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山鎮(zhèn)的某家客棧。
昏暗的客房中,邢舟躺在床榻上,回想著今晚的一幕幕。
誤入青樓,惡少找茬,這二者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但邢舟冥思苦想,也沒想出不對勁之處。
“孫家,乃黑山鎮(zhèn)第一家族,那孫白池,竟是孫家的二少爺,在黑山鎮(zhèn)得罪孫家真的是麻煩啊?!毙现鄣蛧@一聲,腦海中在思考著破解之道。
良久,邢舟長吐了一口氣,自語道:“且在這客棧修煉,三日后去過丹靈樓與鐵山鋪后,立馬離開黑山鎮(zhèn)。”
言罷,邢舟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發(fā)出噼啪之聲,隨后緩緩的躺下,雙目微閉,沉沉的睡去。
接下來的三日中,邢舟都住在客棧之中修煉,吞藥淬體,或者修煉血靈指,不舍晝夜,直到最后一晚,邢舟飽餐過后,早早就去睡了,打算養(yǎng)足精氣神。
翌日。
清晨暖陽再現(xiàn),邢舟背起玄鐵長盒,結(jié)付房錢后,直接出了客棧,徑自往丹靈樓的街道而去。
來到丹靈樓,由于清晨的緣故,前來的修士不算多,邢舟直上二樓,便有人急忙迎了過來,卻是之前為其鑒寶的灰袍中年。
“小兄弟,請隨我來,藥師已經(jīng)在等待了。”灰袍中年說道,很是客氣,帶著一絲恭敬之意。
“這就是貴客的待遇么……”邢舟暗自想道,心中滿意,旋即輕咳了一聲,“有勞了,帶路吧?!?p> 灰袍中年帶著邢舟,繞過數(shù)條過道,來到了張藥師閉關(guān)煉藥之處。
邢舟推門而入,只見一位須發(fā)皆白的麻衣老者盤膝而坐,赫然是張藥師,在其身旁,還放著一個雙掌大的白玉盒,隱隱的,還繚繞著一絲奇異的藥香。
“來了,丹已成,老夫不負所望。”張藥師撫著白須,淡淡笑道。
“幸苦張藥師了?!毙现奂拥恼f道。
張藥師抬手,白玉盒被打開,只見其內(nèi)靜躺著七枚圓滾滾的丹丸,通體血紅,差不多鴿蛋大小,藥香蘊于丹中而不散,隱隱在發(fā)光。
“一朵血靈芝,煉出七枚血芝丹,全在此處?!睆埶帋煄еσ猓瑢子窈型耙煌?。
邢舟上前,從白玉盒抓起一枚血芝丹,送與張藥師,恭敬的說道:“這是晚輩之前答應(yīng)的,還請藥師先收下。”
“算你小子有心。”見邢舟先送血芝丹,沒有亂動白玉盒,張藥師笑著說道,眼中的欣賞之意更濃。
接下來,邢舟也收起白玉盒,張藥師收了血芝丹,似乎有些急于服下修煉,示意邢舟離去。
邢舟會意,走出藥室后,直接狂奔了起來,沖出丹靈樓,轉(zhuǎn)入了一條小巷,見周圍無人,從白玉盒中摸出一枚血芝丹,再將其收入乾坤袋中,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向鎮(zhèn)北的鐵山鋪。
來到鎮(zhèn)北,走入鐵山鋪的內(nèi)鋪,石大龍似乎已經(jīng)等待多時。
打過招呼后,邢舟拿出了事先準備的血芝丹。
石大龍自是大喜,收下血芝丹,道了一句“稍等”,隨后走入內(nèi)鋪中。
邢舟也不著急,在武器房閑逛了好一會兒,石大龍才緩緩走出,手中還扲著兩副通體烏黑的甲胄。
“你要的妖蟒甲,我以煉器秘法煉制,又融入了數(shù)種寶礦,淬體境內(nèi),幾乎無人可以擊碎?!笔簖埦従徴f道,臉龐上流露出一絲傲然。
邢舟抬手接過,入手冰涼,兩副甲都是軟甲,一大一小,覆蓋整副軀干而無臂甲,通體布滿細密的黑鱗,隱約有神秘紋路,樸實無華,卻又不失精致。
“多謝石前輩!”邢舟道謝。
“無妨,煉制這種寶甲,對我煉器術(shù)的參悟也有好處?!笔簖埿Φ馈?p> 邢舟點了點首,取下身后的玄鐵長盒,將較小的妖蟒甲收入盒中,而那副大的,直接脫去衣物,貼身而穿。
“感覺還挺舒服的?!辟N身穿妖蟒甲,邢舟不覺得難受,反而感覺很柔軟,宛如絲綢一般,讓人渾身舒坦。
穿上衣物,邢舟歸心似箭,并不再多留,直接就準備告辭。
