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荷包?
柳姜離以為自己聽錯了。
即使她再不明白,也知道幫他繡荷包代表什么意思。
女子送男子荷包,尤其是親手繡的荷包,是愛慕的意思。
她沒反應(yīng)過來,還在疑惑地看著季言玉。
季言玉接收到了她看著自己的目光,感覺有些恍惚,如果沒有當(dāng)初發(fā)生的一切,眼前的這個人,早已經(jīng)嫁給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
雙燕復(fù)雙燕,雙飛令人羨。
季言玉回過神來,看了眼她疑惑的表情,緩緩地說:“再過幾個月是孟玉的生辰,我這個做哥哥的想送他個禮物,尋常的銀玉他也不缺,因為他整天丟三落四掉東西,你知道我家雖說有些積蓄,但是也不能由著他這么丟,我想送他個荷包。雖然荷包可以買,但是心意不夠,我又是大男人,不會這些,所以想求你幫忙。”
哦,原來是這樣。季孟玉呀,那個沒少被自己欺負(fù)的明朗少年?,F(xiàn)在雖說長大了很多,但是還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尤其他愛說愛笑,看著要比實際年紀(jì)還要小。
柳姜離點頭表示答應(yīng),道:”嗯,可以,就是不知道孟玉喜歡什么樣子的?“
季言玉說:”他喜歡燕子,繡上一個'玉'字,顏色和樣式你看著自己喜歡的來。“
“嗯嗯,我記下了。”柳姜離開心地點點頭,終于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京城外驛站旁邊,停著的馬車內(nèi),柳姜離在靜靜等待,既激動又緊張,一直看著車子外的路上來往的車輛。原本她是站在車子外面等的,季言玉怕她被太陽曬著,就讓她坐進(jìn)車?yán)锏龋约簞t在外面。
柳成年和妻子此次來京城,是準(zhǔn)備長住一段時間的。妻子身體本來就不太適應(yīng)南方的濕冷天氣,身上多有疼痛的地方,一直在計劃搬家。但是多年的生計都在江寧,這個計劃一直沒有實行。因為柳姜離的事,妻子日夜擔(dān)憂,身體情況越發(fā)不好了。妻子本身是大家閨秀,很喜歡京城的繁華,終于等到柳姜離平安的消息,柳成年終于下定決心,將江寧的生意交給其他人打理,做一個撒手掌柜。自己帶著妻子來到京城,一來方便妻子養(yǎng)病,二來,滿足下多年的夙愿。
他們的車馬行到京郊的驛站,看到路邊一個錦衣青年和一輛馬車停著,青年遙遙地向著他們的馬車招手,柳成年命人將馬車停在旁邊。
柳成年扶著妻子剛剛下馬車,就看到停著的馬車?yán)锱艹鰜硪粋€人影,急匆匆的沖著他們跑過來,到身邊撲到妻子的懷抱里。
是他們的女兒柳姜離。
柳成年還沒來得及說話,相互擁抱在一起的母女,早已哭得泣不成聲。柳成年看到女兒安然無恙,甚是安心,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忍不住也掉下淚來。
柳姜離多日來的委屈和思念從見到母親時,都化成了淚水表達(dá),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jīng)是個長大的姑娘,還像個孩子似的,憑著自己任意宣泄。柳姜離是第一次離開他們多日,柳母的擔(dān)心可想而知,每日以淚洗面的擔(dān)憂終于換來了此刻久別重逢的喜悅。
幸好他們所站的位置離大路不算太近,否則兩個哭作一團(tuán)的人,少不得一群人圍觀。
等情緒終于緩和下來,柳母認(rèn)真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幫她擦了擦眼淚,摸了摸她的臉,她瘦了許多,好在起色還不錯,穿著打扮也頗為精致,看來最近也沒太受委屈。但是想到前段時間,她一個人在外漂泊的場景,還是忍不住想哭。她忍住了情緒,覺察到旁邊還有別人,拍了拍柳姜離的背,輕聲安慰她:“你看你,這么大的姑娘,快別哭了,待會眼睛要腫了?!?p> 柳姜離緩了下,抽抽涕涕地看著父親母親,開口道:“父親母親一身體向可好,路上是不是很辛苦?”
柳成年點了點頭,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道:“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嘛,快別哭了?!?p> 季言玉默默站在柳姜離的身后,剛才他本想打招呼,也插不上嘴。這會見他們一家三口情緒終于穩(wěn)定下來,便微笑著上前行禮,口中說道:“言玉見過伯父伯母,家父今日進(jìn)宮未能來,我替家父來接兩位,伯父伯母近來可好?”
柳成年打量著青年,他上次見他還是兩年前,季祖青最后一次出征,路過江寧,偷偷帶著他去過柳府一趟,沒想到兩年未見,翩翩少年已經(jīng)長成茁壯青年。
柳成年拍了季言玉肩膀一把,笑著說:“好孩子,兩年不見,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我和你伯母都好,就是很久沒見你們,還怪想你們的。”
“伯父,伯母,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阿離住的客棧休息,晚點我會派人接你們,家父在府上為你們接風(fēng)洗塵?!奔狙杂竦?。
柳成年也正有此意,現(xiàn)在不比以前,女兒長大了,他們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進(jìn)出將軍府。而且他們的兒女剛剛解除婚約,現(xiàn)在住客棧是最好的。在他們買好宅子搬進(jìn)去之前,暫時住在客棧里是比較穩(wěn)妥的。
回去的路上,柳姜離和父母坐在一輛馬車上,季言玉則自己坐了另一輛車。到客棧里,季言玉忙前忙后地幫他們安置,等一切都打點好,季言玉便和柳家告別,先行回了將軍府。
現(xiàn)在就剩他們一家人,終于可以好好坐下來說話。雖然信件里簡單說了一些情況,但是柳父柳母對女兒的情況還是多有不解,柳姜離就將前后發(fā)生的事和父母講述,聽得他們唏噓不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提到季言玉解除婚約的事情時,柳母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段婚約,是幾年前就定下的,彼此又是熟識之人,本來是天定的良緣,沒想到最后居然沒有得償所愿。柳姜離并未說是張懷瑾的原因,只說是自己不想連累季言玉的名聲,才讓他提出的。
柳成年雖然早就知道了結(jié)果,但是現(xiàn)在看到季言玉溫文爾雅和一路上對柳姜離的關(guān)懷,忍不住還是有些遺憾。他們就這么一個疼愛的女兒,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嫁給一個愛護(hù)她的如意郎君,現(xiàn)在看來,這件事還得慢慢計劃。
現(xiàn)在他們也來到了京城,也許,柳成年想,阿離和言玉還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