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怎么辦?安全區(qū)應(yīng)該不是那么好進(jìn)去的,咱們要不要回去算了,之前咱們不是在山洞里過得好好的么?沒必要去冒這個險?!痹x猶豫著說道。
“以后說不定會有人來接還在城外的人群的,我們都是這個國家的公民,你說是吧?”曾輝試探的問著。
鄭飛沉吟了許久,也不做聲,拿過背包,摸索著拿出2袋泡面,拿著掛在背包外的平底鍋,讓曾輝倒上礦泉水準(zhǔn)備煮面。
即將煮好的面條散著熱氣,小丫頭看著直咽口水。
鄭飛看著小丫頭笑了笑,再從背包摸出兩顆紅色的藥丸似的玩意:“丫頭,張嘴,吃糖。”
小丫頭巧笑嫣然的張開了小嘴。
鄭飛把手里的東西塞到小丫頭嘴里,讓她咀嚼著咽了下去。
小丫頭咂了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哥哥每天都會讓她吃一顆這樣微咸有點清淡的東西,她覺得不好吃,但是后來哥哥在這東西上面抹了一層糖衣,每次都給她喂到嘴邊她才喜滋滋的吃下去。
現(xiàn)在覺得,這“糖果”是她吃過這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了。
“曾輝,你的。”說著把另一顆遞給了曾輝。
鄭飛分開鍋里的泡面,讓妊婧還有曾輝先填飽肚子,又摸出了兩塊白石塊,放在碗里走到帳篷角落,把碗里倒?jié)M了水,瞬間整個帳篷一下子氤氳霧氣擴散,但是與外面的霧氣不一樣,外面霧氣冷冽刺骨,這些白石塊散發(fā)的霧氣是柔和溫暖,剛好截然相反。
這是鄭飛每天都要做的事,他如果出去找物資,他也會叮囑曾輝必須這么做,這是他不斷忍受疼痛折磨,嘗試出來的辦法。
所謂的病毒,用這個辦法可以防患未然。
“啊飛,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窟@東西雖然是好東西,但是總覺得很惡心?。∥兜酪补止值??!痹x剛剛吃下藥丸,呼啦呼啦吃起泡面,見鄭飛做完手頭的事,滿不在乎的問道。
他以前也問過鄭飛這東西到底是什么,可是鄭飛每次都刻意回避這個問題,現(xiàn)在問起也就是隨口一問,也不在意鄭飛會不會給他答案,反正這東西吃了,讓他全身舒坦,就算有點惡心,他也樂意吃。
鄭飛一本正經(jīng)的盯著曾輝:“你說它惡心?”
曾輝看著正襟危坐的鄭飛,心里有點毛毛的。
連忙說道:“不,不惡心,好吃,好吃得不得了,婧丫頭,下次要是自己不吃,輝哥哥就給你搶了吃掉?!闭f著還裝作惡狠狠的瞪了妊婧一眼。
妊婧頓時嘟起小嘴,委屈巴巴的跟曾輝對視著。
鄭飛頓時樂了,這兩人怎么現(xiàn)在讓他覺得有點小冤家的感覺,想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刻,什么尸橫遍野,什么安全區(qū),都被他們拋到了九霄云外。
鄭飛的確是在刻意回避藥丸的事情,不是他信不過曾輝,如果告訴他,他現(xiàn)在吃的是一個“人”,他會怎么想,他會不會咽得下?
根據(jù)鄭飛種種猜測,他不難判斷出,這白石塊有可能就是濃縮了一個人的精華所在。
這一切讓鄭飛覺得荒謬,也讓他感覺害怕。
他,吃這血砂抵抗病毒,是不是太過有悖道德?
所以他不敢告訴曾輝還有妊婧,這一切不知者無罪,都讓他背負(fù)起來吧!
