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辛苦你了?!?p> 那臉色發(fā)白的小哥收起雙手,長吁一聲,然后笑著感謝了周野。
周野抓起自己放在一邊的灰衫,在臉上抹了抹汗,咧嘴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p> 那小哥略作調(diào)息,感受自己的修行狀況,又感慨道:
“這寒湖沉鐵真是好東西啊?!?p> 金生水,鐵生銹,因此鐵質(zhì)的事物在水中無法久存,很容易變成銹跡斑斑的爛鐵。
而小哥口中的寒湖沉鐵另有玄妙,一般是含有強大金行靈氣的天然礦物或者遺棄的寶兵寶劍在有寒氣的湖泊中經(jīng)年累月吸收天地精氣所化。
當(dāng)然在掌握了天地大致是如何孕育這寒湖沉鐵之后,大周會在一些密林湖泊內(nèi)有意投放一些合適的鐵質(zhì),只是轉(zhuǎn)化的效率也稱不上高。
使得這寒湖沉鐵雖不能稱之為天地靈寶,但也依舊還是少見的好東西。
“像蘇哥兒您這樣能吸收這寒湖沉鐵中孕育的寒氣之人,比這沉鐵更寶貴?!敝芤胺畛械?。
“哪里哪里,還是要謝謝周叔?!碧K官差擺擺手。
“有弱火脈的人不少,可能把火行之氣用得這么精細(xì),能一寸寸把寒水之氣從這沉鐵中逼出的,我可之見過周叔你一人?!?p> “若不是周叔沒有修仙之人那么龐大的靈氣在身,我真懷疑你是霞明宗下山游歷的弟子了?!?p> 周野嘿嘿一笑,岔開話題:“蘇哥兒,我有個兒子明年就要參加選材了,不知道能否賞叔一個薄面,明日到周叔家里吃個飯。讓那小子和您請教請教,見到您這么出色的人可太難得了。”
“周叔客氣了,一定去,一定去?!碧K官差一口應(yīng)承下來,他對工人們口中那個很有天賦的小孩也有些興趣,說不定再過十幾年能是自己的同僚呢。
周野正待再和蘇官差聯(lián)絡(luò)感情,忽然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一凝。
“怎么了?”周野忙問。
“有妖氣。”蘇官差認(rèn)真道。
“妖氣一閃而逝,若不是它應(yīng)該和我一樣,屬于水靈脈中的寒脈,我可能還察覺不了。”
蘇官差雙手?jǐn)[起架勢,做好出手的準(zhǔn)備,一步步往角落陰暗出走去。
“唰!”
一道火紅身影猛然躍出,向著蘇官差劃出一爪。
蘇官差早有準(zhǔn)備,一掌在上一掌在下,掌心正對著妖狐,寒氣在雙掌間噴薄而出,仿佛化成一面清冷的鏡子。
妖狐一爪正劃在這湖面上。
“吱——”令人驚悚的割裂聲響起,妖狐這一爪像是抓在了真正的鏡面上。
蘇官差雙掌抱球狀,那鏡面似的寒氣忽然化成了水霧,妖狐的前爪頓時像陷入泥潭,難以動彈。
“嗚——”
妖狐嚎叫一聲,獸軀在半空弓起,前爪用力一壓,從寒潭中掙脫而出。
然后它猛地一扭腰,蓬大的狐貍尾巴一掃,一片細(xì)小的冰錐激射而出。
蘇官差不退反進,雙手一提,那些冰錐像換了主人似的,往屋頂射去,發(fā)出一片“篤篤”的聲音。然后左手下壓,右手一探,指成爪狀,寒氣凝聚成爪,巨缽般向下蓋去。
寒冰爪!
妖狐連連往后退出,右爪急速直撥,爪跡合成三條冰刃,迎向寒冰爪。
“砰!”