石大龍也看出邢舟的急迫,也不挽留,親自送其出鐵山鋪,又大手一揮,從身后抽出一柄通體如墨的鐵煉劍,三尺,窄身,閃爍著森森寒光。
“三種鐵精百煉而成的鐵煉劍,昨日打造的,送你了?!笔簖堈f道,隨手輕揮了一下鐵煉劍,堅硬如鐵的地皮,竟被劃出一道深痕。
邢舟有些受寵若驚。
“石前輩,告辭?!苯舆^鐵煉劍,邢舟略一拱手,踏步離去。
“這小鬼頭,將來恐非池中物。”石大龍輕嘆道,轉(zhuǎn)身走入鐵山鋪。
離開鐵山鋪,邢舟從鎮(zhèn)北穿過鎮(zhèn)東。
沿途中,邢舟又為玄紗挑了幾件衣裳,轉(zhuǎn)過數(shù)條街道,才走到黑山鎮(zhèn)外,淬體境五重的力量在雙腿之中爆發(fā),邁動如飛,猶如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獵豹,沖入了深林之中。
…………
鎮(zhèn)東,某座三層酒樓。
酒樓的一樓二樓,幾乎爆滿,只有這三樓,竟無人敢前來,空曠而安靜,一個身披金袍的年輕男子端著酒壺,獨自飲酒。
此人皮膚白皙,臉龐略顯陰柔,赫然是孫家的二少孫白池。
忽然,三樓的樓梯處,傳來一陣響動,隨后一披甲背刀的中年大漢闖入,走上前去,砰的單膝跪于人前,恭聲說道:“少爺,屬下都打探清楚了,那小子先去了丹靈樓,后又入鐵山鋪,如今轉(zhuǎn)鎮(zhèn)東出黑山鎮(zhèn)了!”
“丹靈樓,鐵山鋪,那小子果然有秘密在身?!睂O白池勾唇輕笑,雙手啪啪的輕拍數(shù)下,忽然,中年大漢的懷中,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毛貂。
“這白毛貂真的神了,屬下跟蹤那小子,哪怕跟丟,也能憑著白毛貂尋到蹤跡。”中年大漢看著那只白毛貂,忍不住的感嘆道。
“此乃靈頭貂,罕見的半妖獸,有著得天獨厚的尋寶天賦,三五十里之內(nèi),什么靈藥寶物都逃不過其鼻嗅,之前在青花樓我并非故意那小子麻煩,是靈頭貂,嗅到了其身懷寶物,這才故意出手試探?!睂O白池輕聲說道,手中抱著滿眼靈氣的白毛貂,手掌輕輕撫摸。
“那小子寶物有什么特殊么?值得少爺出手試探?”中年大漢疑惑。
“自然,那小子看似也就十二三歲,也不是黑山鎮(zhèn)各大家族的后輩,小小年紀,卻已煉到了淬體五重境,定然有所機遇,而且這機遇不小,否則也不會前去丹靈樓,后又進鐵山鋪?!睂O白池雙目微瞇,閃過一絲鋒芒,全然沒有之前在青樓的那種輕佻浮躁。
“少爺英明!”中年大漢急忙附和。
“孫山,我需要一切能抓住的機遇,來突破自身不斷變強,否則……我只能一輩子裝瘋賣傻,活在孫不凡的陰影中!”孫白池輕揮袖袍,臉龐微微扭曲,沉聲說道:“帶上靈頭貂,出黑山鎮(zhèn),帶那小子的頭顱和秘密來見!”
“是!”孫山聽得心驚膽顫,不敢再多言,孫不凡與孫白池之間的仇怨,乃孫氏家族中的大忌,二人為親兄弟,卻勢如水火,其中發(fā)生過的秘密,根本不是他這等卑微存在能染指的。
“孫不凡……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嘗嘗被踐踏尊嚴的滋味!”孫白池雙眼隱約泛紅,低沉的吼道。
黑山鎮(zhèn)外。
蒼郁樹林連綿起伏,群峰高聳,云霧繚繞,一派宏奇景象。
茂密的樹林中,邢舟馬不停蹄的在趕路,身影掠動,卻并不著地,而是猶如一只身手矯健的猿猴般,縱躍在樹木之間,身手極為矯健。
所過之處,了無痕跡。
不知多久過后,邢舟橫穿樹林,沖上一座數(shù)十丈山峰的山頂,才漸漸止步,席地而坐,恢復著氣力。
“應(yīng)該沒人追得上來了。”邢舟長吐了一口氣濁氣,微微喘息。
在黑山鎮(zhèn)中,邢舟心中便有種不祥預感,所以出黑山鎮(zhèn)后,并未從大路,而是沖入樹林繞地而行,又極為謹慎的將所過之處的痕跡抹去。
直到現(xiàn)在,邢舟才稍微安心,開始調(diào)息體內(nèi)氣血?;謴蜌饬?。
嗖!
突然,就在邢舟調(diào)息之際,其身后響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