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題表演
當(dāng)然，也有處變不驚，表現(xiàn)得完美無缺的，柳玉苒便是其中之一。她的琵琶彈得流暢動人，沒有任何失誤，皇后和靜妃聽了，不約而同地露出滿意的笑容。
柳玉苒對于自己的表現(xiàn)也十分滿意，不禁洋洋自得起來。
皇后和靜妃離開柳玉苒處，踏上闕云橋，突然聽到橋那邊傳來悅耳的琵琶聲，彈的是“十面埋伏”。
樂曲激烈，震撼人心，從中似乎可以聽到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曲調(diào)忽快忽慢，忽強忽弱，每一個轉(zhuǎn)折都處理得十分精妙，讓人嘆服。
柳玉苒的確彈得不錯，但是相較之下，還是遜色不少。
靜妃覺得自己瞬間被帶入了曲境中，忍不住熱淚盈眶，連連感嘆：“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皇后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兩人加快步伐，向琵琶聲傳來的地方走去。她們走近一看，竟是一個絕色美人在彈奏琵琶，美人、美景、雅樂相得益彰，互相增色。
她們將目光落在了放在一旁的名牌上，只見上面寫著“厲水瑤”。沒錯，在橋下彈奏琵琶的正是厲水瑤。
皇后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若有所思，靜妃偷偷瞧了一眼皇后，也沒有說話。厲水瑤沒有得到停下的命令，便繼續(xù)專心地彈奏著。
片刻，皇后輕聲說了個“留”字，女官將厲水瑤的名牌放進(jìn)了托盤中，幾人又繼續(xù)向前走去，厲水瑤看著她們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明是暗。
復(fù)選結(jié)束，順利通過的佳人子一共八人。她們被安排在呈香園用午膳，丑時再舉行終選，決出太子正側(cè)妃和六皇子皇妃人選。
呈香園內(nèi)，厲水瑤正專心用午膳，突然，榴花神神秘秘地對她說：“小姐，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殺氣？”
“你傻了吧！這里怎么可能出現(xiàn)殺氣？”
“不信？你瞧！”榴花說著，朝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厲水瑤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柳玉苒一邊往嘴里塞了一個玉露桂花糕，大口咀嚼著，一邊用充滿仇恨的眼光盯著自己。
看到厲水瑤在看她，她有些慌張地將目光拋向別處，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榴花所說的殺氣，便來自于她。
“小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了柳家小姐？不然，她怎么用那種眼神看著你？”
“沒有呀，如果硬要說，可能就是……比她優(yōu)秀吧！”
“所以是你表現(xiàn)得太出色，引她嫉妒啦？”
厲水瑤微微一笑，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好了，難得有機(jī)會品嘗宮中美食，就別聊這些掃興的話了！”
用完午膳，各位佳人子又被安排到房間，小憩了片刻。丑時三刻，眾人再次聚集于青云閣外。
厲水瑤在路上偶遇柳玉苒，奇怪的是，她不再像午膳時那樣，向她投來仇恨和嫉妒的目光，而是又換上了那副不屑一顧的神情。這一變化，被厲水瑤敏銳地察到了。
終選環(huán)節(jié)，由皇后親自出題給各位佳人子。如果說復(fù)選是自由展示，那么終選便是命題表演。
皇后抬眼看了看園內(nèi)動人的春色，頓時覺得心境也明媚了幾分，便說：“春，意味著萬物復(fù)蘇，意味著勃勃生機(jī)，意味著無盡希望，就請你們以‘春’為題進(jìn)行展示，寫詩、奏曲、刺繡、跳舞、唱歌皆可，不可偏題、跑題，意境高潔者勝！”
能夠順利走到終選的佳人子，個個都十分出色。她們想到八人中選三人，概率還是很大的，當(dāng)不了太子妃，當(dāng)個皇妃也不錯，便暗暗為自己鼓勁，希望能一鼓作氣，取得最終的勝利。
不遠(yuǎn)處，已有人拿起繡針，在繡布上創(chuàng)作了起來，不一會兒，碧綠荷葉和金色鯉魚的雛形便顯現(xiàn)了出來，荷葉田田，鯉魚飛躍，好一幅春日荷塘之景。
柳玉苒也不甘示弱，甩起水袖，翩翩起舞，節(jié)奏歡快，舞姿動人，水袖飛舞，猶如流云浮動，衣袂翻飛，猶如牡丹盛放。讓人看了，只覺一陣春意襲來，沁人心脾。
柳玉苒擅長琵琶，但是最拿手的還是跳舞，見過她跳舞的，無不稱贊她的舞技精湛。
她一邊跳，一邊想：厲水瑤呀，厲水瑤，我彈琵琶，你也彈琵琶，我跳舞，你是不是也要跳舞呢？
厲水瑤并沒有如她所料，用跳舞來應(yīng)對這個考題，而是緩步走到桌前，一旁伺候的丫環(huán)見她要寫字，便為她磨起墨來。
她低頭沉思片刻，終于有了想法，微微一笑，提筆在紙上揮毫。隨著她筆觸的移動，紙上出現(xiàn)了一排排雋秀小字。
她停筆之時，皇后和靜妃剛好走到了她跟前。
靜妃將紙上的詩輕聲吟誦了出來：“春寒懶睡起，侍女慢開窗。香暗入羅帳，遙知雪滿堂?！?p> 她一邊念，一邊揣摩其中意境，念完，笑著說：“你這首詩詠嘆的可是梅花？”
“回靜妃娘娘，正是！梅花盛開，意味著春回大地，它連接著冬與春，既有冬的堅毅，又有春的柔軟，為我所鐘愛?！?p> “真是首好詩，將梅花白勝雪、香如故，不畏嚴(yán)寒的品質(zhì)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膘o妃稱贊道，“厲家真是培養(yǎng)出了一個好女兒，才貌雙絕，世間罕有?！?p> “多謝靜妃娘娘夸獎，愧不敢當(dāng)！”
皇后看靜妃和厲水瑤相談甚歡，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終于到了最緊張的時刻，皇后要公布太子正、側(cè)妃和六皇妃的人選了，眾佳人子跪在地上，既期待，又緊張。
厲水瑤也十分緊張，心怦怦直跳，但是她所期盼的，似乎與眾人不同。
“經(jīng)過三輪嚴(yán)格的選拔，本宮正式宣布：太子正妃為……翰林學(xué)士柳云濟(jì)之女柳玉苒?！?p> 厲水瑤聽了，沒有半點意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柳玉苒，發(fā)現(xiàn)她開心地快要跳起來了，渾身因為興奮而不住顫抖，臉上驕傲的神色更甚從前。
皇后繼續(xù)宣布：“太子側(cè)妃為……懷化大將軍牧青浩之女牧允陽，六皇妃為……戶部尚書楊明宗之女楊芊巧?！?p> 獲選之人無不喜出望外，連連感謝皇上、皇后和靜妃的恩典，落選之人則心情低落，一言不發(fā)，煩惱該如何面對滿懷期盼的父母、兄長。
厲水瑤則一身輕松，不枉她辛苦籌謀，事態(tài)果然朝著她希望的方向發(fā)展了。不過，她和其他落選之人一樣，都該苦惱，如何應(yīng)對由失望而引發(fā)的風(fēng)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