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針鋒相對
重華宮。
伺候的宮人現(xiàn)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到正在氣頭上的沈貴妃。
“都是瑤華宮那賤人挑唆的，要不是她，陛下又怎會厭惡本宮?！?p> 沈貴妃正想砸碎瓷瓶，月兒攔下，“娘娘，奴婢聽聞皇后娘娘的酒釀得極好，若是您用這雪給陛下釀酒，陛下一定會回心轉(zhuǎn)意的?！?p> “對啊，陛下好酒，若本宮給陛下釀一壺好酒并在除夕宮宴時奉上，還怕她林瑤使狐媚之術？”
“是啊，娘娘，不如您就用這紅梅釀酒，在放些梅子進去，陛下定會喜歡?！?p> “你去御膳房給本宮找一個會釀酒的宮女來，既然要給陛下釀酒，那自然是要釀最好的。”
“是，奴婢這就去辦。”月兒領命，立刻找來御膳房總管，替沈貴妃尋了一名極會釀酒的宮女來。
“對了，你可知瑤華宮那邊有什么消息嗎？”沈貴妃一邊在那名宮女的指導下給梅子去核，一邊問月兒。
“奴婢聽聞林淑妃與蕭婕妤命人找出之前皇后娘娘寫的詞，打算重新譜曲后在除夕宮宴上獻唱?！?p> “虧她林瑤想得出來，用皇后的詞來獻藝，想不抓住陛下的心都難。”沈貴妃嘲諷道，學自己模仿皇后來爭寵，也不看看她的資質(zhì)。
“娘娘莫要擔心，您的舞蹈加上您親手釀的酒，還怕讓淑妃奪了風頭不成?！?p> “本宮不急，本宮現(xiàn)在就等著看她在除夕宮宴上出丑。”
沈貴妃料定，除夕夜，瑤華宮必定會面子碎一地。
瑤華宮。
林淑妃正帶著蕭婕妤給玉笙的詞譜曲，聽到春蕪從御膳房處得的消息，嘴角露出一抹輕蔑地笑。
“沈云華是真的學皇后學了個十足十，還想到了釀酒?！?p> “娘娘，貴妃娘娘此舉只怕會讓陛下對她更加寵愛，畢竟，陛下好酒?！笔掓兼ビ行?，她入宮沒有林淑妃時間長，對傅辰和玉笙之間的事也沒林淑妃這般了解。
“她恐怕只會讓陛下對她更加厭惡，除非她真的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釀出一壺極好的酒來。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
林淑妃決定暗中幫沈貴妃一把，既然沈貴妃要學玉笙，那林淑妃必定要好好幫一下她。
“春蕪，你找人去給沈貴妃透個消息，跳鳶尾的時候眉間定不能少了那點朱砂痣。還有服飾要淺紫色的?！?p> “是，奴婢這就去辦。”春蕪立馬心領神會，林淑妃這是要坑死沈貴妃啊。
“娘娘，您這豈不是助了沈貴妃一臂之力嗎？”蕭婕妤不解，為什么林淑妃要這樣幫沈貴妃。
“你覺得皇后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如何。”林淑妃并未回答蕭婕妤的問題，反而是給蕭婕妤提了一個問題。
“皇后娘娘自然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我等只能仰望?！?p> “錯了，陛下心里只有皇后，沒有我們。”
聽到這個回答，蕭婕妤有些沮喪。她對傅辰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某一日自己能在傅辰心里有一塊地方。
“我知道你難過，但這就是事實。陛下心里只有皇后，你若是本身就與皇后相似陛下會稱贊你幾句，若是一味的模仿皇后，陛下只會厭惡你，認為你不敬皇后。”
“所以，娘娘，您這是要讓陛下徹底厭惡沈貴妃。”
“對，我就是要讓她沈云華被陛下徹底厭惡?！币幌氲竭@，林淑妃就有些興奮，她要看著這不可一世的沈貴妃倒下。
“那沈貴妃就不知道嗎？”蕭婕妤不解，林淑妃與沈貴妃是同時入的宮，沈貴妃怎么會不知道此事。
“我與皇后和陛下一同長大，有些事自然是知道的比沈云華多?！?p> “嬪妾明白了?！?p> 林淑妃嘆了口氣，“宮里的女人過得都苦，只有皇后不倒，我們才能過安生日子。大家和和睦睦，歲月靜好，老了便聚到壽康宮，福寧宮那一片去，姐妹們還在一起說說笑笑，只要母家安分守己，也不必擔心榮華富貴會到頭?！?p> “想來當初在閨閣時所求的日子不過是這樣罷了?！笔掓兼ソK于明白為何傅辰后宮中的嬪妃都不愿爭寵，這樣平靜悠閑的日子不正是入宮前所求的嗎？
沈貴妃在林淑妃的挑唆下命人繡制了淺紫色的舞衣。又在眉心點了一點朱砂痣，端詳著銅鏡中的自己。
“娘娘，眉間若只是一點朱砂痣只怕有些單薄了?！痹聝嚎粗蛸F妃的妝容，在一旁說道。
“是有點單薄，可皇后當年不也是如此嘛?！?p> “娘娘，皇后娘娘的鳶尾一舞動作簡單，您在此基礎上又加了許多改動，若只是眉間一點朱砂痣倒有些配不上這舞。”
