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姜離說完這些話,覺得有些嚴(yán)肅,畢竟張婉兒是心思純真的人,而且她是宰相府的小姐,太子也在這里,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過分了。
“婉兒姑娘,對不起,我有些失言了,只是我是被解除婚約的人,已經(jīng)不敢奢望婚假之事,實(shí)在是不適合討論這些。剛才語氣重了些,你不要怪罪?!?p> 張婉兒似是剛發(fā)覺自己問得不妥,便搖搖頭說:“沒關(guān)系,是我不該問這么多?!鄙爝^手來拉住柳姜離的手。
半天沒有說話的李修文突然開口,說:“婉兒,咱們打擾柳姑娘半天了,該回府了。”說完便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
太子殿下都開口了,張婉兒也站起來和柳姜離告別,出了柳府。
柳姜離把他們送上了馬車,眼看著他們的馬車走到看不到的位置后,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轉(zhuǎn)身走回家里,并讓門人關(guān)上了府門,出了父母回來都說自己不在。
柳姜離覺得今天真的不應(yīng)該待在家里,一定是守家沒看黃歷,看來一定要聽家人的話。
晚上回府的父母看起來有些勞累,他們陪著季伯父走了好幾條街,到處采買。季孟玉眼看就要長大了,季言玉若是凱旋而回,必定會別府而居。所以季家父母看著多購置了些以后要用額東西。
柳姜離決定要親自下廚做菜,慰勞父母。當(dāng)然了,柳姜離只會做一些簡單的菜式,至于大菜,還得是新來的京城大廚來。眼看飯菜快完成的時(shí)候,家里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姜離看到張懷瑾也有些吃驚。今天是怎么了,妹妹剛走,哥哥又來了。
張懷瑾手里提著一堆禮品,他禮貌地沖著柳成年和柳母行禮?!安?,伯母,許久不見,兩位可好?”
柳成年和妻子都未開口,柳姜離站在一邊,也沉默著。
“早就該到府上拜訪,奈何我身體剛好,最近又剛到刑部,現(xiàn)在才來,還望伯父不要見怪,這是一些補(bǔ)品,還有兩個(gè)千年人參,來給伯母補(bǔ)補(bǔ)身體正好用。”張懷瑾還是一樣禮貌地說。
柳母看到季言玉,臉上微微帶著不悅,柳成年看到對方,雖然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終究什么都沒說。張懷瑾現(xiàn)在是朝廷命官,能來他們府上已經(jīng)是屈尊降貴,而且張懷瑾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母親又出事,實(shí)在是不能將他趕出門外。
終于,柳成年點(diǎn)點(diǎn)頭,說:“你來就來,帶什么東西,這么見外干嘛。你吃飯沒,沒吃的話就一起吧?!闭f著坐到了桌子旁邊。
柳母也坐下了。
張懷瑾找個(gè)地方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看到站在一旁的柳姜離,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他開口道:“阿離,聽婉兒說你生病了,現(xiàn)在可大好了?”
柳姜離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好了,然后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你來了就坐下吧?!闭f完,幫他添了一副碗筷,幫他拉開了椅子,自己坐在了一邊,就像很久以前的時(shí)候那樣。
大家都默默地吃起飯來,誰也沒有開口,往常的這個(gè)時(shí)候,多半也是柳姜離一直活躍,她今天從太子他們走了就不是很想開口。
張懷瑾伸出筷子,想夾一個(gè)位置微遠(yuǎn)的筍尖,誰知他突然哎呀一聲,那塊筍也掉在了旁邊。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柳姜離看他蹙著眉毛。
張懷瑾似是很疼痛地扶著肩膀位置,臉上帶著忍耐,略帶抱歉地開口:“對不起,我可能是傷口還沒好全,胳膊伸的太遠(yuǎn)了,傷口有些扯到了,沒什么事。”
“你夠不到告訴我,我?guī)湍銑A?!绷x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他的肩膀。
“阿離,我記得你以前很愛吃筍,我想給你夾一塊的?!睆垜谚粗x,眼神里帶著笑。
柳姜離有些感慨地說:“是啊,以前我最愛吃了,但是這盤是我自己做的,我就不愛吃了。哈哈哈你吃吧,不用給我夾了,免得你再弄傷,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訴我。”
“阿離都會做菜了,那我一定要嘗一嘗?!睆垜谚f完就想再次伸手去夾。
柳姜離眼疾手快地夾起一個(gè),扔到了張懷瑾的盤子里,說:“那你嘗嘗吧,不是不讓你自己夾了嗎?”
張懷瑾看著盤子里的筍尖,夾起來吃了一口,慢慢地咀嚼了兩下,抬頭看著柳姜離說:“真好吃,阿離真厲害?!?p> 柳姜離連忙給父母各夾了一塊,讓他們都嘗嘗。
柳成年和妻子看著眼前一直給張懷瑾夾菜的柳姜離,又看了眼一直微笑著的張懷瑾,柳成年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阿離,你快吃自己的,讓張大人自己吃吧?!?p> 柳姜離哦了一聲,給自己也夾了一筷子筍,額,怎么說呢,感覺味道還可以。
“伯父,伯母,還是叫我懷瑾吧,您要是喚我張大人,我真的要無地自容了。以前的事都是因?yàn)槲疫B累阿離被誤會,讓她受了很多苦,現(xiàn)在我們又同在京城,以后我會盡力彌補(bǔ)的。”張懷瑾誠懇地說。
柳成年看了眼張懷瑾,又看了一下柳姜離。
“你母親的事,我們聽到了也很惋惜,然后又聽說阿離出事了,我跟你伯母真是嚇得不輕。阿離自小沒有離開過我們,卻沒想到要遭遇此橫禍?!?p>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cuò),我被父親接到京城,因?yàn)槟赣H的事回來生了一場病,那段時(shí)間我精神一直不太好,家里的事一直都是父親在處理,直到我在京城見到阿離,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錯(cuò)事。希望伯父伯母原諒我。”張懷瑾說完這話,站了起來,就要跪下。
柳姜離看他要跪,就攔住了他。
“算了,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幸好現(xiàn)在阿離平安無事,其中也有你的功勞。你現(xiàn)在是朝廷命官,給我下跪我豈能受得起?”柳成年嘆了口氣。
“伯父伯母當(dāng)年多照顧我們母子,我才能有今天,這份恩情我現(xiàn)在不敢忘,以后也不敢忘記。我母親已經(jīng)去世,還往伯父大人能不計(jì)前嫌,不要再生我氣了。”
“好啦,坐下吃飯吧,以后別說這些話了。阿離,你也坐下吃飯?!绷搁_口,終于緩和了氣氛。
“是”,張懷瑾答應(yīng)了,坐了回去。
柳姜離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安心地開始吃東西。
這下,真的好像回到了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