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嚇人
砰，“那小娘們太欺負人了!”粗莽的漢子震響了桌子，木桌圍了三四個男人。全都一副義憤填膺樣子。
“不行，今晚得給她個教訓，否則老子的夫綱不振，要是全天下女人都和她學，老子看，這他娘是要造反!”
“打不過，那咱們就陰著來，老子不信，她還真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一個婦女畏畏縮縮的端著茶，將茶水一一端給談事的男人。
“娘們就應該在家里洗衣服做飯，跟漢子呈什么威風，我呸?！闭f著激動之時，漢子一腳踹在放茶水的婦女的肚子上。
婦女兩行清淚，連哭都不敢，只能躲著墻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那娘們皮膚真細，又細又膩，遠看著老子就饞了?！?p> “我也是，今晚就把她干，看她還敢耍什么威風?！?p> 入夜。
幾個大男人鬼鬼祟祟的往鄭嫂子家鉆。一個個左顧右盼，臉色自在，兔頭獐腦。動作熟練，一看就是慣犯。
村里好幾戶亮著油燈的，見這外面隱隱約約的影子，和人影竄去的方向，男人們皆不約而同的****:小娘們橫什么橫，要遭殃了吧。
“老子先上，探探情況?！贝鬂h舔了舔嘴唇，對其余兩人說。
“你去你去。”兩人沒有異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算計。
張叁是豬油蒙了心，看不到那小娘們的武力，要是那娘們厲害，自己還可以逃走。
“小娘們，今晚就老子來疼疼你?！苯凶鰪埲牟跐h子搓了搓手，悄悄推開了宮嘉蔭和秦時明的房間門。
剛打開門，一股涼氣鋪面而來。
門上吊著個長發(fā)白衣的女人，她的眼睛沒有色彩，舌頭長長的歪在嘴角，一直垂到了下巴，腳底下是嘀哩嘀哩的水聲。
昏暗的油燈一閃一閃的，照映到那張死白死白的鬼臉上，只見那女鬼嘴角一咧，臉上出現(xiàn)了裂紋，“桀……桀桀桀……”
腳下的血緩緩流來，慢慢爬上大漢的腳，向上蔓延，“鬼……鬼啊!”
“張叁!”跟著來的兩人聞聲進門來，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得一顫。
隨即黑夜里又響起了幾聲尖叫。
“啊——”
“有鬼啊！快跑!快跑”
“跑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嚇得本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村里人又是一陣驚慌失措。
“挑了燈，快挑了燈。”亮燈的農(nóng)戶趕忙去挑了燈，徹底沒了心里那點亂七八糟的流氓想法。
沒亮燈的農(nóng)戶夢中驚醒，捂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生怕殃及到自己。
宮嘉蔭坐了起來，一聲輕嘲。
就這點狗膽，也敢來招惹她。還真是被慣壞了，自以為是。
女鬼見嚇跑了人，才轉過頭，委屈的看向宮嘉蔭:用鬼工不給工資，還把鬼吊起來打。
相對于其他人的怨懟，秦時明就恨不得把宮嘉蔭供起來了:瞧瞧我宮姐，人恨鬼憎的，拉仇恨簡直是一把手，他混混經(jīng)驗這一場就快過了，當小弟真輕松?。?！
雖然發(fā)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宮嘉蔭一晚上還是睡得極好的。
“我們今天……”秦時明一大早就拉著宮嘉蔭講，他覺得今天應該再去挖掘一下線索了。
“先用膳吧。”宮嘉蔭打斷他的話，直接踩著小步子走到了廚房里的灶臺旁，秦時明只有跟著。
實話實說，這鄭嫂子家是真的窮。廚房窮的連飯桌都沒有，只有一張灶臺，既炒菜，又放菜在邊緣。
“宮姑娘來了啊，來吃飯?！编嵣┳訉Υ龑m嘉蔭倒比以往更加熱情，“看來你是想開了?！?p> 鄭嫂子不好意思的笑，“我想開了，我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是過，過的開開心心也是過，總不能讓小康在我的陰影下活過去吧，四十幾歲人了，也不好得比不過我家娃娃嘛?！彼f著看了一眼乖巧的小康。
“你這般想甚好?！睂m嘉蔭說完又問她，“曾聽小康提起家姐，可否告知一二？”
鄭嫂子高高興興的臉又蒙上陰影，咬了咬唇，不知如何開口的為難模樣。
“不好說那便罷了。”她可以直接問小燕，但是小燕太單純，她難得心軟，不想讓她回憶起自己的死亡。
“姐姐死了?！毙】惦y過的垂下頭。和難過的小燕倒是十分相像。
鄭嫂子用圍裙窘迫的擦了擦手，怕宮嘉蔭生氣，連忙說，“好說，也沒什么不好說的，就是說起來傷心。斗是我家小燕……也怪我軟弱，小燕被吳家那個砍老殼的看上了，我不敢反抗，小燕就被抓起著了，我喊她咽下氣，她跟那個周老師學，大字認不得幾個，倒是學了一身的骨氣，小燕單純，一根筋……不怪周老師，怪媽媽我太軟弱了，我有啷個法嘛，這個村子斗是這樣，男娃最大，頭上有爹媽兜著，我又是個外地人家……嗚嗚……”
“媽媽不哭……我會代替姐姐保護你的?！毙】颠B忙撲了上去，安慰母親。
“她不怪你?！睂m嘉蔭淡淡的說，“小燕?！?p> 一喊兩母子都怔在原地。
女鬼緩緩出現(xiàn)，擋在灶臺后，扭扭捏捏，不敢竄出來，生怕嚇得了鄭嫂子。
“這是……小燕？”鄭嫂子不確定的看向宮嘉蔭，眉眼中有些害怕。
“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了？”
小燕見母親害怕了，往灶臺后準備一遁。她雖然有些難過，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母親已經(jīng)人鬼殊途。
“小……小燕別走?！编嵣┳涌薜南±飮W啦，伸手就要抓，“我的女兒啊”。
“姐姐別走，媽媽很想你，姐姐?！毙】狄踩プニ?。
小燕站了出來，淚流滿面，“媽媽，媽媽……”
小燕撲在鄭嫂子身上，宮嘉蔭注意到，第一下是撲空了的，但是往下的時候忽然就凝結成了實體。
她抬頭，看見一雙紅色的眼睛，定定的望著這一家三口，里面充滿了笑意。
似乎注意到宮嘉蔭的視線，趴在橫梁上的女鬼將頭扭了過來，與宮嘉蔭對視。宮嘉蔭禮貌地對她點頭示意，似乎她對著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只血淋淋的鬼。
女鬼一怔，咧出一個自以為好看的笑容，一直咧到了耳根子。
難道女鬼的笑還都是一個款式的？
宮嘉蔭只放了一疊錢還有一張銀行卡，那是這個背包里所有的繼積蓄了，在灶臺上，“密碼應當為六個六，這個世界上的錢于本宮無用。只想做個交易，小康很乖，若不想你家小康變成這村子里的男人，就拿著錢去別的地方的，做些生意，養(yǎng)家糊口，若是小燕愿意走，也希望你能帶上她。小燕還有姐姐，很是照顧她，如果她們想離開，也希望你能帶上她們?！?p> 鄭嫂子看著宮嘉蔭的背影變得十分高大。拉著一兒一女感激的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這位姑娘雖然脾氣不大好，可她真的是個大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