只要他們好好的,那就行了。
但是總要打消兩人的疑慮,所以鄭飛也就隨便說了一個理由。
“這個呀!可是我們鄉(xiāng)下的土方子,這東西可是融合了幾十種藥草揉成的,據(jù)說能解百毒,我們都管這東西叫做血菌草?!?p> 鄭飛解釋著,說了一個無從考察的謊言,就這樣隱瞞了這血砂的事實。
端起面前的面食,正要往嘴邊湊,“鐺”一聲輕響,鄭飛一個沒拿穩(wěn),手里的碗應(yīng)聲落地,面灑了一地。
“呵呵,哥哥大笨蛋,拿個碗都拿不穩(wěn)?!比焰河X得新奇,取笑道。
嘴里笑著,手上動作可沒停,忙幫著收拾打翻在地的碗。
曾輝也覺得奇怪,還以為外面有什么動靜鄭飛才會如此。
等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變化。
“怎么了?阿飛,有…”后面動靜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鄭飛騰一下站了起來,把曾輝嚇了一跳。
“沒,沒事,我突然間發(fā)現(xiàn)剛剛好像掉了什么在山坡上,我出去下?!编嶏w擠出一起笑意,寥寥草草的套上隔離服,沒等曾輝和妊婧反應(yīng)過來便準(zhǔn)備往外沖去。
“哥哥”“阿飛”兩聲同事響起。
曾輝看了眼著急的妊婧有點責(zé)備的說道:“什么東西不能等濃霧散了再去找?現(xiàn)在這里荒無人煙的,就算有人,這濃霧下誰會外出?你是傻了吧?你看小妊婧都快被你嚇哭了?!?p> 鄭飛背對著他們,如果現(xiàn)在有人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寬大的隔離服下鄭飛身子有點微微發(fā)抖,全身青筋鼓鼓,猶如無數(shù)條蟲子在血管下游蕩。
鄭飛死死咬牙,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指甲都被他捏的發(fā)白,隔離服的指頭部位都被他掐破了。
全身大汗淋漓。
“沒…事,我…很快…回來,你們…不要…跟過來?!币活D一頓丟下這么一句話,下一刻已經(jīng)消失在濃霧中。
“哥哥。”一聲急切的喊聲隨著消失的身影隨風(fēng)而散,訴說著人兒擔(dān)憂的心情。
她不知道怎么的,覺得自己哥哥這一次離開好似永別,好似回到了以前她那暗無天日的時光。
“妊婧丫頭,沒事的,他就是出去找個東西,很快就會回來的,你飛哥哥可是很厲害的,你知道的,對吧?”似安慰著這可憐的人兒,似安慰著曾輝自己,他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濃霧中,距離帳篷兩公里處,一個人影還在濃霧中奔跑著,時不時發(fā)出壓抑著的痛苦低吼。
在這連綿起伏的最高山頭,一個全身雪白的猿猴似的生物盯著奔跑著的人影目光隨之移動。
在這濃霧天,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雪白猿猴似的生物,猶如能看清外面的一切,緊盯著時隱時現(xiàn)的身影,口中發(fā)出似怒似怨,似狂似癲的怪聲。
下一刻白影如離弦之箭,消失在濃霧中,如果這一刻被人看到,定會引發(fā)不小驚慌。
白毛怪物居然沒任何防護(hù)能在濃霧下行動,這是如今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呼哧呼哧?!编嶏w一路跑著一路忍受著身體內(nèi)傳出的劇痛。
這次發(fā)作他始料未及,離開樹洞以來,他在每天發(fā)作,漸漸到一個星期一次,最后一個月一次,現(xiàn)在他都以為他已經(jīng)痊愈了。
今天的發(fā)作,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突然,以前發(fā)作前他都會有些預(yù)警,今天卻在他毫無征兆時突然發(fā)作了。
他現(xiàn)在每天都服食“血菌草”,每天都會用白石塊,他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錯,還是身體出現(xiàn)了抗藥性?
