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幽暗的牢房內(nèi),沉重的喘息聲與壓抑著的嬌喘聲彼此起伏。
悉悉索索的穿衣聲,與鎖鏈的嘩啦啦聲響。
“畫中人,你真的不認(rèn)識?”傲雪峰此時春風(fēng)得意,讓他臉上多出些許紅暈。
李忘憂有些慵懶的整理著凌亂的衣裙,手腳的鐵鏈隨著她雙手的擺動,動作有些吃力。
“不認(rèn)識?!崩钔鼞n看著畫中熟悉無比的面孔,她若無其事的回道。
看著態(tài)度清冷的李忘憂,傲雪峰也不再追問,收起畫卷,一把再次摟過顯得有些嬌柔的李忘憂。
“小賤貨,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可告訴你,如果不是你這段時間把我服侍得服服帖帖的,你早就被大卸八塊拉去喂狗了。”
此時的傲雪峰眼神深處,一股殺機(jī)若隱若現(xiàn)。
李忘憂內(nèi)心悲哀,但是臉上確是浮現(xiàn)出一抹動人的嬌羞。
“峰師叔,你干嘛呀!人家哪里有生師叔的氣,只是…只是在這牢房里覺得悶得慌,師叔又不能常來陪人家,所以才會這樣罷了。”聲音吐氣如蘭,嬌媚撩撥。
傲雪峰邪淫一笑,一口咬在了李忘憂身上。
李忘憂忍受著疼痛。
李忘憂在賭,她要賭這一次鄭飛贏,她忍受著屈辱,在等待著什么…
鄭飛悠悠醒來,他全身被海水泡得發(fā)白,傷口已經(jīng)翻卷,里面的肉沒有一絲血色。
“這是哪?我死了?還是逃了出來?嘶…”一股疼痛感很快傳遍鄭飛腦海,讓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鄭飛想動下身體,全身確是根本沒法動彈,四肢如同根本不聽使喚般不住的顫抖。
浪花拍打著海岸,海鳥時而發(fā)出的鳴叫,空谷時而傳出的獸吼,不遠(yuǎn)處的海面上,烏云密布,雷云無情的傾瀉著電弧,穿過海平面,擊打入不知多深的海低。
這里,放眼望去,整片海域都被雷云圍繞,四周的雷云似乎像守護(hù)小島般,盡情宣泄著雷電,不讓任何人靠近小島。
困淵湖,這里湖面冰層,已經(jīng)漸漸把湖面覆蓋,透過冰層,依稀能看到空無一物的湖底,湖底深淵偶爾有鱗光閃過,顯得更加的詭異。
古語嫣看著氣若游絲,鯨魚般大的黑鯉,指間被她掐得發(fā)白,緊咬的紅唇微微有絲絲鮮血溢出。
黑鯉全身鱗片脫落了不少,整個巨大的身體,鮮血在脫落的鱗片處溢出,已經(jīng)有些焦糊的皮肉遍布全身,就連嘴角的兩根鯉須都斷了一根。
看著眼前凄慘無比的巨大黑鯉,古語嫣嘆息:“你這又是何苦呢?如今的你,恐怕斬道無望,為了把他送到那,值得么?”
黑鯉聽聞古語嫣話語,似乎聽懂了般,想要擺動身體回應(yīng),只是殘破的尾鰭,無力的擺動,根本使它龐大的身軀動彈不得。
古語嫣輕輕按住黑鯉的頭顱,黑鯉便不再掙扎,平靜的趴伏在了湖底深淵。
古語嫣輕輕嘆息一聲,看了看黑鯉,又轉(zhuǎn)身看了看依舊昏迷的妊婧,搖了搖頭。
透過發(fā)絲遮蓋住的脖子,絲裙掩蓋的嬌軀,古語嫣整個身體除了下巴以上,那完美無缺的容顏,全身都被如同黑色鎖鏈般的紋路覆蓋,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唐巧巧一路跨海,并沒有太大阻力,可是剛剛上岸,最終還是讓妖獸群發(fā)現(xiàn)了她的蹤跡,一路亡命的飛逃。
腳下妖蛇也是及其不安,不用唐巧巧威脅,便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沿著唐巧巧所指的路線飛速前進(jìn)著。
“怎么辦…怎么辦…不能把這些妖獸引到白姐那,但是…樹洞在哪?小妊婧在哪?”唐巧巧上岸到如今,已經(jīng)花了差不多兩天時間。
她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可是到了現(xiàn)在,依然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已經(jīng)在這圍著荒山幾十公里處,轉(zhuǎn)悠了半天了,可是依舊找不到那個所謂的樹洞。
如果憑借唐巧巧一人,她不可能在寒潮下能堅持那么久,這一切功勞都?xì)w咎于她腳下的妖蛇。
如今唐巧巧看著腳下驚恐的妖蛇,反而覺得…它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妖蛇心里苦??!
