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絕塵的發(fā)現(xiàn)
“說吧?!庇窠^塵依舊在專注地擦拭著自己的斷鴻,一個眼神都沒給白蘇。
“說什么?”白蘇此時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幻想著玉絕塵應(yīng)該只是想知道自己和寧家義女的關(guān)系。
“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反正我聽著?!?p> “嗯,玉兄,過幾日小弟我要去采藥,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一個人?”
“還有寧家的兩位小姐?!卑滋K努力地把話題扯開,只希望玉絕塵能順著采藥這個話題聊下去,千萬千萬不要問起關(guān)于玉笙的任何事。
“那我和你去。就這事?還有,要么你自己說,要么我問?!庇窠^塵有些煩躁,他已經(jīng)給過白蘇主動交待的機會,可沒想到白蘇竟然想滑過去。
“額……玉兄想知道什么?!卑滋K額頭上冒起了細小的汗珠,他怕下一秒玉絕塵就砍了自己。
白蘇想多了,在玉絕塵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前,他是絕對不會動手的。至于得到答案之后會不會動手那就難說了。
“寧笙,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和笙兒的名字太像了嗎?甚至連容貌氣度也和笙兒一樣,你說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呢?”
“是啊,是挺巧的。”白蘇附和著玉絕塵,此刻他希望玉絕塵這是在詐自己,只要自己咬死寧笙不是玉笙那一切就都沒有問題。
“白蘇啊,要不回京以后你上奏陛下辭去太醫(yī)院院判的官職去茶樓酒肆當(dāng)個說書先生吧?!庇窠^塵的耐心已經(jīng)快要被白蘇耗完了,說話的語氣相較之前更冷了。
“我說,我全說。”若是白蘇現(xiàn)在還聽不出玉絕塵話里的意思,那他真的可以考慮一下給自己辦身后事了。
“寧笙就是玉笙,只不過,她失憶了?!卑滋K看了一眼玉絕塵的神色,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變化,看來玉絕塵在酒樓就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是想讓自己來解釋清楚為什么沒一早告訴他寧笙就是玉笙。
“繼續(xù)?!庇窠^塵淡淡地說出這兩個字。
“其實,我一開始知道笙兒失蹤的時候便向陛下上奏要求來尋她。根據(jù)遇刺的地點,我斷定笙兒應(yīng)該就在江淮,可能是被什么人救了,傷沒好,所以一直沒消息。”白蘇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順便看看玉絕塵的反應(yīng)。玉絕塵依舊專注地擦著劍,對白蘇說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那日,我去寧府找寧修謹,在花園里看見了和寧馨一起放風(fēng)箏的笙兒,問了寧修謹一句。寧修謹說那是寧馨和寧夫人一起救回來的女子,推測應(yīng)該是出身富貴人家。然后,笙兒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就去看看,以把脈為由探測了一下笙兒的脈象,果然是她?!?p> “你一早就知道寧家的義女是笙兒,沒告訴我也沒稟報陛下?!庇窠^塵放下手中的劍,看著坐在對面的白蘇,看不出喜怒。
“我當(dāng)時想著笙兒失憶了,若是我貿(mào)然向陛下稟報,陛下大張旗鼓地迎笙兒入宮恐怕會嚇到她。況且,宮里的事你也知道,一個失憶的皇后,日子只怕是不好過?!卑滋K找了一個看起來非常說得通的理由,他想掩蓋自己的打算。
“不能告訴陛下也沒見你來告訴我?!庇窠^塵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
“這……我不是怕你忙,打擾你嘛。再說了,若是陛下知道你早就找到了笙兒,卻一直沒送她回宮,你覺得陛下會怎么想你,怎么想笙兒,怎么想玉家?!?p> “我只要告訴陛下笙兒失憶了就好。倒是你該想想日后怎么和陛下解釋?!庇窠^塵意味深長地看著白蘇。
“我……沒怎么啊,我就和陛下說想先替笙兒看好傷再送笙兒回宮?!?p> “那你怎么解釋在李府的馬球會上,你和笙兒舉止親密。之后,你的母親曾去寧府和寧夫人商談了一個時辰,期間是笙兒和你一起游的寧府花園?!?p> “這個……我……”白蘇一時語塞,他萬萬沒想到玉絕塵連這樣的事情都查了出來。
