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國天武元年,新帝登基,北部邊疆遭受邑族攻占,帝令云麾大將軍率兵前往北部,統(tǒng)管軍事。
不到半年,收復失地,邑族退兵遠觀,時有騷擾。
譚忠就是在這一年出生,帝為了嘉獎云麾將軍,特封譚毅為定北王,世子譚忠為子爵,賜號澤,夫人佟佳氏為建安夫人,賜一品綬帶。
譚忠出生后,定北王派了一名武師教導其武術(shù),操練兵法。
“忠兒,趕緊歇歇!”雍容富貴的女子攜著侍女前來,“快來嘗嘗為娘做的冰鎮(zhèn)蓮子羹!”說著,就將食盒放在花園里的石桌上,將其中的事物端了出來。
“母親!”譚忠穿著短衣,衣服勾勒出強健充滿力量的軀體,轉(zhuǎn)身看到來人,收回手中的劍,連忙無奈地走到近前,“我還沒練多久呢,不累!”
話雖說著,還是坐到桌前,將冰羹一飲而盡。
旁邊的侍女見此,不禁有些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譚忠的臉。
建安夫人可不聽自家兒子的話,心疼道:“忠兒啊,你這一天到晚地練武,多累啊,娘親可得去給你多做些飯菜補補!”
說完,就叫侍女收拾收拾,風風火火地走了。
譚忠看著自家母親離開的方向,不由得笑了笑,轉(zhuǎn)身繼續(xù)練劍。
長劍卷起地上的落葉,形成一股游動的長蛇,猛地向前一刺,聚集在一起的枯葉像是受了指引一般快速超前破空而去。
前方不遠處的高樹上,竄出一道人影,只見他手掌往前一揮,帶著破空聲音的枯葉頓時全部失去前進的動力,從半空中晃蕩著,飄散在地。
“秀氣!”男人評價。
譚忠收了長劍,握于雙手之中,躬身應道:“師傅!”
男子就是定北王派來教導譚忠武術(shù)的老師,名為李凡,內(nèi)力雄厚,功夫超絕,教導譚忠很是用心。
“這劍式你從哪里學來的,簡直一團糟!中看不中用!”李凡飄身來到譚忠近前,看著眼前十五歲的孩子,心中感嘆,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小屁孩兒都快有自己高了!
譚忠也知道自己今天練的劍式有些秀氣,但耐不住自家小妹撒嬌,拿著劍譜想要大哥舞給她看。
譚忠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將劍插入鞘,“師傅,這不是小妹想讓我舞劍嘛!”
小妹是譚忠的四妹,自己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弟弟,一對十歲龍鳳弟妹。
二弟譚誠去了學堂上課,每日天還未亮就已經(jīng)前往學堂,至于自家的龍鳳胎,哥哥譚廉調(diào)皮搗蛋,時不時給家里惹禍,家里的管家為此都被折磨地白了頭,奈何建安夫人對這些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沒鬧的太過分都不怎么理會。
自家小妹譚潔,最是乖巧懂事,三位哥哥也最是疼愛她,這不,昨兒個夜里,小妹拿了本不知從什么地方得到的劍譜送了過來,說是想讓大哥學了舞給她看。
李凡眼睛一瞪,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就慣著她吧!”
然后一甩袖,直接離開。
譚忠這一大早劍還沒練多久,就遇上兩位不好打發(fā)的仁,無奈地笑了笑,一揮手,長劍從劍鞘中飛出,譚忠繼續(xù)為自家小妹努力。
中午
“來來來,忠兒累著了,趕緊多吃點!”建安夫人將盤子里的肉碼了滿滿一大碗遞給譚忠。
看著母親還有往碗里繼續(xù)蓋樓的想法,譚忠立馬端起碗,“母親,夠了夠了,我吃完再夾,吃完再夾啊!”
建安夫人悻悻地停了筷,看著兒子大口吃飯的模樣,心中更是心疼,嘴巴囁嚅了幾下,還是嘆了口氣,“李師傅,你說吧!”
飯桌上,還坐著李凡,譚廉和譚潔,吃飯時,連最調(diào)皮的譚廉都不敢多說話,建安夫人在他心中甚有威嚴。
李凡一聽建安夫人叫到自己,就停了筷,看著譚忠道:“邊疆傳來消息,最近怕是不太平!王爺想著,要不要讓忠兒你去軍中歷練一番!”
譚忠保持著低頭扒飯的姿勢,猛地吞咽了幾口,放下碗筷鄭重道:“何時出發(fā)?”
