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毛舍,班??粗芸諏又锌諢o一物的泥地,放在墩旁的儲物袋不知被聚靈陣帶起的風(fēng)刮到哪里去了。
好在還能感應(yīng)得到儲物袋的神識印記,班常朝著感應(yīng)的方向伸手虛握,一堆竹葉迸起,搶自甘惟的土黃色儲物袋便徑直飛回到班常手中。
班常檢查了下儲物袋,還好,還能正常使用。
取出青斑,班常小心控制著真元的輸出,只一小道真元就使青斑漲大到了半丈長。
“真元不同真氣,得悠著點了,不然馬虎也會壞事?!?p> 班常就著半丈飛劍就踏了上去,神識一動,化作流星飛向了外門洞府方向。
班??墒且魬?zhàn)筑基巔峰修士的,先去拿筑基八層的外門大師兄練練手,也好對明天的止戈堂之戰(zhàn)有個評估。
晉升到筑基四層后,班常神識外放已經(jīng)可以籠罩到方圓一里了,路過矮山時稍稍靠近了點,神識掃視到一間結(jié)實的木屋子里,有點發(fā)福的謝小賴正斜倚在躺椅上,看那贅著肚腩的腰身,顯然吃得還不錯。
也許應(yīng)該找個時間給他指點一下,人都是要往上走的,誰又能說他的選擇是錯的呢?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班常越過了沂水河,正要前往自己的洞府查看一下李喬等人的死活,峰字洞府區(qū)域忽然疾射過來三柄飛劍,看劍上挾帶著的蒙蒙光暈,實是真元無疑。
“來得正好!”
班常隱約感受到飛劍帶給自己的威脅小之又小,索性直接上手擒拿。
三柄飛劍刺向班常伸出的左手手掌,班常看準(zhǔn)時機(jī),趁著劍尖刺中虎口之前的那一須臾間,五指驟然收縮夾緊,在劍鋒摩擦瞬間高昂的刺耳聲中,飛劍如被老虎鉗夾住,硬是被鎖死在了半空。
比甘惟強了點,應(yīng)該是筑基二層了。
班常指縫間滲出了些許血絲,這還是在沒有運起真元護(hù)體的情況下受的傷,此時體內(nèi)真元流過手掌的小小割裂口,又在玄火雷體霸道的體質(zhì)修復(fù)下,手掌上的創(chuàng)傷很快就徹底痊愈了。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班常神識就已經(jīng)找到了偷襲自己的三人,三人是兩男一女,在一座敞開著的峰字洞府中,正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空中的班常。
他們?yōu)槭裁磿蝗灰u擊自己?等等,筑基二層,難道這三人就是二師兄的另外三個手下?
班常心里一沉,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右手時時泛起真元撫養(yǎng)著的契約蛋也被收進(jìn)了懷里。
我都還沒找你們算賬,這就急得主動送上門來了?
班常神識緊縮,分出一股化作三把達(dá)摩克利斯之劍,劈向飛劍里面并不怎么頑強的神識刻印,只聽得耳中連續(xù)三聲輕響,三把飛劍就已經(jīng)成了班常的囊中之物。
下方洞府中,尹書娟“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溫養(yǎng)多年的本命飛劍就這樣被別人抹去神識,自身也是受到了反噬。
一個同樣臉色慘白的三角眉男子顫聲道:“他怎么可能這么厲害?甘惟不是說曾把他打成重傷嗎?”
另外那個面無血色的小眼睛男子一聲驚叫,道:“快關(guān)閉禁制,他下來了!”
“已經(jīng)晚了。”
班常人還沒下來,三把剛剛烙印過的飛劍被他假裝收進(jìn)儲物袋,實則是偷偷從背后飛了出去,繞了兩座峰字洞府的大圈,悄無聲息地拍在三人后腰,愣是把他們從洞府門口拍飛了出去。
“分頭跑,大師兄會給我們討回公道的?!?p> 小眼睛男子人在半空,強忍著體內(nèi)翻滾不休的血氣與真元,拼命挪向了一個方向。
“一個都跑不了!”
