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經(jīng)意間，總是倏忽一下就過去，在方秋眉斷斷續(xù)續(xù)地給陳月戎補課的間隙里，一個學期不知不覺中結(jié)束了。
對于陳月戎提出來的那個想做男生的話題，方秋眉先是吃了一驚。
對于這個詞語，說實在話，當時沒什么反應，后來困擾了一會兒后，也就過去了。
不刻意放在心上，順應自己心的感覺，也就不再有什么困擾了。
但沒想到的是，陳月戎把方秋眉的不言語當成了默許，居然接二連三地開口言說。
沒辦法，方秋眉就只好敷衍性地說了一句：“打住你所有的念頭，等你有了好成績，再去考慮也不遲！”
陳月戎的臉立馬有點紅了，低著頭去思考片刻，又抬起頭來看著方秋眉，那眼神閃爍著，透著一股狡猾：“如果我成績好起來的話，我什么念頭都可以允許嗎？”
方秋眉一下子就愣住了，心下直覺以為，眼前的這漢子一般女孩兒，反應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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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了幾下，方秋眉只是笑笑，伸出右手中戳在陳月戎的眉心：“就你這架勢，成績永遠不會好！趕緊練習！再不會我不給你講了！”
方秋眉手指還沒有縮回來，就被陳月戎緊緊抓在了手里，慢慢揚起來舉到額前。
陳月戎輕輕地又執(zhí)著地說：“眉眉，你舍得不給我講嗎？我成績不好，你這老師也面子不好看呀！我向你發(fā)誓，我一定努力學習，給你面子添光擦粉！”
說完，這個陳月戎還低頭在方秋眉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嗡！
方秋眉心里頓時千萬匹野馬飛馳而過！
這是什么節(jié)奏？！
。。
方秋眉壓制住心里千萬匹狂奔的野馬，伸出另一手，把陳月戎的手輕輕推掉，眉峰淡淡地挑了一下：“我等著你給我增光！”
陳月戎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感覺，撲在方秋眉面前：“眉眉，你不生氣？！”
方秋眉垂下頭，打定主意不理會她。
陳月戎把方秋眉一只手握在手心里，慢悠悠地開口：“眉眉，你不生氣，我就覺得太幸福了！”
方秋眉突然伸出手，在陳月戎的頭上拍了一下：“幸福你個頭！你現(xiàn)在的任務是，抓緊提高你的成績，不然你所有的念頭都白搭，你哭才是真的有可能！要知道，單是耍個貧嘴是啥用也沒有的！趕緊吧！”
方秋眉這話說得咬牙切齒，語氣里那種冷氣，直接讓陳月戎打了個寒顫。
氣壓一低，陳月戎立馬調(diào)整姿態(tài)，一本正經(jīng)地變態(tài)：“方老師，我保證，下次考試前進二十個名次！”
“切！吹吧！”方秋眉對于這張陽光滿滿的臉，露出不屑的語氣。
“你等著，小方老師！”說完這些，陳月戎背著書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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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么在倆人的嘻笑中流逝，每一次嬉鬧，均都是在方秋眉的理性下才結(jié)束。
所以，在陳月戎看來，方秋眉是個自制力特強，自律性超級無敵的女孩子，不是她心里認為的那個，小小的什么也不懂的小丫頭。
方秋眉不想告訴陳月戎，對她想做男生的那件事兒的看法。
即使方秋眉不懂，也不會在她面前暴露出來。
那樣，是很沒面子的事情，畢竟，方秋眉還是小老師。
陳月戎再怎么鬧，怎么歡跳，只要方秋眉臉色一變，就立馬收斂所有的神色，開始正襟危坐，認真學習。
對此，陳月戎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感受傾吐：“眉眉，你是我的克星！”
方秋眉不理她，低著頭刷題來著。
“成績提高了有沒有獎賞？方老師？”陳月戎時時刻刻圍著方秋眉要福利。
“成績出來再說?！狈角锩家琅f淡淡的。
。。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陳月戎的成績提升不少，至少在班級里名次提升了，從倒數(shù)第二名提到了倒數(shù)二十五名。
也就是班級四十九個人中，陳月戎原來是四十八名，如今是二十四名，進步幅度還是蠻大的。
聽著老師在講臺上念著這些成績，方秋眉淡淡地微笑著，而陳月戎卻是一刻也不安靜。
方秋眉用眼睛的余光，看著陳月戎拿出一張紙，用水筆在上面涂涂畫畫，畫兩筆，再抬眼往自己這里看看，然后再畫幾筆。
老師在講臺上說了些什么，陳月戎幾乎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方秋眉看陳月戎畫，看著看著，赫然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攤著的那張紙上，那臉的輪廓真是像極了自己！
輕微的弧度，光滑的呈現(xiàn)方式，赫然是自己的側(cè)影！
天啊！
。。
方秋眉真是吃驚不小，那嫻熟的線條和自如的運筆，那是新學習畫畫的人的行為嗎？
陳月戎她到底學習過畫畫了嗎？
這么久來，第一次看到她畫畫，居然是在課堂上！
她如此膽大，被老師發(fā)現(xiàn)，我不是也要跟著受牽連么？太不應該了！
方秋眉在心里不斷地哀號，祈禱老師不要發(fā)現(xiàn)她的所做作為！
“陳月戎。”
班主任殷老師忽然提問她，聽到這名字，方秋眉的后背一下子繃直了！
陳月戎倒是投入在自己的畫紙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方秋眉的座位和她的座位，距離著兩張桌子，此刻在旁邊焦急地望著她，很為她的“不注意聽講”捏了一把汗。
方秋眉心里不住在喊著：“陳月戎，趕緊收起來！陳月戎，趕緊收起來！”
可是，陳月戎太投入，絲毫感受不到方秋眉的焦急。
殷老師走下講臺，往陳月戎的座位上來了。
陳月戎依然沒有注意到，沉浸在自己的畫作里渾然不顧，并且，唇角還浮著笑意。
殷老師已經(jīng)走到了陳月戎的身邊了。
身邊的同學們都捏了一把汗！這下子，陳月戎死定了，不得罰抄三十遍班規(guī)不可！
殷老師距離陳月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居然？！
居然，殷老師一點火都沒有！
居然，殷老師低著頭在看陳月戎勾畫的線條！
殷老師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大家安靜，不要吵到陳月戎了。
天啊，這翻轉(zhuǎn)的節(jié)奏?。?p> 殷老師從來沒有過的平靜和接納！
大家伙都輕輕地往陳月戎身邊蹭，都伸長了脖子看陳月戎勾畫的圖案！
大家伙都看清了，陳月戎勾畫的，就是方秋眉的身體側(cè)影。
距離下課十多分鐘的時間，殷老師就和大家一起，在靜靜地看著陳月戎作畫。
一點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一直等到下課。
方秋眉的心里，隨著殷老師的呼吸，一遍又一遍地掠過西伯利亞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