“別驚訝,我只是聽見了你們在酒樓的談話而已。說吧,你是怎么想的?!?p> “我……”白蘇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我想娶笙兒?!?p> 玉絕塵聽見這話被嗆了一大口茶水,“你瘋了?就算我今日沒發(fā)現(xiàn),你順利娶了笙兒過門,萬一陛下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別忘了,你始終是要回京的,你難道把笙兒扔在江淮?就算陛下沒有發(fā)現(xiàn),笙兒自己想起來了,她會怎么辦,你有想過嗎?!庇窠^塵越說越氣,怎么白蘇的腦子在遇見玉笙之后就不夠用了。
“我……我有辦法讓陛下認不出笙兒,甚至能讓笙兒想不起來之前的一切。”
玉絕塵看了一眼白蘇,“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工于心計的人。你要怎么一直讓笙兒想不起從前,給她一直下藥嗎?你竟也舍得?!?p> “我不會給笙兒下藥的。我現(xiàn)在能確定,只要笙兒不受到刺激,那她就想不起來從前。”白蘇越說越激動,他其實不是一個單純的人,但對于玉笙,他是認真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玉笙,他能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功名,入宮做一名小小的太醫(yī),這輩子,定是要想盡辦法護玉笙一世無憂。
“所以,大哥你能同意嗎?”白蘇說得誠懇,連對玉絕塵的稱呼都變了。
“我為什么要同意,先不說這件事日后會不會敗露,我就問一件事,皇帝妹夫和太醫(yī)妹夫比起來是不是皇帝妹夫更好?!庇窠^塵鄙夷地看著白蘇,不是他想給白蘇潑冷水,而是這個險實在冒不起。他也希望玉笙能嫁給白蘇而不是嫁給傅辰,嫁得低些對玉笙好,起碼不會受委屈。但是,依著傅辰的性子,若是將來發(fā)現(xiàn)了此事,只怕玉家,寧家,白家都免不了滅門,他實在是不能拿三個家族的命運開玩笑。
傅辰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想當(dāng)初他和明王爭皇位時,東宮的主簿悄悄將東宮的消息透給明王府被傅辰發(fā)現(xiàn)了,第二日,這名主簿就被傅辰尋了一個由頭貶到極苦之地。要不是當(dāng)時因為要爭皇位,為了一個好名聲,只怕傅辰能殺了這名主簿。
這也是玉絕塵反對白蘇的原因,他知道傅辰對玉笙的心,一顆真心被人丟棄,傅辰會做出什么瘋狂舉動,這是玉絕塵無法想象的。
“所以……我……”白蘇聽出來玉絕塵的意思,但他還是不想放棄,他相信以自己的醫(yī)術(shù)總能改變玉笙的樣貌,就算傅辰看見也認不出來。
“別想了,你以為你能瞞過陛下?沈家也是這么想的,結(jié)果陛下干脆設(shè)個套讓他們鉆。別忘了當(dāng)年的東宮主簿?!?p> 白蘇還想說些什么,但回想起當(dāng)年的東宮主簿他后脊背發(fā)涼。表面上只是被貶苦寒之地,實際上那位東宮主簿到任后不久便死于非命,據(jù)說手法異常兇狠。
明明此時陽光明媚,但白蘇走出刺史府的時候卻感覺一陣陣的冷風(fēng)吹著自己。玉絕塵的一盆冷水澆得白蘇心里發(fā)虛,兩腳冰冷。
皇宮里的御書房也是如此,伺候的宮人們大氣都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奴才見過玉大人,林大人?!崩罡?匆娪袂喟睾土衷埔莘路鹂吹搅司刃?。
玉青柏和林云逸笑著對李福點了點頭,待李福進去通報后便進了御書房。
“沈家最近又有新動作了。沈鶴陽給北狄三皇子去信,希望獲得北狄的幫助,并答應(yīng)事成之后將燕云十六州贈予北狄?!备党綄敌l(wèi)最新探查到的消息告訴了玉青柏和林云逸,一位天下文人之首,一位神策將軍。
“無恥之徒,我朝建國后失了多少士兵才將燕云十六州從北狄手中奪回,現(xiàn)在他竟然要拱手讓與北狄。他忘了沈家的列祖列宗是死于誰的手中了嗎?”聽見這消息,林云逸怒從心頭起,當(dāng)年,林家子弟基本上都死在了燕云,沈家也傷亡慘重?,F(xiàn)下,沈鶴陽竟然能為了一個皇位就忘了列祖列宗流過的血。
“云逸你不必著急,這封信已經(jīng)被暗衛(wèi)攔下,朕已給北狄六皇子去信,讓他盯著他三哥和沈鶴陽,并答應(yīng)事成之后助他登上皇位?!?p> 北狄六皇子燕君昊是主和派,若他登基,大淵與北狄能修好幾十年,也讓邊地百姓能過上幾十年的安穩(wěn)日子。
“但為了讓沈鶴陽不起疑心,我們必須偽造一份回信給沈鶴陽?!?p> “這是自然,這信已經(jīng)到沈鶴陽手中了。岳父,你可有笙兒的消息。”就算是在沈鶴陽對皇位虎視眈眈,傅辰依然記掛著玉笙。
“有人在江淮看見了一位和笙兒有幾成相似的女子,但不確定是不是笙兒?!?p> 聽見這話,傅辰眼睛都亮了,相似,應(yīng)該就是笙兒了吧,“岳父大人有辦法確定嗎?”
“難,不過老臣一定會確定的?!?p> 玉青柏和林云逸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傅辰一人。李福進去送茶,看見傅辰心情大好,瞬間出了一口氣。
回到玉府,玉青柏便收到了江淮來的消息,展開一看,瞬間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