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周沒能想太久,他開始犯困了,不是單純?nèi)怏w上的困乏,而是從靈魂深處泛出的困乏。
犯困?我明明是在夢里吧,為什么還會犯困呢?
腦子里還在想著這個問題的肖不周感覺眼皮越來越重,他想要再次睜開,但努力了半天還是掙脫不了那種強烈的睡意,被迫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意識徹底模糊的剎那間,之前有過的那種強烈的失重感再次襲來!
雖然已經(jīng)有過一次體驗,肖不周仍是被這種感覺嚇得啊啊怪叫,手腳一陣亂舞,拼命地想抓住什么。
“吧嗒!”他手里原本握著的黑水晶項鏈毫不意外地掉落到了床邊的地板上,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肖不周聞聲一個機(jī)靈,睜開了眼睛,但還是傻傻地躺在床上,雙手微舉,嘴巴還保持著剛才驚叫時的口型,腦子里面是一團(tuán)漿糊。
這到底咋回事?自己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現(xiàn)在是在做夢還是在現(xiàn)實中?
肖不周徹底混亂了,他呆了半晌,突然狠狠地給自己來了一巴掌。
“哎呦!”
一聲痛呼聲響起,肖不周捂著火辣辣的腮幫子欲哭無淚,這么疼肯定是現(xiàn)實無疑了,自己干嘛使這么大勁呢。
徹底清醒過來的肖不周揉了揉臉翻身坐了起來,又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不多不少七點整。
清晨的陽光已然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在房間里,溫煦而不刺眼。
窗外傳來了陣陣吆喝聲,他下了床走到窗戶前,一把拉開了窗簾,又順手打開了窗戶。
一陣微風(fēng)拂面而過,清新中帶著淡淡的,呃,包子香......
肖不周使勁聳了聳鼻子,嗯,這熟悉的味道,似乎還是自己最愛的肉餡包子。
都不用猜,肯定是不遠(yuǎn)處的莊記包子鋪又一屜包子新鮮出爐了。
饞蟲被勾起的肖不周不再磨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番,隨便套了件衣服就出門直奔包子鋪而去。
“莊叔早上好!”肖不周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包子鋪門口,開口打招呼道。
“喲,是小肖啊,早上好!稍微等一會哈!”
此時包子鋪的攤位前已經(jīng)圍了好幾位等著買包子的街坊鄰居,店主莊叔見肖不周來了也只來得及打聲招呼就又忙活開了。
“好嘞莊叔,我不急的!”肖不周回道。
小鎮(zhèn)里雖然不止一家賣包子等早點的鋪子,但莊記包子鋪卻是生意最好的一家,原因無他,鋪子老板莊叔舍得用好料,做出的肉包子個頭大、肉餡飽滿,尤其是剛出爐時,一口咬上去汁水四溢,倍兒香!
肖不周自從回到老家,幾乎天天都來買上一兩個,搭配一杯豆?jié){就是每天的早餐。
這買的次數(shù)多了,又加上離得不遠(yuǎn),慢慢地就和老板莊叔熟絡(luò)起來,有時出門急了些忘了帶錢甚至都能賒賬,而且事后根本就不來催自己付錢。
雖然說包子、豆?jié){啥的本身并不值錢,但肖不周知道,這種小本生意往往都是需要起早摸黑才能賺那么一點小錢,莊叔能夠這么做足以說明一切,而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彌足珍貴。
暗自感慨了一番的肖不周在一邊找了個空桌坐下耐心地等著,正好隔壁桌有兩個老頭在邊吃早餐邊聊天,其中一個禿頂?shù)睦项^隨口說了一句話,一下子就把他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欸,你聽說了嘛,咱鎮(zhèn)子邊上不是有個小湖么,昨天在那里出了個命案吶?!?p> “哦?還有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呢,快說說看!”另一個戴眼鏡的老頭喝了口豆?jié){,抹抹嘴回答道。
“這事情我可是聽我二妹夫的表姐家的大侄子說的,他可是咱們鎮(zhèn)上派出所的輔警呢!”禿頂老頭頗有些自豪地說著,一邊又拿起一根油條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哎呀,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鏡老頭來了興致,催促道。
“這呀,還得從昨天傍晚說起。”禿頂老頭又喝了口豆?jié){潤潤喉嚨,這才接著說道:“我昨天晚飯吃得早,就出門溜達(dá)溜達(dá)消消食,結(jié)果走到小菜場門口的時候,剛好就遇到了我那個遠(yuǎn)房大侄子來買點菜,然后我就問他了,怎么這么晚了才過來買菜,人家都快收攤了。”
“哎呀哎呀,說重點說重點!”另一個老頭明顯是個急性子,有些不耐煩地?fù)]揮手打斷道。
禿頂老頭卻不緊不慢地把剩下的油條一段段撕開泡在了豆?jié){里,做完了這些才壓低嗓子,有些神神秘秘地說道:“他說所里太忙,我就問咋回事兒,然后他說昨天中午的時候接到一個報警,他們出警以后就在那個小湖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說是死法可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
“他們當(dāng)時出警時就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死了,然后拖回去解剖才發(fā)現(xiàn)那具男尸身體里居然少了很多血液??!”禿頂老頭一驚一乍道。
“那有啥奇怪的,就是流血過多死了唄?!毖坨R老頭用手推了推眼鏡,有些失望地說道。
“哪有這么簡單!”禿頂老頭補充道:“你要說流血致死吧,現(xiàn)場地面上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我那親戚說死者身上還有一條大口子,也是一丁點血跡都沒有,你說怪不怪!”
“喔?這倒是有點奇怪了啊。”眼鏡老頭終于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禿頂老頭搖了搖頭,開始吃起泡軟的油條來,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更具體的我那大侄子也不肯說了,他說這些都是案件機(jī)密,要想知道更多的就去看電視臺的新聞!”
“新聞里能報些啥!”眼鏡老頭有些不屑地撇撇嘴:“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早就聽膩了?!?p> “我大侄子說這次有點不一樣,當(dāng)時剛好有個市電視臺的記者路過那邊,就順便采訪了一下,結(jié)果事情就捅到市里去了,市公安局還專門要求所里盡快調(diào)查清楚案件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