班常飛身撞向狀態(tài)最糟的尹書娟,青斑則是呼嘯著刺入了三角眉男子的腰肋,余勢不減把人釘在了一塊磐石上。
小眼睛男子被剛奪取過去的三把尺許小劍逼得不得不回防,最后還是被騰出手來的班常給抓了個正著。
“都給我老實點。”
班常取下三人的儲物袋和洞府引牌,先是把引牌放進(jìn)了儲物袋內(nèi),以防止洞府突然關(guān)閉,這才拖著兩個血流不停的男子和暈死過去的尹書娟進(jìn)入了那座峰字洞府。
三人敢在距離洞府執(zhí)法長老不遠(yuǎn)的地方出手攻擊自己,想來是已經(jīng)打通了門道。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班常還是在洞府門口花費一點時間,布置了個自己在道清堂學(xué)過卻并不熟悉的簡陋隱匿陣法。
“你想要干什么?想對待甘惟他們那樣對付我們嗎?”
小眼睛男子眼神不停閃爍,方才被小劍糾纏之際從儲物袋拿出了瓶不知道是啥功效的丹丸吞了下去,此時氣息正在逐漸回升。
班常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妙,李吉信怕是被他們抓住了。
看到班常臉上的表情變化,小眼睛男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正確,李吉信肯為了班常寧愿吃盡苦頭也不吐露出一點消息,那班常應(yīng)該也會顧及李吉信幾分。
小眼睛男子正想出言恐嚇,不料班常屈指一彈,沾滿真元的食指滑稽地打在男子腹部,內(nèi)蘊的力量卻是直接滲入到了男子丹田之內(nèi),翻攪得剛有起色的真元海又是一陣涌動。
小眼睛男子一聲悶哼,眼里終于帶上了畏懼,唯恐班常再來一下廢掉他的修為。
“都說了老實點兒?!?p> 班常如法炮制,也給三角眉男子打入了一道真元,這才質(zhì)問道:“李吉信在哪兒?”
本以為會是三角眉男子先松口,沒想到小眼睛男子根本就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就曝出了大師兄內(nèi)部的情況。
“李吉信現(xiàn)在在大師兄洞府里,還有煉丹閣的前輩跟二師兄也在那,甘惟三人已經(jīng)被救回去了,我們也是奉命過來等候您的?!毙⊙劬δ凶拥故歉纱?,稀里嘩啦地說了一大串。
班常是知道大師兄閉關(guān)在僅次于外門執(zhí)法長老的“峰”1洞府的,不過煉丹閣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班常問了出來,小眼睛男子忐忑道:“來自煉丹閣的兩位前輩,一個叫阿偉,應(yīng)該是筑基七層修為,另一個是老馬,筑基中期?!?p> 班常心想自己也不認(rèn)識啊,難道他們是為了李吉信而來?
“住口!”
三角眉男子突然向同伴喝道:“你忘了何順東是怎么被二師兄折磨的嗎?別怪我不提醒你,那兩位前輩是煉丹閣二長老的親傳弟子——岑鵬岑公子的隨從,小心壞話傳到了兩位前輩耳邊,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岑鵬?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
班常腦光一閃,記起了在黎園遇到的那個看起來很陽光,卻被淼云所唾棄的朗朗青年。
原來是他,看來還真被云姐說中了,這人跟大師兄就是蛇鼠一窩,那大師兄洞府里面的兩個煉丹閣修士,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天岑鵬身邊的兩人了。
當(dāng)時自己看不出對面修為,但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比自身差了些的。
再多問了些問題,班常本想敲暈兩人,但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到了個法子,便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道:“你們的老本行了,識趣的就主動點。”
兩個男子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到在大師兄的地盤上,自己這些大師兄的手下還會被別人打劫貢獻(xiàn)點。
“不情愿是吧?你們逼迫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對方的感受?”
班常彈指作勢又要攻擊兩人丹田,嚇得兩人趕緊表示服從。
小眼睛男子小心翼翼開口道:“班師弟,我倆的身份令牌都在儲物袋內(nèi),你看能不能?”