一路上,隔離服被他撕碎,全身上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鮮血就會噴薄而出。
雙眼血絲彌漫,骨骼發(fā)出噼啪清脆聲,猶如碎裂了一般。
痛,皮膚,肌肉,骨骼,五臟六腑,甚至大腦都覺得痛不欲生。
如今的鄭飛跑出了不知道多少公里,在一個山坳處趴伏著用力捶打著地面。
膝蓋,手腳,額頭滿是鮮血,地面的石塊都被他四肢和頭顱砸得粉碎,他如今已經(jīng)神智不清,他內(nèi)心深處好似在告訴他:“死吧!死吧!死了就不會那么痛苦了,死了就解脫了?!?p> 他如今就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盡情發(fā)泄著,嘶吼著。
在鄭飛破爛的口袋周圍,地上灑了一地血菌草搓成的藥丸,還有被鄭飛砸碎的白石塊,被濃霧侵染散發(fā)出陣陣清香。
“我不能死,我還不想死?!边@一刻鄭飛好似恢復(fù)了少許神智。
“吼,殺,殺,殺?!毕乱豢蹋嶏w又發(fā)出野獸般嘶吼。
遠(yuǎn)處一個雪白毛發(fā)的怪物直立著,看著這一幕,口中唾液順著牙縫滴在地面,盯著鄭飛發(fā)出有點焦躁的喘息。
它在遠(yuǎn)處的人類身體內(nèi)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那個身影又吸引著它,讓它興奮,讓它無法自拔。
“吼”一聲長嘯,雪白毛發(fā)怪物再也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欲望,向著鄭飛撲了上去。
“吼”低沉的悶吼,回應(yīng)著長嘯,猶如悶雷般隆隆炸響。
鄭飛身體如今發(fā)出陣陣狂躁熱氣,皮表微微發(fā)紅,身體血液都在燃燒似的沸騰,周身濃霧都被蒸騰的熱氣消散了不少。
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有層無形光罩隔離了濃霧,使得鄭飛身體周圍有點扭曲,如夢似幻。
鄭飛唰地抬起頭,一雙猩紅的眼睛此時暴躁,邪惡。
吼聲落,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纏繞在一起互相撕咬。
如果現(xiàn)在安全區(qū)里的某些人,如果看到這一刻,估計下巴都會驚掉一地。
白毛怪物徒手能把一個活人輕松撕碎,有個老教官,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老一輩人都稱之為大師。
如果不是歲月不饒人,體力逐漸跟不上。
現(xiàn)在的空手道,什么柔道,在他面前就是兒戲。
剛好大毀滅后,他恢復(fù)血氣,變成了正直方剛的壯年,活死人不知道有多少被他活活給打死。
直到來到這一帶,建立安全區(qū)。
在一次外出指揮布置雷區(qū),遇到這白毛怪物,槍炮一頓掃射都被白毛怪靈巧躲過,整隊布置雷區(qū)的隊伍無一幸免。
等到有人發(fā)現(xiàn),一代大師尸首分離,心臟都被掏空。
如此怪物,現(xiàn)在卻和一個少年扭打在一起,如今白色身影身上多處被撕出肉窟窿,奇怪的是并沒有鮮血就出。
鄭飛身上血窟窿也遍布全身,鮮血淋漓,但是眼中兇光不減,還在不要命的跟白毛怪物互相撕咬著。
一口下去,白毛怪整個脖子被鄭飛狠狠咬下一塊肉,連著皮毛吞咽下肚。
白毛怪每次想咬在鄭飛脖子處,都會被鄭飛手臂或者肩膀擋住,這是他無意識的舉動,心里面好像清楚,如果被咬破大動脈,他會死。
兩個身影你一口,我一口,撕咬著,扭打著,這一切看似滑稽,其中卻兇險萬分。
鮮血染紅了地面,染紅了白毛怪,染紅了鄭飛身體,在一次次撕咬中,鄭飛覺得體力不支時,便會一把抓起灑落在地上的血菌草,就著粘在上面的泥土咽下肚。
不下一會兒,便又龍精虎猛,兇猛異常,與白毛怪再次撕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