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慌?待我親自去會會他們,嗯……去跟他們講講道理,莫要欺人太甚。”
玨靈子有些自欺欺人地說道。
聽得那內(nèi)門弟子頭皮發(fā)麻。
這就是宗主閉門思索后得出的應(yīng)對之法?
魔教中人,豈會聽你講道理?
在他們眼里,連仁義道德都是笑話,更別說什么人情道理了。
在這個幾乎沒有法制的世界,他們只看誰的拳頭更硬。
人族之所以有正派和魔教之分,是因為兩者有著截然不同的行事風(fēng)格。
人族正派比較保守,他們向來不和妖族有任何瓜葛,甚至嚴(yán)厲杜絕妖族踏入人族地界,更別說染指人族的純正的血脈和資源。
而人族魔教,雖受迫于正派一定的約束力,但他們的思維比較開放,一直暗中與妖族有著密切的來往,甚至和一些妖族聯(lián)合對付人族正派。
盡管如此,人族正派依舊是這片大陸的掌控者,他們占據(jù)了這片大陸大半的土地和資源。
原因是這片大陸的開拓者,也就是創(chuàng)世之神,是人族正派第一大家族姬家的老祖先:姬神。
他是第一個以玉為基、淬玉為法,修煉出無上大道的碧玉仙人。
據(jù)說早已問鼎玉仙境之巔,飛出此界,去三千大千世界尋找更高深的法門了。
目前在這個世界能稱呼為神的存在,就只有姬氏祖先姬神。
但并不是說,這個世界就沒有一個可以與姬神抗衡的存在。
上古大妖吞乾獸在姬神之后一千年入駐了這片大陸。
那吞乾獸之王,也就是妖族的第一任妖王,同樣為妖族開創(chuàng)出用玉石修煉無上大道的法門。
基于妖族得天獨厚的天賦異能,妖王本人也在極短的時間就登頂了玉仙境巔峰。
但為了尋求突破碧玉妖仙的方法,他也飛往其他位面去了。
不過,姬神始終是第一個在玉坤大陸證道的存在,而且上古大妖入駐玉坤大陸之時,姬神并沒有阻止。
單憑這一點,妖族第一任妖王嚴(yán)令禁制妖族與人族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更不允許以侵奪人族的地盤為目的大舉進(jìn)攻人族。
不過,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何況妖心。
很多妖族不滿屈尊人下,寄身于比人族地盤更狹小的空間,但又不敢公然與人族為敵。
于是暗中與人族魔教勾結(jié),做些危害人族正派的勾當(dāng)。
也正是如此,人族魔教順勢而起,隱隱有和人族正派相抗衡的實力。
姬氏家族和人族的一些名列前茅的正派,向來不會插手人族之間一些無傷大雅的爭斗,哪怕是魔教真正血洗了一些二三流的正派宗門。
只要沒有妖族參與,他們完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資源有限,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因此,一些二三流的正派為了長久生存,便依附于那些一流正派,把開采出的那僅有的玉石精華供奉給他們,以換得一線生機。
而玨靈子本人,生性孤傲,不正不邪,與正派、魔教,甚至妖族都略有往來,一直在夾縫中生存,不愿依附于任何一方勢力。
這么多年來,雖廝殺不斷,流血不少,但從未傷及根本。
但此番卻因為一顆赤精,導(dǎo)致大禍臨頭。
不過魔教能如此風(fēng)馳電掣、大動干戈,滅其宗門也要搶奪這顆赤精,必然少不了一些人族正派從中作梗。
他們這是要殺雞儆猴,告誡天下:想不依附大門派,不上供而獨吞玉石精華的小門小派,唯有死路一條。
玨靈子從正殿內(nèi)一路走來,心中也有一絲懊悔。
為了一己私欲,竟引來滅門之禍。
可事已至此,若是此刻再交出赤精,實在有些不劃算。
不劃算又能怎么辦?
你難道還能找魔教中人對你的損失進(jìn)行賠償不成?
……
大殿之外是塊偌大的比斗場,原本是供內(nèi)門弟子修煉和切磋之用的。
可如今卻要變成宗門的滅門之地。
玨靈子的同門師兄妹至今尚在人世的有八個,繼續(xù)留在宗門的加上他本人卻只有區(qū)區(qū)四人。
他排行老四,之所以能坐上宗主之位,是因為他悟性極高,又得上一任宗主真?zhèn)?,是師兄妹九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
可如今為了抵擋萬邪門的進(jìn)攻,大師兄闕凌風(fēng)已身受重傷不能再戰(zhàn),五師妹林休舊傷未愈,本就沒有太多的戰(zhàn)斗力,八師弟陸云通本就不滿他為了獨掌赤精而犧牲整個宗門,因此消極怠戰(zhàn)。
玨靈子座下親傳弟子七人,如今也是死的死,傷的傷,根本沒有任何抵擋之力。
僅剩下些外門的蝦兵蟹將在苦苦支撐,早已是強弩之末。
玨靈子剛到比斗場,一行殘兵敗將便向他靠攏過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意思很明顯:
宗主您要是再不愿交出赤精,還請您老人家先行一步,我等隨后再來。
別等到大伙都命喪黃泉了您再改變主意。
那我們死得多冤。
玨靈子看了一眼身旁垂頭喪氣、一臉?biāo)罋獾穆湓谱陂T人,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對著圍攻而來的萬邪門領(lǐng)頭人說道:
“我落云宗區(qū)區(qū)一個二流墊底的門派,用得著你萬邪門如此興師動眾嗎?”
玨靈子一眼便知這一群魔教之人中哪個是正主。
因為那個身穿黑袍、長相有些妖邪的年輕男子,大拇指上帶著一個比他玨靈子的赤玉玉佩還要深紅的玉扳指。
那是個名副其實的赤玉仙人,而且離玉心境(赤玉)巔峰已經(jīng)不遠(yuǎn)。
這赤精對他來說,當(dāng)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值得他為此一搏。
不過此人究竟是何身份?萬邪門竟為了他愿意不計損失的殺上一個并不弱的正派宗門。
轉(zhuǎn)而一想,玨靈子似乎又明白了,若能靠此赤精順利晉升為一個黑玉仙人,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畢竟一個黑玉仙人,放眼整個玉坤大陸,也都是為數(shù)不多的存在。
除了那些不世出碧玉仙人,他們就是食物鏈最頂端的掠食者。
若非如此,玨靈子也不會摟著這顆赤精久久不愿撒手。
站在那個黑袍男子身旁的是一個脖子上套著個黃玉項圈套的猥瑣男子。
好歹也是個黃玉仙人,可怎么看,他都是一副跪舔主子的狗奴才模樣。
那黃玉項圈跟套狗脖子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果然是量身打造。
聽得玨靈子說話,那猥瑣男子搶在他主子之前開口說了一句:
“所以啊,我們邪王并沒有親自前來,只是我們少主出馬而已,你們就……”
他話還沒有說話,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臉上,將他整個人瞬間扇飛數(shù)米。
這個巴掌的主人正是猥瑣男子口中的少主,也就是那個黑袍年輕男子。
難怪了,原來這主是萬邪門門主邪王的獨子:莫云邪。
巴掌過后,莫云邪咧嘴罵道:
“你個狗奴才,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你的意思是少主我只配血洗這等二流門派嗎?”
還真是個狗奴才,彩虹馬屁拍蹄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