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顧相丞把家里所有的出口都給鎖了,季清梔不得不在顧相丞家的客廳里挨了一夜。
那一夜,顧相丞曾無數(shù)次盛情邀約,問季清梔要不要去他溫暖的房間坐一會。
深夜的月色那么朦朧,透過玻璃窗灑在顧相丞的眉間,他的棱角分明,眼眸勾人,薄唇近在咫尺,每一次的邀約,對季清梔來說,都是快要突破底線的挑戰(zhàn)。
那一夜,季清梔悟出了一個道理:當(dāng)年唐僧西天取經(jīng)的那一路上,最難過的一關(guān)絕對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女兒國,太挑戰(zhàn)心魔了。
清晨,顧相丞光著上身,端著一碗海帶湯繼續(xù)在季清梔眼前晃悠,吸溜了一口,問她:“你不餓嗎?”
季清梔嘴唇蒼白,在沙發(fā)上打坐,昨晚的誘惑已經(jīng)使她精疲力盡,氣血虧空,再過幾個時辰,她或許就可以羽化升仙了。
季清梔緩緩睜開眼,看著顧相丞倒是滿面春風(fēng)的樣子,她嘴硬到:“我不餓,我不想吃你家的米,放我回家。”
顧相丞邪魅一笑:“給我一個理由,或者說幾句我愛聽的話,我高興了沒準(zhǔn)能放你走?!?p> 顧相丞坐到季清梔的一旁,柔軟的沙發(fā)瞬間陷進去,季清梔一個重心不穩(wěn),倒在了顧相丞的大腿上。
投懷送抱?顧相丞眼疾手快,摁住了季清梔。
于是,季清梔以一個高難度的詭異姿勢趴在顧相丞的身上,撅著屁股,毫無尊嚴(yán)。
季清梔悶聲說到:“我不妨告訴你吧,我其實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雖然我天生麗質(zhì),讓你深陷其中,但我爸媽肯定不會讓我跟一個……”
季清梔頓了頓,明顯就是一副我絕對不是有意要冒犯您老人家的語氣,接著說到:“一個滿口胡言的傻子在一起的。雖然你長的好看,但是下一代的智商也是很重要的?!?p> 家住深海,家里十幾個兄弟姐妹,斗戰(zhàn)勝佛孫悟空最得意的關(guān)門弟子,隨隨便便拿出這其中的一個頭銜告訴別人,他就得被押去精神病院關(guān)幾年。
難得季清梔心好,把他當(dāng)傻弟弟疼愛,如今卻被反咬一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實在是氣憤!
可季清梔還沒來得及發(fā)火,這廝先按捺不?。骸澳悴辉S喜歡別人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就喜歡我們學(xué)校的體育老師怎么了。”
“閉嘴?!鳖櫹嘭┡?。
閉嘴就閉嘴,季清梔裹了裹衣領(lǐng),終于從顧相丞的懷里掙脫出來,掙扎著站起來。
“閉嘴就閉嘴,我不想說話了,你把我手機還給我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喊救命了,到時候我爸一定會扛著扁擔(dān)把你頭打歪的?!?p> 季清梔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部犯罪電影,一個小女孩被自己鄰居家的大叔囚禁在地下室好多年,她的家人滿世界尋找,都沒有發(fā)覺女孩其實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季清梔有些慌了。
“我家隔音很好的?!鳖櫹嘭o所畏懼。
季清梔終于崩潰,昨晚就嘴犟一口飯沒吃,再不放她回家吃口早飯,她真的要成餓死鬼去見閻王爺了。
“我討厭你,我再也不喜歡你了,嗚嗚嗚嗚嗚?!?p> 季清梔從幼兒園就學(xué)會的必殺技:張嘴就嚎。
顧相丞沒料到季清梔會這么傷心,一瞬間又有些手足無措,他伸手想給她擦眼淚哄哄她,季清梔卻警覺后退一步。
顧相丞看著自己落了空的手,嘆了一口氣,罷了,她也陪自己一晚上了,他該滿足了。
“你走吧,回家吃飯吧?!鳖櫹嘭┐蜷_門,然后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背影寂寥。
季清梔一抽一抽的走到門口,沒有回頭就往樓上走去。
而顧相丞又走出門,盯著季清梔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瞇著眼睛,像一只老狐貍,喜歡別人是嗎,門都沒有,他怎么也得插一腳才行。
回到家后,季清梔沒有提昨晚的事情,她打量了一番家里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便斷定了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一夜未歸。
季清梔老母親從廚房伸出頭:“季清梔,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顧相丞呢,喊他上來吃飯啊?!?p> 此番言語的意思是?她知道季清梔昨晚在顧相丞那里?
世界上有這樣心大的父母嗎,知道自己一個正直青春年華,美麗動人的黃花大閨女在別人家里一夜未歸,居然一點都不擔(dān)心。
良久,顧相丞才施施然以一個老大爺遛彎的姿勢,一臉淡定的走了進來:“抱歉來晚了,腿腳有些不方便?!?p> 飯桌上,家里人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在顧相丞身上,季清梔的老母親連忙又添了一副碗筷。
姥姥一臉緊張:“怎么不方便了,受傷了嗎?”
顧相丞看著季清梔,緩緩開口:“昨天晚上睡覺不知道什么搭到我了,腿疼?!?p> 那無辜的語氣,真摯的眼神,竟看不出一點胡說八道的跡象。
季清梔無地自容,恨不得一口油條噎死自己,這回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飯桌上氣氛頓時有些凝固,末了,季清梔的姥姥咳了一聲,打破平靜。
“清梔啊,該減肥了。”姥姥開口說到。
“姥姥怎么連你也……”季清梔氣結(jié)。
顧相丞挑釁般的朝季清梔做了一個嘴型:笨蛋,你等著。
季清梔見狀,起身給顧相丞盛了一碗粥:“來,太子殿下,小的給您盛碗粥,往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得好好伺候您才是,畢竟您都活了三千歲了,放在家里都能當(dāng)座佛像供著了,怎么也不能怠慢了您。”
“什么太子,佛像的,一大早胡說八道什么呢?”季清梔老父親警覺的抬起頭。
“您的這個傻徒弟啊,說自己來自深海,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奔厩鍡d報復(fù)性發(fā)言。
這回,顧相丞算是完了,她心想。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看還有沒有人站在他那邊。
哪知顧相丞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預(yù)謀。
“我沒有說過我來自海底,我也不是什么太子,我不過是個資產(chǎn)過億的普通人?!?p> 說話間,顧相丞“非常自然”的把豪車的鑰匙放在了飯桌上,接著說到:“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季小姐相處,換來的卻是疏遠,我不裝了,我確實不是普通人,我是一個有錢人?!?p> 顧相丞的計策:將謊言進行到底。
季清梔頓時間氣血上涌,只覺得腦子有些抽抽,咋地,你小子還換策略了,之前那一本正經(jīng)說過的話,都當(dāng)個屁給放了嗎。
而季清梔老父親遠比季清梔還要激動,一個勁的往顧相丞的碗里夾菜:“來,女婿,吃菜。”
女婿?
老季你是不是太見錢眼開了,就這么把自個兒女兒給賣了?
那早的海風(fēng)又急又冷,季清梔覺得她如同海里漂泊著的船舶:已經(jīng)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