“眉間若是再畫些花紋又會顯得過于繁復，與這舞的清麗之風不符。就這樣吧，眉間點一點朱砂痣便可?！?p> 月兒見沈貴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
御書房。
傅辰收到了幾封讓他多為了子嗣著想，走動走動后宮的奏章。奏章中的意思是說他莫要冷落了后宮的諸位娘娘，尤其是賢良淑德的沈貴妃。
“你們看看這沈家的奏章，連朕的后宮之事他們都要插手?！?p> 玉青柏接過傅辰遞來的奏章，看了看，轉(zhuǎn)而遞給了林云逸。
“陛下眼下切莫因為一些私事而冷落了貴妃娘娘，畢竟現(xiàn)在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一舉搗毀沈家?！绷衷埔葜栏党嚼渎渖蛸F妃的原因，他也不愿傅辰寵著沈貴妃，但眼下為了牽制沈家不得不如此行事。
“云逸去了江淮，可有什么收獲?！?p> “皇后娘娘的確在江淮，但應該不在沈家手中。玉大人所知的消息也僅此而已，臣與玉大人，雷將軍以及白大人又探查了一番庭山，在里面有一些新發(fā)現(xiàn)。”
林云逸將他們四人所探查到的消息呈給傅辰，傅辰仔細看了看，“庭山果然不簡單，可惜現(xiàn)在沒辦法確定里面藏了多少沈家私煉兵器的據(jù)點。”
“陛下，依老臣看此事不急在一時。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把探子安插進沈家，監(jiān)視沈家的一舉一動，一直牽制著沈家便可?！庇袂喟胤治隽艘幌履壳暗男蝿?，現(xiàn)在的確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朕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p> 傅辰靠在龍椅上閉目養(yǎng)神，從前和玉笙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在他眼前閃過。
十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雪又下了好幾層，天也冷了好幾分。
今日是除夕，各宮妃嬪都早早地便打扮好自己，以期在今晚的宮宴上大放光彩。
“娘娘，該上妝了?！贝菏徑辛艘幌抡驹诶认碌牧质珏?。
“春蕪，這雪一下，各種痕跡都被掩蓋，連同人心里那點痕跡也一并蓋著了。”
“娘娘，您別想太多了，陛下不會忘了皇后娘娘的?！?p> 春蕪知道林淑妃在想些什么，近幾日，陛下又寵起了沈貴妃。雖說陛下從未在重華宮留宿也從未讓沈貴妃侍寢，但給重華宮的各種賞賜卻從未斷過。
“我知道，但是我怕將來笙兒回來后會怎么想，我不愿看笙兒為此和陛下鬧得不愉快?！?p> “皇后娘娘定能明白陛下心里的苦。娘娘，別想太多，該上妝了?！?p> 春蕪扶著林淑妃進去上妝，林淑妃一直提不起精神。
“娘娘，精神點吧，畢竟今夜是除夕?！?p> “我盡量，不知道笙兒現(xiàn)在怎樣。”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不會有事的。娘娘，您想想，一會兒就能看見沈貴妃落下面子，開心點吧。”
“也是，今夜她有多絢麗奪目便能讓陛下有多恨她?！?p> 一想到這，林淑妃便對今夜的宮宴起了興致，催著春蕪趕緊替她上妝。
“娘娘?！笔掓兼デ皝韺ち质珏?，想與她一同前往明華宮參加宮宴。
“很好看。”林淑妃拉過蕭婕妤，“一起過去吧?！?p> 明華宮。
沈貴妃坐在傅辰右側(cè)，看著手牽手一起走進來的林淑妃和蕭婕妤，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很快又恢復原狀。
“瑤華宮果真是打算合起伙來對付本宮了。”
“奴婢聽聞林淑妃和蕭婕妤今夜要一同彈唱新曲?！痹聝焊皆谏蛸F妃的耳旁輕聲說道。
“狐媚惑主的東西，就這樣還想拿皇后的詞來唱，就不怕陛下厭棄她們。”沈貴妃倒是要看看今夜林淑妃打算如何在宮宴上奪了她的風頭。
“淑妃妹妹今日打扮得好生艷麗，一會兒定能艷壓群芳?！鄙蛸F妃語氣略帶嘲諷，斜睨著坐在龍椅左側(cè)的林淑妃。
“貴妃娘娘好雅清，眉間這點朱砂痣倒也是真的襯得您不落凡塵，只是切莫東施效顰?！?p> “這話要送給妹妹吧，妹妹如此艷麗，切莫失了詞曲中的雅致之意?！?p> “這個還請娘娘放心，倒是娘娘一會兒的舞蹈切莫失了其中的優(yōu)雅空靈之感?！?p> “這點妹妹請放心，本宮自是不會落入俗套，倒是妹妹你切莫忘了詞中意?！?p> 林淑妃端起手中的茶杯，細細呷了一口，“娘娘放心，嬪妾自然是明白詞中意的?！?p> “陛下駕到?！崩罡５穆曇魝鱽?，大殿內(nèi)霎時間便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