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想到這,越發(fā)的興奮,一邊調制漿糊,一邊將這意思告訴了母親。
潘氏聞言大喜,“若當真如此,這什么漿糊當能活人無數?!?p> 說著,越發(fā)仔細的盯著漿糊的制作,“你且小心些,做的慢點?!?p> 活人無數之說并不夸張。
莫說這時候,人們缺少營養(yǎng),就算是他那個時代,有多少孩子得喝奶粉長大?
要知道,那時的人可是衣食無缺,而眼下的人,別說魚肉菜肴,就是能吃飽都難。
好在這漿糊并不難做。
只要有面,放了水,燒開也就是了。
漿糊成了,郭磊晾了一會,用木棍試探了一下粘度,發(fā)現差不多了,便用木棍挑了,在布料上涂抹起來。
一層層的千層底,就開始涂抹起來。
潘氏滿臉心疼的在旁邊看著,這東西本沒什么難度,跟做漿糊一樣,一看就會。
所以,很快潘氏接手,做的比他還要好,還要快。
所謂千層底,就是將這些以漿糊沾了的布晾曬干,再用麻線細細的縫制起來。
至于針,這時候也早就有了。
在當今,鐵棒磨成針其實并不是什么笑話,因為這時候的針,還真就是這么磨的。不過鐵棒不好磨,所以,還有骨針,木針之類的東西。
回頭向胡鐵匠說一聲,看看能不能搞出來他印象中的針。
即便不能,那弄一些錐子專門穿眼,再用針來縫制,也可節(jié)省不少針的損耗。
接下來的時間,郭磊沒功夫再惦記這千層底,忙的一塌糊涂。
煤炭開采了出來,磚頭等燒制的速度立即提了上來。
史渙幫著尋來的瓦匠,也燒出了瓦當。
按照規(guī)劃,郭磊開始催促建設房屋。
不過如此一來,人手的不足立即就顯現出來了。
農田那邊,現在是一邊耕地,一邊種田,占據了人手的大頭。
其他的,作坊什么的,用人也不少。
汛期將至,不知發(fā)不發(fā)水的郭磊,只能按照最壞的打算,讓人加固河堤,順帶挖出圍墻的地基。
他是打算將自己的這地方,按照縣城那等的規(guī)模來建造的。
挖魚塘,建設養(yǎng)殖場的事情,不用郭磊太過費心。
可他得跟眾人商議方位,順序,盡量減少建造后拆之類浪費勞力的事情出現。
至于水稻田的籌備,更是得他親自來抓。
別人這活還真干不了,沒有幾個種過的。
好在趙四這些日子,又招募來了了四五百人,都是壯丁健婦,和孩童。
讓郭磊總算是解決了一些燃眉之急。
可趙四回稟說璐縣,特別是安平里附近的流民就不多了。
郭磊很不解,特意詢問了方麻,才知道趙四說的并無差錯。
如今,他手里的人口,幾乎都能跟縣城相比了。
至于鄉(xiāng)里,也就一兩千人的樣子。
人口遇到了瓶頸,除非能等到戰(zhàn)亂起后,不然,人口沒有辦法再如先前一般快速聚集了。
郭磊只能讓趙四帶人多轉悠,走的遠一點。
順便讓他留心打聽點山賊之類的情況,實在不行,就等巡邏隊練出來,拉上去打點人口過來。
這一天,郭磊正在院子里,看著郭氏將侯三在縣城買來的幾張熟皮子上剪下來的皮底,縫制在千層底上。
千層底,在郭磊的有意推動下,潘氏帶了安平里上百個針線好的婦人,早就制作了好幾百雙,如今,已經在里內開始流行起來了。
當然了,材料都是這些人自己提供的。
反正只是做鞋,巴掌大的布料就成。
郭磊也就是多耗費點漿糊罷了。
如今潘氏可謂是技術嫻熟,她很快便將郭磊早就穿了眼的皮子,跟鞋底縫制在了一起。
“這皮子來的晚了些,不然,在做鞋的時候,直接縫上還可少些麻煩。你試試,看看如何?!迸耸想S口說了一句,將鞋子遞給郭磊。
郭磊笑了,他當然知道,怎么更省事,可誰讓他這千層底的設計,只是臨時起意呢?
侯三忙著訓練,等抽空買來了皮子,鞋他都穿上好幾天了。
“正合腳。”郭磊走了兩圈,連聲贊嘆,“阿母的手藝,在這安平里怕是首屈一指,無人可比?!?p> “莫要胡說,你伯母的針線要比我強的多了?!迸耸习姿谎?,臉上笑盈盈的。
“阿母,里內有多少人可做這千層底?”
“足有四五百人?!迸耸蠏吡怂谎?,道,“你是想讓她們縫制鞋子,賣出去?”
郭磊點頭。
他自認為這漿糊跟布粘在一起的技術,就能算是獨門絕技。
而普通的麻布,一匹也就在五六百錢上下。
一匹長度大概十三四米,寬度在一米四左右。
相當于二十個平方的樣子,而一雙鞋子的消耗,大概也就在0.1平方,就算去掉鞋面,也能做一百雙的樣子。
而草鞋,一雙也得十文錢了。
尋常的布鞋,得十五文到二十文之間。
他的這鞋子一雙賣三十文,不算貴吧?
一百雙,就是三千文。
粗略的算起來,利潤也在兩千文以上。而這布鞋真的做起來,其實很快的。
一人一天就能做一雙的話,四百個婦人,一天也能做四百雙,賺取八千錢。
更何況,若是流水作業(yè),專人弄漿糊,專人涂抹,專人納鞋底,專人上鞋幫子,一人別說做兩雙,就是三雙也不是沒可能。
這樣下來,一天的利潤當在兩金上下!
這筆買賣郭磊當然不能放過。
當然為了不耽誤耕種,可由潘氏挑選三十名婦人,先將材料下出來,然后晚上再組織婦人們集體納鞋。
納一雙鞋,換一個大餅!
郭磊正跟潘氏說的眉飛色舞,突見侯三跑了過來,在門口跟李默說了一聲,朝著屋里張望著。
郭磊見狀跟潘氏說了一聲,走了出來。
“郎君,出事了?!北疽锿▓蟮睦钅?,見郭磊走了出來便停下了,侯三則壓低聲音快速道。
郭磊眉頭一挑,“出何事了?”
“大家說吃食少了,正鬧事呢?!?p> “啥玩意?”郭磊聞言心頭一跳,“走,去看看!”
為了提高大家工作效率,郭磊特意在安平里實施三餐制。
如今,正是午飯時間。
可今天那些耕種的農人吃飯時發(fā)現,分到手的餅明顯的少了一圈,也薄了不少,頓時就不干了。
平常的時候,他們可是能吃個五六分飽的。
省下一點,還能給孩子晚上吃。
可如今突然減量,那他們吃了,孩子就沒的吃??扇舨怀?,那下午這活咋干?
于是,有人一口咬定是安平里這些接觸糧食,負責飯食的人克扣了。
“主家說了,讓我等一日三餐,可為何這一餐,如此稀少?我等都是郎君附民,何以要受欺壓?乃翁不吃了,也要討要一個說法!”
一名三十余歲的漢子,滿面虬髯,頭上扎著一條布帛,分開眾人,對著郭真等人怒吼一番,抖手將餅丟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