“忠兒!”
“大哥!”
建安夫人一只手掩著嘴,眼中甚是不舍與擔心。
譚廉和譚潔二人雖小,但也知曉,自己哥哥這是要離開家了,頓時有些急了。
譚潔從凳子上滑了下來,邁著小短腿湊到譚忠身邊,“大哥,你別走!小妹以后肯定很聽話!”
譚廉看到譚潔的模樣,也學著湊了過來,表明自己也會聽話。
譚忠摸著兩個孩子的頭,看著李凡道:“師傅,決定什么時候走了嗎?”
建安夫人忍不住出聲,“李師傅,要不再等半個月?”
李凡搖了搖頭,“王爺說,需得趁早!今日收拾收拾,明日就出發(fā)吧!”
“這么急?”建安夫人詫異,連忙看向譚忠,“忠兒,你要不要在考慮考慮,這去了邊疆,可要受好多苦??!”
譚忠懷里的兩個小孩也聽出來名堂,立馬哭鬧起來,嚷著不讓大哥走。
譚忠只得抱著兩人安慰,“大哥是去保家衛(wèi)國,三弟和小妹就待在家保護母親,怎么樣?”
“不嘛不嘛,就要大哥就要大哥!”
譚忠無奈地看向自己母親,尋求幫助。
建安夫人眨了眨眼,強忍住眼中淚水,嚴厲地對兩人喝道:“哭什么哭!像什么話!趕緊吃飯!你們大哥又不是不回來!”
聽到母親出聲,兩人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了眼大哥,譚忠哭笑不得,用手擦掉兩小孩臉上的淚珠,笑著道:“吃飯吧,大哥以后一定常回來看你們,好不好?”
“嗯!”
終于哄好了兩位祖宗,譚忠吃完飯,就跟著李凡回到房間。
“大公子,明日一早我們就前往邊疆,您到了那邊得從小兵做起,我就不在跟著您了,至于王爺,當你到了一定的職位,就會前來看望您!”李凡看著眼前的男子,這也是個孩子啊,但為了乾國穩(wěn)定,不得不如此。
“當然,從頭做起,不搞特殊化這是您從小教導我的!”譚忠點頭。
天色漸暗,定北王王府,一家坐在飯桌前,歸來的譚誠也聽聞自家大哥將要前往邊境,飯桌上氣氛很是沉悶。
譚忠不是個能調(diào)節(jié)氛圍的人,只得跟著家人默默吃完飯回到房間收拾東西。
“忠兒,是娘親!”建安夫人在門外。
譚忠快步將門打開,迎了母親進來。
“忠兒,這個你帶著,若是遇到危險就扔出去,可以抵擋很大傷害!”建安夫人遞過來類似手雷的物品,然后又拿出一疊銀錢,“這些錢你也收好,一個人在外,得照顧好自己!”
“母親,不用,您自己收著吧,我在軍營里用不了這些!”譚忠將東西推了回去。
“叫你拿著就拿著!哪那么多廢話!”語氣很兇,譚忠只得收下。
“好了,為娘的也沒啥事了,你在外一定照顧好自己,別受傷了!”說完,建安夫人就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譚忠跟在后面,低聲應是。
這一夜,譚誠、譚廉還有譚潔都一一分著批次來到大哥房里,給了譚忠他們認為最好最心愛的東西。
譚忠本就只準備背一個小包袱,見自己三弟還送了把彈弓,頓時無奈,但還是將它塞進了包裹。
第二日
王府門口
“忠兒,照顧好自己!”建安夫人看著一身輕裝的譚忠,再也忍不住,撲在譚忠身上哭了起來。
三個孩子早就哭得不住地打嗝,緊緊地扯著譚忠的衣擺。
“夫人,該啟程了!”李凡不忍看這一幕,低聲提醒道。
“啟什么啟,天都還未亮就要走,飯也不吃,還不讓我哭一會兒了?”建安夫人脾氣一上來,直接大罵。
譚忠無奈拍了拍她的背,“母親,兒子是得啟程了,我一定?;貋?!真的!”
建安夫人不舍地松開束縛,眼睛都哭紅了,瞇著眼看向譚忠,“忠兒,娘只希望你永遠平安順遂!”然后背過身,揮揮手,“走吧!”
譚忠將衣擺一掀,雙膝跪地,對著建安夫人叩下三個頭,“母親,孩兒定當平安歸來!”
將三個扒著自己的弟弟妹妹交給下人束縛住,反身上馬,帶著十幾人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