弊舆f著,想消除他的哀傷。
東莫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然后說著:“很晚了,睡吧”。
子弋立刻緊張了起來,連忙開口:“不不不······嗯,你要知道我現(xiàn)在呀有時候會說些胡話的,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睡著了就會打人的,你還是暫時先去別的地方睡覺吧”,剛一說完,就立刻從床邊拿起一層被子瞬間塞在了他的手上,接著,推推嚷嚷的就將他推出了門外。
東莫愣愣的站在門外,似乎還未反應(yīng)過來,搖頭傻笑了一下,便轉(zhuǎn)過了身去,離開了此處。
此刻,子弋躺在床上,手里拿著玥姐姐的手鐲,心緒不寧。
“到底是為什么呢?”子弋疑惑的說著,然后立刻起了身,立刻脫口:“有了,我回去問問不就得了么”。
“可是我回去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可能就再也下不來了?!弊舆畵?dān)心的想著,接著又開口:“可要是不弄清楚,我會一直這樣郁悶下去的”。
她走下了床,雙手對著床邊一揮,那床榻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假人。
“希望你能夠幫我擋一陣子,我走了?!闭Z罷,身形一轉(zhuǎn),便消失在了此處。
······
子弋在天空上飛行著,飛到云層最多出的時候,突然站著停在了空中。面前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她閉上了雙眼,平靜的穿過了那道屏障。
這里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天空中,有無數(shù)的人形來回穿梭,那些人形的正中央處,是一座懸在天空中的大山,山林深處,有一座座樸素的宮殿,相互連接在一起。
子弋飛得很快,沒有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來到地面上的時候,還不忘看向四處,確定沒有人后,便立刻朝著無止處跑去。
她來到一處空無人煙的宮殿處,嗖的一聲,就跑了進(jìn)去。
這宮殿外看起來簡樸,可這一處的宮殿內(nèi)看起來陰森詭異得很,子弋放眼望去,只見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子,慘白著臉,發(fā)絲披散著,偶爾被這里面的陰風(fēng)邪氣給吹動。
那女子是站著的,但腳是懸在空中的,她的腳下,是一片暗無天日的懸崖。
“玥姐姐?!弊舆谶h(yuǎn)處叫著。
對方緩慢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站著一名熟悉的女子,便開口:“子弋,你不該來這里的”。
這聲音雖小,但回音卻遍布了整個宮殿。
“玥姐姐,我來是有一事不明?!弊舆_口解釋著,見她沒有開口,便拿出了懷里的血紅色的鐲子,再度開口:“玥姐姐,你的鐲子為何會在鴻府?”。
一看見對方手里拿著的鐲子,她的目光便閃亮了起來,瞬間脫口:“你去過?”。
“我不僅去過,而且現(xiàn)在還住在那里,更奇怪的是,那個東莫把我當(dāng)成什么韓兒?!弊舆拱椎恼f著,接著便開口:“鴻府有一處荒廢的庭院,我就是在那里面找到你的鐲子的”。
“子弋,你還記得以前我總喜歡扮成你的樣子么,那個時候,我和你一起在棲仙閣搗蛋,被他們抓到了,他們誰也認(rèn)不出來,我們誰是誰?!彼届o的說著,繼續(xù)開口:“有一段時間,我難以忍受這里的一切,便化成了你的樣子,偷跑了出去,我當(dāng)時心想,就算被抓到了,也許會因為是你,十陽會對我重新發(fā)落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那個韓兒?”子弋驚訝的脫口問著。
“沒錯?!彼故瞧届o的坦白著,似乎是知道子弋不會怪自己的。
“子弋,也許這就是我要走的路,你不必?fù)?dān)心?!彼届o的說著,朝著子弋平靜的笑著。
“什么叫不擔(dān)心呢,玥姐姐,你明明就知道,我們在這里修行,雖然無止也是牢房,但只要長期在這里的人,便不成仙,不成妖,不成人,不得道,你將永生永世永遠(yuǎn)的消失在天地間,什么也不剩,這難道是你想要的么?”子弋關(guān)切的說著。
“因為我愛他!”她斬釘截鐵的說著,并繼續(xù)開口:“我將這個來作為代價,證明我愛他。子弋,你知道么,我們一生下來就在棲仙閣,而我們的父母早已得道,他們存于天地間,他們無處不在”。
“玥姐姐,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可我聽十陽哥哥說,本來你是被抓回來了,不用弄得像現(xiàn)在這樣嚴(yán)重,但是你偷了陰玉魂,又偷偷的出去,才被抓到無止來的,而且那陰玉魂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找到”子弋說著,開始疑惑的問著:“可是······可是你說你愛著東莫,那為什么不以你現(xiàn)在的樣子見他呢,我總覺得你這樣做不對”。
“那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彼届o的說著,便笑了起來,繼續(xù)朝著子弋開口:“子弋,也許你現(xiàn)在不明白,愛一個人,可以愛到不在乎自己是誰”。
“不在乎自己是誰?”子弋皺眉喃喃。
“你俯身過來一下?!彼届o的開口。
聽得聲音,子弋便一個縱身,朝著她飛了過去,便懸空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