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半敲門(新書求收藏)
顧意緊緊盯著木門,整個頭皮都麻到了毫無知覺的程度。
幻聽……?
不對啊,那聲音和炸了雷一樣。
荒村半夜,連墳都沒有,竟然會有人叫門?
難道是之前在小伍手臂上抓了個掌印的那個家伙?他一直都住在荒村里么?
那到底是人是鬼啊,還是像巫湯記里說的那樣,是死去多年轉(zhuǎn)而復生的村民?!
正想著,
砰砰砰——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甚至連帶上了推的力道,晃的破門吱呀亂響。
顧意跌坐在地上,頓時被嚇走了三魂七魄。
門外真的有東西要進來!
他轉(zhuǎn)頭,看了眼沉睡在墻角的蘇爽,想起身去把她叫醒,卻又怕讓外面的東西聽到聲響。
嗯?
不對啊……?
目光還沒收回,他的眼睛又轉(zhuǎn)向了堂屋的位置,視線觸及黑暗,他的雙瞳霎時間閃過一絲驚愕。
媽了巴子的,伍思哲哪兒去了?!
自己剛剛明明已經(jīng)把他塞到了棺材下面躺著的,可現(xiàn)在屋里怎么只剩下了蘇爽?
人呢?難道剛才又出去了?
“開門啊!”
正想著,門外又是一聲真真切切的喊聲。
顧意雙拳緊攥,頭上簌簌冒出一層汗珠。
此時間,門外的聲音越來越暴躁,夾雜著沉重的喘息聲,推門的力道也突然增大,震的墻壁的泥巴簌簌下落。
一個被遺棄了幾十年的荒山野村,難道每天晚上都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xiàn),站在院子里瘋狂敲門么?
那他進來是要做什么?回自己的棺材?!
顧意愣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連腿都有點軟了。
眼看著門縫被推的越來越大,拴住門的木板已經(jīng)開始從中間裂開。
顧意一狠心一咬牙,躡足潛蹤走到蘇爽的身前,電光火石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
一低頭,顧意發(fā)現(xiàn)原來蘇爽也早就醒了,只是縮在墻角一直不敢動彈,又不知道自己在那兒,所以臉上全都是恐懼和慌亂。
“意哥,外面是什么東西在砸門?。俊?p> 顧意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后拉住她的手,悄無聲息地退入到了對面的次臥房里。
這邊腳剛落下,另一邊,門栓發(fā)出斷裂的聲響,木門砰一聲就被人撞開。
借著月光的照亮,藏在黑暗中的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月光光,心慌慌。
地上有個人影投射進來,在一搖一晃,但卻久久沒有邁腿。
兩人盯著那個影子,絲毫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但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直和他們和睦相處的棺材忽然發(fā)出一聲悶響。
下一秒,顧意猛然間想了起來。
之前自己和伍思哲來村子里找蘇爽和馬龍,最后在棺材里見到了蘇爽,可當他們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蓋上棺蓋。
那現(xiàn)在這棺蓋是誰蓋上的?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棺材里又睡著誰?
砰——
正想著,棺材蓋子忽然被人從里面推開。
棺中有個人影騰地坐了起來。
借著月光,次臥的兩人看向了棺中人的臉,這一看過去不要緊,嚇人整個腿都差點軟掉。
伍思哲!
兩人對視,都看清楚了對方的驚駭。
他是什么時候爬進的棺材,為什么一點聲響都沒有?
顧意低頭看著懷里的蘇爽,而蘇爽則拼命搖頭。
緊接著,伍思哲的喉嚨里發(fā)出“咔嚓咔嚓”的怪聲,用絲毫沒有感情的眼睛盯著門外的人。
就這樣持續(xù)了有五分鐘,臉色鐵青的伍思哲就像是被吊了威亞一樣,一步就從棺材里跳到了地上。
躲在偏屋里的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瞪著眼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但幸好,門外拍門的那個東西一直都沒有進來,反而是伍思哲邁步走出了房門。
呼——
此時,門外狂風大作,掀瓦倒罐,曳動山林,連月光都更加寒了幾分。
兩人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響起,距離漸漸變遠。
“走了?”