“打住。”
班常取下掛在腰間的三個儲物袋,當(dāng)著兩人的面就把原先的神識烙印消掉,改而鍍上了自己的神識印記。
三個筑基二層修士的家底還是有點東西的,加上前幾天才剛領(lǐng)到的元旦福利,三個儲物袋里面的靈石加起來已經(jīng)有六十來塊了,另外筑基修士專用的培元丹也有不少。
好家伙,搶劫真是無比快樂的一件事情,怪不得大師兄窩在這里這么多年了還不肯離開,原來是有肥到漏油的油水可撈。
班常笑咪咪地遞回兩人的身份令牌,又半是威逼半是實刑地強迫兩人刷下了全部的貢獻(xiàn)點到自己的身份令牌,待看到令牌光幕里邊顯示的可觀數(shù)字,班常終是忍不住咧嘴傻笑了會兒。
干這種竊取他人成果的行為確實很容易上癮,班常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大師兄的庫存該有多豐碩,更是恨不得煉丹閣那兩個狗腿子修為更高一些,這樣最后匯入自己儲物袋里的贓貨才會越發(fā)豐厚。
反觀兩人,真是欲哭無淚,老天作證,他們兩人可真的沒干過劫掠外門弟子財物的事,因為這種耗時費力的累活都是交給李喬那些小蝦米去做的,自己只負(fù)責(zé)震懾,到了日期自然會收到分紅,可真的沒想過這種事情會有一天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憨笑過后,班常稍稍收起了這份貪念,自己可不能變成下一個大師兄,像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還是堅決不能做的,不過通過打敗邪惡勢力來壯大自己這個正義的化身可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嘿嘿!
班常一手一記重拳砸在兩個筑基二層修士的肚皮上,強大的沖擊力涌進(jìn)體內(nèi)轉(zhuǎn)化為極致的破壞力,瞬間的劇痛讓兩人沒來得及過多感受,就被神經(jīng)牽引著翻了翻白眼,意識就此昏迷過去。
嘁,不耐揍。
班常還不會像李吉信那樣,在丹田種下禁制封住筑基修士的修為,但自己也有自己的獨特做法,不就是攪和真元嘛,班常直接各自在兩人丹田內(nèi)留了一道自己仔細(xì)凝練過的真元。
感受著兩人清水般的真元被自身的軟膠狀真元壓制,想來沒個兩三天是不可能恢復(fù)真元的,再布置個簡單的散靈陣,拖個十天八天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在此期間,自己只要收拾了大師兄,那一切麻煩都迎刃而解了。
粗略整理了下身上儲物袋的物資,再看到身份令牌內(nèi)巨額的貢獻(xiàn)點,班常一時有想去功勛堂換個儲物戒指的沖動。
算了算了,還是先去救出李哥再說吧。
班常暗罵了自己一聲沒義氣,隨即弄醒了身受重傷的尹書娟。
同樣的,整點手段讓她心理防線崩潰了,班常逼問了幾句,大致確認(rèn)了三人提供的消息沒有相沖的地方,再等尹書娟劃過來自己的貢獻(xiàn)點,班常就給了她一套跟另外兩人相同的待遇。
三人自然是不能就這樣扔在這里的,班常便扛著三人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中。
一打開自己洞府的禁制,里面一股惡臭酸腐的味道就洶涌著飄了出來,班常稍一接近,登時如觸電般跳起,等身體覆蓋了厚厚一層真元,這才挑起龍眉謹(jǐn)慎地走了進(jìn)來。
大半個月沒見,里面關(guān)著的李喬眾人蓬頭垢面、邋里邋遢的,渙散的眼神似是隨時做好了辭世的準(zhǔn)備,而望著洞府一角不可堪言的排泄物,班常總算是明白過來這些人為啥會是這么一副反應(yīng)了。
這些人連筑基都不是,他們還是要排掉生理代謝出來的廢物的,只是平日體內(nèi)有真氣的時候,可以由真氣運轉(zhuǎn)把穢物帶出體外,加上簡單的去塵訣與凈身術(shù),維持一身干凈清爽還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現(xiàn)在他們哪里還有半分真氣,沒了真氣的煉氣修士就是一群凡人,這么多天憋在一個丈來見方的石洞里,也僅僅是靠著低廉的益元丹度日而已,而他們代謝排出的污穢東西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糜爛潰散,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足以讓他們輕生的惡劣環(huán)境。
“班常。”
一個抱著雙腿蜷縮在石床上的消瘦青年毫無生氣地嚷了一聲。
按理說益元丹還很充足,且吃了也還是有改善體質(zhì)的作用的,光看矮山上連吃益元丹的原材料——益禾都能長胖的謝小賴就是明證。
“班常?”
消瘦青年這回帶了點疑問的意味問道。
而也是在這一聲呼喊中,班常明白過來這個皮包骨頭的李喬應(yīng)是不想排泄過多的骯臟東西才節(jié)制自己的補給的。
“班常!”
李喬這回驚叫了一聲,隨即一把撲倒在地,邊痛哭流涕邊跪拜道:“班爺,班霸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再待在這里我會瘋掉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