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警察呢?”小黑順著陳希的目光望去,也注意到了身穿帥氣警服的韓超,原本還眉飛色舞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反倒是陳希表現的風輕云淡,笑了笑,“這是我的客戶。”
不再去理會小黑和鄭明大眼瞪小眼的驚訝神情,陳希走出店門迎接韓超和他爺爺。
商務車的后門緩緩打開,一位已經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在韓超的攙扶下緩緩地從車里下來。看他的模樣,估計已經到了耄耋之年,這倒讓陳希感覺到有些受寵若驚。
“你就是陳老板吧,我是韓超的爺爺,我叫韓景順。”韓景順面帶著慈祥的笑容跟陳希打著招呼,老爺子雖然已到耄耋之年,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卻很好。
攙扶著韓景順下車的還有韓超的父親韓昭平,他手里一直提著一只黑色的皮箱,這讓陳希不得去猜測,這里面難道裝得就是壺身。
韓昭平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保養(yǎng)的卻很好,看上去和韓超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兩個。
“韓爺爺好,韓叔叔好,兩位遠道而來,先請進屋吧?!标愊е鴰讉€人進了古董店。
古董店內兩排古董架之間擺放著一個氣質古樸的茶幾,曾經爺爺就經常在茶幾旁跟別人談生意。
但近年來古董店的客人越來越少,茶幾也一直處于閑置的狀態(tài)。今天陳希忽然心血來潮,將茶幾擦拭干凈,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你今天店里有客人啊?”韓超注意到了一臉懵圈的小黑和鄭明,他平日里說話的時候本來就自帶著一種威壓,現在又穿著警服,倒是把小黑和鄭明嚇得不輕。
陳希泡上了一壺綠茶,笑著解釋,“他們是我的兩個朋友,今天是來店里找我玩得,你們介意他們在場嗎?”
“自然是不會介意的,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買賣,既然是陳老板的朋友,不妨就一起坐下吧?!表n景順始終面帶著慈祥的笑容。
雖然小黑和鄭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們內心非常想知道陳希到底是怎么做買賣的,也便沒有推辭,就在茶幾旁邊坐了下來。
茶幾正好有六把小竹椅子,剛好可以容得下他們幾個人。
“陳老板,前天晚上我收到了小超的消息,說你這里有一塊瓷壺蓋,正好我手里有一個瓷壺身,所以我就從河東市趕過來了?!表n景順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韓昭平抿了一口茶水,語氣里有些埋怨地說道:“本來我想替父親過來,但他非要自己親自過來,沒辦法,老爺子脾氣太倔,實在拗不過他?!?p> “那你們稍等一下,我把東西給你們拿過來,看看是不是你們想要的東西?!标愊F鹕韥淼焦哦芘?,將瓷壺蓋小心翼翼地拿到茶幾上。
手里端著的可是八萬塊錢啊,不小心不行啊。
韓景順輕輕地打開盒子,他在看到古董的一瞬間就明顯地抽搐了一下,韓昭平則趕緊扶著父親的后背,也順勢將目光放到了這件瓷壺蓋上。
“我能拿出來看看嘛?”韓景順的語氣已經變得有些哽咽,已經是老年人了,本該已經將一些事情看淡了,但在見到壺蓋的時候竟然還能如此的激動。
“當然可以?!?p> 韓景順顫顫巍巍地從盒子里取出了瓷壺蓋,韓超父子倆則是趕緊起身,將手伸到壺蓋下方,將它托住。主要是擔心老爺子一激動,瓷壺蓋從他的手心里滑落。畢竟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手抖是再所難免的事情。
陳希沒想到韓老爺子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看他干枯且布滿皺紋的雙手輕輕撫摸著瓷壺蓋的樣子,既像是一位慈祥的爺爺撫摸剛剛出生的孫子,也像是緊緊攥住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
韓超注意到爺爺不知何時已經留下了淚水,從桌上的紙抽當中抽出了兩張紙巾幫爺爺擦拭掉淚水。
小黑和鄭明彼此望了一眼,在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心里的好奇心更加地強烈了,只不過他們此刻更加好奇地是韓老爺子為何會有激動成這樣。
“取出我們的壺身來吧。”韓景順對韓昭平吩咐道。他已經慢慢地恢復了常態(tài),臉上又逐漸掛出慈祥的笑容,但是心里的激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除掉的。
韓昭平點點頭,打開了黑色皮箱,從里面掏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解開綁在四方盒子上的黃色綢帶,又從錢包里掏出了一把小鑰匙打開了盒子上看掛著的一把小鎖,才算將盒子打開。
盒子里面又包裹著一層黃色的綢緞,直到解開綢緞,那件壺身才出現在眾人面前,果然跟韓超描述的差不多,是一件通體雪白的壺身,上面描繪的圖像也正是“壽星獻桃”圖,一臉慈祥的壽星正在捧著一顆新鮮的桃子。
韓景順讓韓昭平靠到一邊去,然后非常小心地從盒子里取出了壺身,將它端端正正地放在茶幾上,然后又拿起了壺蓋,問陳希,“陳老板,不介意我把它放到我的壺身上吧?!?p> 陳希不僅不介意,反而求之不得。倘若壺蓋和壺身真得能夠合二為一,那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一半了。
在得到陳希同意之后,韓景順將壺蓋輕輕地扣到了壺身上,然后順時針輕輕地旋轉了一下,兩者不僅嚴絲合縫地合在一起了,而且還沒辦法將壺蓋從壺身上取下,想必是有個卡口將兩者卡在了一起。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這兩件瓷器就是同一把瓷壺,而韓景順就是自己要尋找的瓷壺蓋的真正買家。
“爹,娘,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將茶壺重新合二為一?!倍藭r的韓景順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失聲痛哭,看著他一臉老淚縱橫的樣子,陳希倒有些心疼。
韓昭平則是緊緊地攙扶著父親的胳膊,生怕他過于激動出什么事情,“父親,早就說不讓你來,你非得來,現在可好,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在孩子面前多丟人啊?!?p> 韓景順停止了哭泣,擦拭干凈眼淚,白了一眼兒子,低聲罵道:“臭小子,你懂個屁啊,你知道這把瓷壺對我們家意味著什么嗎?”
韓昭平雖然五十多了,但在父親面前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有些委屈地說道:“我哪能知道,你從來就沒跟我說過?!?p> 韓景順不再理會兒子,對陳希笑道:“陳老板,這個瓷壺蓋你打算賣多少錢?。俊?p> 陳希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當中沒有緩過神來,還是小黑提醒了他一下,他才說出了價格,“八萬塊?!?p> “昭平,給陳老板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