“好像是……”
顧意和蘇爽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借著月光,終于看清楚了院子里的那個人。
馬龍!
顧意瞪著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蘇爽。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他熟悉馬龍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鐵刷帚蹭鍋底一樣,聽說是從初中就天天抽煙造成的。
可剛剛在門外的那個聲音分明尖銳高亮,聽起來……就像是電視劇里的公公一樣!
“意哥,他們出去了?!碧K爽忽然指了指窗戶外邊,“你看你看,一前一后的,好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顧意聞聲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兩人,又看了看放在墻角的攝像機:“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
“不能不管小伍和馬龍,而且我們的節(jié)目也需要更多的驚喜?!鳖櫼馍焓痔崞饍膳_攝像機,“不管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節(jié)目,最好的辦法就是看看他們?nèi)ツ膬?。?p> 蘇爽抬頭看著他:“他們?nèi)サ牡胤健瓡惺裁???p> “王公貴族,或者死了……或者又活了,反正只要去了,就可以解開一切謎團?!?p> 說完話,顧意也不管蘇爽到底明不明白,直接帶著她就出了院門。
此時,陰寒的月光灑下,照的村子里明晃晃十分清晰。
中了邪的伍思哲和馬龍離開了院子,順著黃土厚積的小路向村外走去。
顧意和蘇爽跟在兩人身后面,看著天上碩大的月亮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黑水莊的月亮要比平日里大了十幾倍,就像一只大燈泡掛在天上。
“拍下來,到時候被當做是特效也值了。”
蘇爽聞聲點頭,扛起攝像機對著月亮拍了一段。
半晌后,顧意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小伍他們要轉(zhuǎn)彎了,林子里找路不好找,咱們得趕緊跟上?!?p> 說話之間,行尸走肉一般的兩個人轉(zhuǎn)了個彎,徑直就奔著另一座山走去。
他們的腳步虛浮,在落葉堆積的地面上竟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顧意拉著蘇爽,兩個人很快就追了上去。
北涼山臨近的這座山叫做南音山,也叫南陰山,日光能照到的只有整座山北邊十分之一的地方,而其他地方全都被周圍的山脈擋住。
南陰山在南,北涼山在北,兩座山一南一北,都是人跡罕至的禁區(qū)。
不過比起北涼山而言,南陰山更加不被人知,就像顧意手里邊的這份資料一樣,里面絲毫沒提過南陰山的事情。
這么偏僻的地方,兩個人絲毫不敢走神,緊緊盯著前面的兩個人。
就這樣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從山溝里的黑水莊,一直走到了南陰山的半山腰。
走著走著,山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開闊的平地,這地方平整的一點都不自然,打眼一看就知道用工具開拓出來的。
除了這平地的土面之外,旁邊還栽種著大片的修竹,竹子旁邊修砌了一片池塘,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緣故,池子里的水怎么看都是黑的。
顧意和馬爽對視一眼,感覺到整件事都越來越不對了。
他們是來找黑水村拍節(jié)目的,怎么會忽然被引到山上的這么一個地方來?
再看前面的伍思哲和馬龍,兩人一前一后,徑直地鉆進了竹林,隨即消失在了其中。
“意哥,快看,那里有塊兒石碑!”蘇爽是四人中眼神最好的,搭眼就看到了竹林邊豎著的一塊石碑。
多年的歲月積累,再加上山體濕潤,這石碑早已滿是泥垢,上面黏連著枯黃破碎的竹葉,不細看根本瞧不出是一塊石碑。
顧意沉了口氣,見兩人沒有再出來,于是抱著手里這臺攝像機走了上去,先對著石碑拍了一段,然后將伸手撿起一塊石頭,簌簌刮下了大片干掉的泥塊。
很快,石碑上的字露了出來,很簡單,只有三個字——白水莊
兩人微微一愣,看著石碑上雕刻的大字頗為不解。
除了黑水莊,這里還有一個白水莊?
白水?黑水?
蘇爽看向顧意:“意哥,你剛剛說咱們是要來找王公貴族,就是這個白水莊么?”
聞聲,顧意看向竹林,遲疑半晌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