它恨死了那個偷襲它的少年了,更加恨死了挖它妖丹的唐巧巧。
但是再怎么恨,也逃脫不了如今赤裸裸的現(xiàn)實。
它被威脅服從人類,這是對擁有靈智的妖獸所不能容忍的,它已經(jīng)在妖獸中沒了容身之所。
它也明白,在它屈服那一刻,它已經(jīng)在虎王眼中成了一具尸體。
它想活,只能帶著立于它腦袋的女孩逃跑,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jī),所以它要護(hù)著唐巧巧,不能讓她被寒潮所吞噬。
妖丹…只有修煉有成的妖獸才能結(jié)出的丹珠,如果被古語嫣看到,便能認(rèn)出,這就是先天妖丹。
人類,突破先天,先天化靈,也就是如今的道門所說的道暈天成。
他們有所同,也有所不同。
在古語嫣她們那個時代,先天只不過是肉身的蛻變,屬于肉身能被先天靈氣滋養(yǎng),把丹田內(nèi)真氣化作人體能控制的先天靈氣,開辟靈藏。
可是到了道門,他們誤以為道暈天成便是所謂的仙人境界,他們不知天高地厚,坐井觀天,自視甚高。
他們因為把道暈天成當(dāng)做了終點(diǎn),所以不斷去研發(fā)道暈天成的戰(zhàn)斗方式,化簡為繁。
雖然有所獲,但是失去的會更多,這也是他們的悲哀。
在某些人眼里,他們只不過小小先天化靈境,便把眾生看作螻蟻,真是可悲,可笑。
人修內(nèi),妖修外,這就是古語嫣那個時代的說法。
當(dāng)然,也有例外,也有一些人會如同妖獸般去修煉肉身,也有妖獸試圖模仿人類去修煉內(nèi)己,更有人嘗試著兩者并進(jìn),這都是那輝煌時代的濃重一筆。
唐巧巧看著眼前倒塌的一片大地。
“你…帶我開這里干嘛?這…是哪?這就是樹洞?”唐巧巧由迷茫不解,到瞳孔一縮。
“可是,這里沒有樹,冰層下…是湖?”唐巧巧驚喜。
她想到了鄭飛抓回來的魚,說不定,還真是妖蛇所帶她來的此地。
“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你…來過?”唐巧巧對著腳下妖蛇喃喃,很快她又搖了搖頭。
“有人嗎?有人嗎?是鄭飛讓我?guī)е斓み^來的,天丹在我手里,求求你!救救小妊婧?!碧魄汕蓪χ娲蠛爸?。
周圍妖獸追逐到此地后,很快便退了回去,沒有再敢踏入半步。
妖蛇也是心有所感,才會來到此處…如果不是唐巧巧在,它是打死都不愿意靠近這里的。
虎王曾經(jīng)傳出的意念…這里,有比它恐怖的存在。
唐巧巧喊了許久許久,她都以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在她口干舌燥的時候,一尾青鯉破冰而出,水光粼粼,冰屑紛飛。
唐巧巧看到青鯉那一刻,她嚇得差點(diǎn)一屁股坐在了妖蛇身上。
這青鯉,她看不出深淺,在她感覺里,更像是一尾普通的鯉魚,絲毫沒有感覺到修為的波動。
可是再看腳下妖蛇。
它不安的扭動著身體,整個身體慢慢盤旋,居然盤踞作了一團(tuán),腦袋也扎進(jìn)了身體底下。
“這…”蛇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險所做出的本能?
唐巧巧心中大駭。
“我…我…我把天丹…帶來了!”唐巧巧支支吾吾了半天,終于還是說出了來意。
不是她傻,見到個人就到處把天丹說出來,而是她實在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做,她真的不知如何找到鄭飛所說的樹洞。
何況她也清楚,能在寒潮下出現(xiàn)的,以她現(xiàn)在實力…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如果碰到鄭飛所說之人,她能安全,如果不是…那說出天丹,她也不懼,腳下的蛇妖,道暈天成的打手,不是說著玩的,還是妖獸。
“鄭飛讓你來的?他…為何不自己來。”突然破開的冰面,一個穿著月牙紗裙的窈窕身姿緩緩踏水而出,如同出水芙蓉,那一刻,整片天地黯然失色。
這一幕,定格在唐巧巧內(nèi)心,直至永遠(yuǎn)。
“好美的女人?!碧魄汕刹蛔杂X的喃喃,眼神深處盡是自慚形愧。
“他為何不來?”女子見唐巧巧對她的問話不聞不問,有點(diǎn)微怒,聲音加重了幾分。
唐巧巧如同被五雷轟頂般,心神震顫,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緊咬紅唇,“望前輩,前去相救,他…被困在了內(nèi)海,如今…不知生死。”唐巧巧雙膝跪地,便要朝著女子磕頭。
女子指間輕點(diǎn),沒有讓唐巧巧把腦袋磕下。
她冷冷注視著唐巧巧,最后微微嘆息:“唉!他…已經(jīng)身死,你們不用再去尋找?!?p> 唐巧巧聽聞,身體微震。
她其實也想過,她離開后,回眸那一幕,鄭飛不可能逃得了,她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覺悟,可是如今聽聞眼前能踏空漂浮的女子所言,她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你…隨我來,先把小丫頭之事了結(jié),之后再談鄭飛之身后事。”說著,女子微微招手。
唐巧巧像是被一圈氣泡托起,緩緩跟隨女子沒入了湖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