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密密麻麻纏繞著,鄭飛也知道時間緊迫,沒有理會那些長著倒刺的小灌木叢。
一抓,一拔,把盤纏在樹上的藤蔓給扯了下來,小半天功夫,藤蔓已經(jīng)被鄭飛編織成一條一人環(huán)抱的“繩索”,再次看向藻澤中,鄭飛也是嚇了一跳。
現(xiàn)在的通幽蟒幾乎已經(jīng)有半截身子陷入了藻澤中,而且還在緩緩被拖拉著繼續(xù)往下陷入。
鄭飛知道時間緊急,再次回到樹林,這一次,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半小時過去,鄭飛一來一回扛回來了幾棵比之原先小上一圈的大樹。
他把編織好的藤蔓一圈圈繞在肩膀,就像是背挎包一樣,只是一圈,便差點把他整個人埋在其中。
樹木放入藻澤,一根連接一根,最后一根放入,前面的樹木已經(jīng)被腐蝕得幾乎只剩樹皮。
鄭飛一咬牙,吃力的拖拽著藤蔓放在通幽蟒身邊,他一個跳躍,跳上編織好的藤蔓,快速的跑回藻澤岸上。
接著掉頭朝著通幽蟒大喊:“現(xiàn)在,用你全力,掙脫出來。”
不用鄭飛指揮,通幽蟒早已有了動作,一圈一圈盤纏著鄭飛編織好的藤蔓,一下子把整條藤蔓崩得筆直。
鄭飛原先還擔(dān)心藤蔓會不會也會像那些大樹一樣背腐蝕壞,可是經(jīng)過觀察,鄭飛也放心了。
這些藤蔓不知是太過靠近藻澤,還是因為一些什么其它原因,居然在藻澤中沒有絲毫被腐蝕的跡象,現(xiàn)在鄭飛擔(dān)心的反而是這編織的藤蔓到底結(jié)不結(jié)實,不要斷了才好。
結(jié)果還是好的,整條藤蔓挺得筆直卻沒有絲毫斷裂的跡象,就在鄭飛松了口氣的同時,藤蔓的另一端確是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輕微聲響。
鄭飛此時雙眼都紅了,一切撥開云霧見青天,下一刻居然來了一場晴天的太陽雨,你說氣不氣?
鄭飛一個閃身,來到藤蔓定死在的大樹下,他想要頂住大樹,不讓大樹被連根拔起,可是在通幽蟒的全力下一切都是徒勞的。
“該死…該死…”鄭飛怒吼。
“通幽蟒,停!”原本已經(jīng)拔出小半截軀體的通幽蟒聽聞,不甘的停下了纏動的身軀。
剛剛停下身軀,結(jié)果藻澤底的東西突然發(fā)力,一時間既然又把通幽蟒整個身軀往下拖動了一截。
鄭飛看著白白忙活的一切,他怒從中來,憤怒化作力量,十多分鐘,一棵一棵大樹被他連根拔起,全部斜著支撐在藤蔓定死所在的大樹上。
“通幽蟒,動?!币宦暸龋俾忠淮瓮Φ霉P直。
泥土還是一點一點松動,通幽蟒也是一點一點將身軀拖拽而出。
現(xiàn)在的鄭飛緊張得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跳出,他屏氣凝神,注視著這一切,焦急,無助,恐慌,就像一個等待在產(chǎn)房外的準(zhǔn)爸爸。
一聲嬰兒的啼哭…啊呸~
一聲斷裂的細(xì)微悶響,鄭飛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艱難的將目光移向大樹根部。
“不是這里…”發(fā)現(xiàn)樹根出沒有異樣,鄭飛轉(zhuǎn)頭看向通幽蟒。
這一看,差點沒把鄭飛笑到肚子疼。
凄凄哀哀的眼神,鄭飛確定,當(dāng)時的通幽蟒給人就是一種凄凄哀哀的眼神,整個身軀緊緊纏住編織的藤蔓,有點像一個受委屈的孩子抱著父母大腿求安慰。
再看通幽蟒尾部…鮮血染紅了藻澤幾米距離。
尾巴…尾巴居然斷了…
這可憐又滑稽的一切,真的差點把鄭飛笑死過去。
不過當(dāng)著通幽蟒面,鄭飛也是沒有太過分,只是憋笑便覺得胸口隱隱作痛。
好不容易平緩下心情,鄭飛正欲帶頭離開,剛剛轉(zhuǎn)身“蟈”一聲如同悶雷般的聲音在鄭飛耳邊炸響。
一口血沒忍住,從嘴角溢出。
鄭飛駭然,一轉(zhuǎn)頭,突然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把光線都給全部遮掩住了,如小山般的一個肉球?