碰撞爆發(fā)的寒氣充盈了整個鍛鐵房,周野等人雖然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避開,但仍然感覺像是從盛夏來到了嚴(yán)冬,不住瑟瑟發(fā)抖。
妖狐趁勢向一旁竄出,居然直向周野等人撲去。
“大膽!”蘇官差暴喝一聲,右腳往地上一跺,臉色忽地慘白,卻見整個地面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一片青黑色。
妖狐身形一轉(zhuǎn),剛剛的前撲之勢是它的虛招,明白地面危險,它撅起屁股,噴出一股寒氣,整個身軀像劍一樣刺向蘇官差。
“來得好”,蘇官差冷笑一聲,右手變成青黑色,仿佛湖底的青石,直接一拍。
“咚!”
妖狐被拍在地上,不停抽搐。
蘇官差暗自松了一口氣,若不是最近吸收了許多寒湖沉鐵的寒濕之氣,使得自己的寒冰掌突破了第二層,產(chǎn)生了質(zhì)變,恐怕沒這么輕松拿下這妖狐。
“不過是一只誤食了寒果的火狐,居然如此自不量力!”
蘇官差沉著臉,心中有些疑惑,右手仍然保持著青黑色的狀態(tài),抓住妖狐的脖頸,提了起來。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妖狐的側(cè)身有著一處箭傷,傷口焦黑,明顯是為火行之力所傷。
“不對,這妖獸的體內(nèi)沒有正常的靈脈,為何能使用這么強的寒氣?”蘇官差用秘法探知著這妖狐的狀況。
“嗚——”這妖狐吃痛之下,睜開了剛剛瞇起的眼睛。
“這!”,妖狐的眼框內(nèi)一片灰白,就像一片迷霧。
“糟了!”蘇官差心中大升危險之感,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動彈不得。
一道身影從梁上飛下,是一條不知何時起就伏在那里的蛇,紫皮綠紋的蛇!
在周野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蛇化成一道虛影,鉆入了蘇官差的眉心。
蘇官差渾身劇烈顫抖,眼白上翻,很快雙目便是一片灰霧。
他看都沒看周野等人一眼,將那妖狐扔到地上。
妖狐乖巧地低下頭,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蘇官差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看向門口,用原來的嗓音說道:
“你終于來了?!?p> 周良提著劍站在門口,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一看地上爬著的那只巨大的火狐,雙眼灰白色直勾勾盯著自己看的年輕小哥,害怕震驚都寫在了臉上的父親和他的工友們,也知道現(xiàn)在很不妙了。
“我終于來了?”周良心中暗暗苦笑。
這是在等我?
我這算是直接走到了虎穴來了?
不等周良回應(yīng),“蘇官差”一擺手,一陣寒氣撲向周野幾人,他們悶哼一聲,直接齊齊昏迷倒地。
周良黑著臉,擺出了八奇劍的起手式。
“嘖嘖嘖,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
“蘇官差”神色悠然,直接坐在妖狐身上。
“你是誰?”,周良思考了一下,決定接下對方的話頭,看看能不能找到挽回局勢的方法。
“我是蛇先生,但我也不是蛇先生。”
蛇先生咯咯笑了起來,又道:
“我本來想用其他方法逼你過來的,沒想到你這么自覺?!?p> “有趣,有趣,真的不愧是你?!?p> “我想我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敝芤捌届o答道。
先生說過,對于不守常理之人,更要沉著待之,等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不不不,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可長了,我們的緣分還會持續(xù)很久。”
蛇先生夸張地張開雙手,似乎想表達(dá)他所說地這段時間確實很長。
周良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轉(zhuǎn)而問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哎喲,真是心急,你等會就知道了。”
“還有一些好戲沒有開場呢。”
“雖然我對這些螻蟻不感興趣,但是我是一個很有契約精神的人,該做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少。”
“所以...現(xiàn)在就先讓它和你玩玩吧。”
蛇先生站起身來,邪魅一笑。
妖狐眼中灰白褪去,目露清明,兇狠地盯著周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