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的站起來,距離桌邊很近的草莓冰沙難逃此劫,撒向了桌面。
anny就像是鐵板上無助的烤饅頭片,散發(fā)出陣陣焦灼感,“顧學長,你這是給我下套呢?”
明知故問,小姑娘還是太單純了!
“恩將仇報可還行,老師沒教你為人處事,怪我咯~”顧明遠翹起腿,微微仰頭,渾身籠罩著一層屬于王者的光芒,“同學,下課記得把學費交一下。”
顧明遠的人生企劃書里,利益占據第一位,獻愛心就算了吧,他可沒有閑情雅致?lián)粋€素不相干的女孩兒。
“隨隨便便一條錄音,不能被當做證據的!”anny杵在那兒像叢矮灌木,桌上的冰渣化成一汪粉紅色的水,一點一滴摔到地面,正如她逐漸陰沉的好心情。
“哦,你說巧不巧?!鳖櫭鬟h泰然自若,對上女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是這家店主的親戚?!?p> 腦海里閃現(xiàn)出一張稚嫩無比的娃娃臉,扎著兩個麻花辮在油菜花田里跑來跑去,笑起來還有酒窩。
顧盼盼啊顧盼盼,每天除了睡就是吃的你,作用不可小覷。
“調個監(jiān)控問題不大,你看看啊,光是我們做的這個角落,就有三個攝像頭可以拍到,頭頂上這個呢,收音效果應該不錯。”
交給警察就是證據,這年頭,中央抑制網暴的風一直很大,搞不好他報完案,還能見到幾百塊的獎金。
......
關好車門,顧明遠翻看最新熱點,【被包養(yǎng)女孩發(fā)博人澄清】熱度持續(xù)上升。
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拉過安全帶系好。
“老顧,沒看出來??!”齊森坐在副駕駛位,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半年多沒見,你比以前陰險多了?!?p> 嬌滴滴一小姑娘,愣是被他嚇住了,齊森回想起剛才女孩兒顫巍巍捧著手機打字的畫面,捂著肚子憋笑。
以前的老顧,沒少欺負同寢的哥們兒,他發(fā)起飆來,簡直是把大家伙兒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身不見傷內里淤青,長久相處下來,非死即傷,能留個全尸都屬于祖上積德。
不過齊森是個例外,舍友不止一次懷疑他是小強轉世,越挫越勇的精神在他軀殼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姑且認為你是在夸獎我吧?!?p> ......
一旦進入光照區(qū)域,齊森就跟個吸血鬼似的,手支棱在頭頂擋著太陽,踮著腳尖往家門口沖,嘴里還不停大叫:“要死了、要死了!”
哦,他可能不是吸血鬼,是煩人的知了。
悠閑地邁出左腳,陽光照在顧明遠的發(fā)絲上,黑色也被賦予了閃光的權利,如果這時候能有臺相機對著他拍,一定能呈現(xiàn)出甲方爸爸心目中五彩斑斕的黑,那是彩虹的顏色。
他的心里,也掛起了五顏六色的小風車,熱浪拂過,照樣“嘩啦嘩啦”轉的歡。
愜意的維持時長并沒有超過半分鐘,打破了他快樂值的最短記錄。
彎腰撿起從門縫里飄下來的名片,翻著手把上面的文字看了個遍。陸一,名字耳熟,前幾天好像在哪兒聽見過。
臼齒咬住舌尖,顧明遠鏡頭對準名片咔咔拍下了有用信息,隨手把名片丟進了公共垃圾桶。
“哥,你總算回來了!”安之曉蹦蹦跶跶溜到沙發(fā)前,手里罐裝可樂外壁上的水珠連成串兒,無條件支持牛頓的地心引力學。
當今社會,失去手機和網絡,是件多么難熬的事情,齊森如果再晚回一個小時,她可能會成為現(xiàn)代醫(yī)學界,頭一號因為無聊而暴斃在家的女青年。
震驚!二十一歲花季少女在家猝死,原因竟是......
新一天的頭條標題,她都替無良媒體們想好了。
“熱了吧?喝罐冰可樂,我特意為哥準備的!”其實是她拿出來扣不開拉環(huán),放在桌子上后來又忘喝的。
光憑外面那層水珠,齊森也能猜出她這點獻殷勤的小把戲。
抬手朝門口指指,“手機在你顧學長那兒?!彼允贾两K就沒碰過,一直是顧明遠那貨自己揣著。
“給你?!闭f話間,顧明遠進了門,遠遠朝安之曉遞手機。
“好像跟昨天沒區(qū)別?!卑淹鎯上?,安之曉并沒有發(fā)現(xiàn)修完的不同之處,哦,好像鋼化膜換了。
鋼化膜殺手的稱號不是白叫的,每逢換新膜,不出兩天必碎角,安之曉早就習以為常了。
撒了謊自然也少不了圓謊,顧明遠混跡商圈,心眼兒該有的一樣不缺,擁有者很了解自己的所有物,想要營造出被修過的痕跡,就要體現(xiàn)出差別。
安之曉把換了鋼化膜的手機360度盯了個遍,最后得出一結論:“貼膜師傅手法不錯?!睕]有氣泡,位置正正好,符合強迫癥的要求。
“喜歡就好。”貼膜老手顧師傅很欣慰,常年駐扎在南極洲的大冰山難得愿意敞開肚皮曬在陽光下。
不知內情的安之曉詫異的看著男人,新型捧殺術出現(xiàn)了!
揮之不去的四個字,著實把安之曉嚇了一大跳,顧學長今天起早了精神不太正常吧?“喜歡就好”是蛇王新研發(fā)出的病毒品種嗎?
養(yǎng)豬是喂胖了再殺,他是給完陽光再下雨,恐怖如斯!
眼珠子不自然的瞟向癱倒在沙發(fā)上的齊森,“哥,我要給客戶回個電話,沒事我上樓了?!?p> 火燒屁股般逃離氛圍詭異的客廳,她正值美好的青春年華,不想這么早亡在顧學長的氣勢壓力下。
松軟的沙發(fā)因為添了一個人的重量,呈下陷趨勢。
顧明遠巴巴看著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臼齒叼住舌尖,不解地問道:“阿森,我們長得很像鬼嗎?”
“自信點,把們字去掉。”
不得不說老顧的寒氣太重,她妹怕冷,不跑才怪!
回到房間的安之曉悶頭倒床,軟骨動物一樣抱著夏涼被團成一個球。
是錯覺?
不可能!
顧學長離開大半年,改變性情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昨天還兇的跟高中教導處主人一樣,今天立馬笑臉相迎,科學已經無法解釋此現(xiàn)象了。
最后,安之曉絞盡腦汁總結出兩個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