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暈紅天邊,紅彤彤的光照進石洞里。
李寒背靠石壁,將一坨黏糊糊的、斑斕色的物什涂抹在自己肩膀上,隨著那東西被他抹在肩膀傷口,他表情扭曲,倒吸一口涼氣:“嘶——”
那坨漿糊正是療傷藥。
為使療傷藥的效果發(fā)揮到最大,他嚴格遵照了文明引擎的配比,制成的療傷藥也被評價為‘一等品’。
藥膏與患處接觸,李寒首先就感覺到一陣刺激性的疼痛。
然而這疼痛過后,便有絲絲清涼從中泛出,迅速在患處周圍擴散開來,連同他肌肉的酸痛都得到了緩解。
這療傷藥效果倒是不錯。
李寒微感驚奇,索性脫掉衣服,用療傷藥把全身多處酸疼的地方都涂抹了個遍。
涼氣游走全身,身體的疼痛感迅速消減。
療傷藥所需的各種藥草,他在山洞里都有準備,所以做了很多,即便涂抹過全身,仍剩余了小半。
約莫一個小時過去,天剛剛擦黑。
李寒覺得身上的疼痛已經(jīng)減弱了八成,思維能力也逐漸恢復并活泛起來。
他動了動被傷到的肩膀,感覺有點緊繃。
難道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痂了?
如果不是傷口結痂,也不會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抹開一些藥膏,便看到肩膀傷口處確實結起了一層暗紅的痂殼,傷口周圍皮膚也只有淺淺的紅色。
只要傷口開始結痂,就不用太擔心了。
不過自己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盆地區(qū)的狂狼一定要消滅掉。
現(xiàn)下還不清楚盆地區(qū)有幾只狂狼,需帶大力去探一探。
在此之前,得盡快恢復好傷勢,做好各種準備。
狂狼體型巨大,且各方面表現(xiàn)均衡,李寒自己對付不了,但他估摸著以大力的水平,對付個三五只不成問題。
戰(zhàn)斗一旦開始,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好自己,不給大力增添額外的麻煩。
思緒浮動,李寒側目看到了堆在地上臟兮兮的衣物,以及破爛不堪的樹皮甲、頭骨盔。
狂狼襲擊自己的時候,樹皮甲是起了一點作用的。
不然自己肩膀上就不只是被劃開幾道口子這么簡單了,很可能直接被撕下一塊肉來!
然而樹皮甲的防護能力實在太弱,僅那一下襲擊就接近破損,在我滾下山坡的顛簸中,藤條斷了大半,已經(jīng)不能用了。
得盡快為自己準備一副新的盔甲。
做什么盔甲?
藤甲——李寒首先便想到這種甲胄。
他并不清楚歷史上藤甲真正制作流程,只略知需要浸泡在一種植物油里。
反正不管植物油還是動物油,他現(xiàn)下肯定是沒有。
這個步驟只能略過。
那么自己想要做一件‘不完全藤甲’,只需要把藤條編制成甲胄的形狀就好——這一點做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
至于選用哪種藤蔓,李寒則早有定計。
就用血紋藤即可。
這種藤蔓的強韌程度,遠非銀藤或其他李寒所見的藤蔓能比。
藥膏在皮膚上完全凝固變干,他重新穿好了衣服——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然而他現(xiàn)在也找不到能做衣服的材料,只能暫先穿在身上。
實在不行就把衣服拿去河邊清洗干凈,自己圍個草裙試試?
念頭僅浮動剎那,就被李寒掐滅。
他把剩余的療傷藥膏用樹葉包好,從石洞角落的雜物里挑挑揀揀,很快拖出一叢血紋藤,用石片刀去掉枝葉,按照自己所想,反復嘗試編制起來。
先量出自身尺寸,把一根藤蔓做成數(shù)列豎形直彎。
后另起一根藤蔓,橫向穿過豎形直彎,一層層編上,同時不斷把其中的縫隙拉實,盡量做到不留一絲縫隙。
就這樣,花費半個小時的時間,李寒做出了一片‘藤甲’。
他預備做兩片藤甲,之后像串聯(lián)兩片樹皮那樣,把兩片藤甲串聯(lián)起來,留出雙臂鉆出的窟窿,把主體藤甲做成坎肩的形狀。
之后圍繞著兩肩的鼻扣,做兩片肩甲出來防護肩膀。
另外再做幾片裙甲,串在主體甲的下方,一整套藤甲就算完成。
當然,僅用今夜的時間,李寒完成不了這么大的工作量,并且石洞里儲存的藤條也不夠用,明天還需多砍一些回來。
天還未黑到不見微光的時候,大力還沒蘇醒。
趁這段時間,李寒未繼續(xù)編制藤甲,而是把石洞外的白蠟木拖了進來,用石刀削去樹皮,準備取木芯材,制作弓體。
本想白天去再砍一根白蠟木回來,制作木槍,開啟武器進階序列,然而遭遇突發(fā)情況,此事只能暫時擱置。
更何況,相比殺傷力存疑的木槍,李寒覺得,還是良弓在手更有安全感。
木芯取材進度只進行了不到十分之一,大力便蘇醒了過來。
它從土坑中爬出,周身溢發(fā)慘綠火焰,踱步到了石洞口,旋即蹲身探頭進來,殷紅雙目望著李寒:“吼嚕!”
經(jīng)過兩三日相處,李寒大概知道,它這是在與自己打招呼。
當它發(fā)出像急喘氣一樣的聲音時,就是在催促李寒了。
“行了,咱們出發(fā)吧?!痹谑蠢镄菹⒘巳膫€小時,李寒只做了些手工活,現(xiàn)在感覺體力恢復很多,就不再磨蹭,對大力比劃了個‘出發(fā)’的手勢。
大力看到手勢,眼睛一亮,立刻收斂一身綠火,側身蹲在洞口一側,看著主人裝備齊全,爬出坑洞,而后就跟著主人往河邊走。
今夜沒有月亮,森林里漆黑無比。
進化火種稍微強化了李寒的視力,如今即便不借助大力的綠火,他也能稍微看清夜色下的森林。
“大力,沖!”李寒向大力發(fā)出一個口令。
這個口令它從未聽過,眼神懵懂地看著李寒,還是慢慢地走著。
“沖!”李寒見狀,帶頭向前方狂奔。
大力見狀,立刻跟著發(fā)足狂奔。
“停!”
這個口令大力倒是聽得懂,連忙剎車,在李寒身后五步的位置停住。
“沖!”
“停!”
反復十多次,大力對‘沖’這個口令形成了稍微的條件反射。
發(fā)出口令十次,大概能觸發(fā)三四次。
如果大力是條德牧一類的高服從性犬只,眼下早就學會這個口令了。
可惜它不是。
它只是一個可能腦仁萎縮得不足核桃大的活尸。
想要訓練大力幫自己探查盆地區(qū)情況,為自己戰(zhàn)斗,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五天時間。
五天之內(nèi),必須要讓大力學會‘沖’、‘打’、‘逃’、‘回防’、‘巡邏’五個口令。
同時,自己也要把第一副弓箭與藤甲做好。
李寒在心里默默為自己定下了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