這是藻澤底這東西出現(xiàn)后,給鄭飛的第一印象。
鄭飛全身緊張得已經(jīng)肌肉緊繃,這一刻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只有轉(zhuǎn)身逃跑,他連與之照面的勇氣都提不起。
這肉球的威勢…壓得他喘息不過氣。
通幽蟒突然前半段身軀直立而起,頭部朝著后背狠狠拍擊而去。
“轟”迫人的威勢消散,肉球被轟擊得倒飛出去,狠狠的砸進(jìn)了藻澤內(nèi)。
下一刻,一連串氣泡夾雜著震耳欲聾的蟈蟈聲在鄭飛耳邊炸響。
鄭飛內(nèi)心難受至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化作血霧繚繞在鄭飛的身體外。
通幽蟒甩飛肉球,頭也沒有回,身軀前頂,一把將鄭飛穩(wěn)在它的頭頂,如穿梭般朝著森林中滑行而去,這速度,比之高速行駛的高鐵還要快上幾分。
鄭飛強忍著心神那難受至極的感覺,轉(zhuǎn)頭看向藻澤方向,肉球再次從藻澤中一躍而起,這一次鄭飛真真切切看清了藻澤之物的樣貌。
蟾蜍?沒錯,一只小山般大小的蟾蜍,叫聲如雷貫耳,嘴角還夾雜著些許血跡。
鄭飛若有所思,“看來,通幽蟒斷掉的那一截尾巴,恐怕已經(jīng)被這恐怖的蟾蜍吃掉了。”
就在鄭飛覺得逃脫升天之際,突然間,一條粉嫩的舌頭突然被那小山般大小的蟾蜍吐出,舌根那粘稠的液體在夕陽的余輝下閃著金光。
舌頭正是瞄準(zhǔn)了他的位置激射而來。
“我去你大爺?!编嶏w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蟾蜍居然不去攻擊通幽蟒,居然對他下手了。
啊不,是下舌了。
鄭飛哪能不怒,這不是欺負(fù)他是什么。
舌頭快,通幽蟒更快,它巨大的身體不住擺動,左右反復(fù),就在舌頭快要接觸到鄭飛時既然巧妙的躲了過去。
鄭飛依舊心有余悸,他還沒來得及將內(nèi)心不安放下。小山般大小的蟾蜍再次高高躍起,這彈跳的速度居然一躍上百米,速度絲毫不比通幽蟒弱上幾分。
看到這,鄭飛心中一萬頭草原上的馬兒奔騰而過。
連罵娘的心都有了。
接下來一幕,更是讓鄭飛大跌眼鏡,蟾蜍高高躍起,舌頭再次吐出,不過這一次目標(biāo)既然不是他,而是他身側(cè)的大樹。
舌頭黏住大樹,一個伸縮,帶動著蟾蜍以更快的速度朝著通幽蟒追擊而來。
此時的鄭飛,罵娘的心都有了,“我去,這也行?”
鄭飛來不及震驚,拍著通幽蟒的腦袋,語無倫次的說著:“快…快…它追上來了…再快點…”
他殊不知,通幽蟒如今也是筋疲力盡,它與蟾蜍本來是屬于同一實力的存在,可是由于那場菩提果突然出現(xiàn)的大戰(zhàn),它又因為是剛剛遺蛻不久,所以在那場大戰(zhàn)可謂也是吃盡了苦頭。
回到領(lǐng)地,居然發(fā)現(xiàn)領(lǐng)地被這該死的蟾蜍入侵,又一陣大戰(zhàn),最終不敵蟾蜍,被拖近了藻澤。
如果蟾蜍不是怕夜長夢多,也擔(dān)心通幽蟒臨死的反撲,恐怕如今的它早就進(jìn)了蟾蜍的腹中了。
這一切鄭飛可不知道,他現(xiàn)在唯一知道的便是這該死的蟾蜍就快追擊了過來。
又是舌頭吞吐而出,這一次居然又是沖著鄭飛而來。
通幽蟒又是一個左右橫擺,舌頭再次落空。
剛剛拉開一段距離,舌頭又破空而至,這一次又是鄭飛身旁的樹木。
“這樣下去不行?!编嶏w喃喃,事到如今他也看出了通幽蟒的強弩之末。
他眼神一寒,“只能賭一把了?!?p> 他輕拍通幽蟒的腦袋,朝著通幽蟒喊道:“等下我讓你攻擊,你便用你最強大的攻擊去攻擊身后,明白么?”
鄭飛一邊說著,還一邊示意比劃著,他也不在意通幽蟒到底能不能看到。
通幽蟒人性化的點了點頭,速度不減,繼續(xù)朝著更深出滑行而去。
就在此時躲開了第三次朝著鄭飛的攻擊,蟾蜍再次高高躍起…
鄭飛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準(zhǔn)備…攻擊?!笔终浦刂氐呐脑谕ㄓ尿X袋上。
通幽蟒明了,一個輾轉(zhuǎn),張口,一陣水霧噴吐而出,目標(biāo)正中小山般大小的蟾蜍。
蟾蜍由于剛剛高高躍起,想要躲開已經(jīng)毫無辦法,這一擊,是必中的一擊,根本沒有辦法躲避的一擊。
鄭飛愣神,隨之內(nèi)心狂喜,他倒是想不到通幽蟒還能用出這一招,那讓他毛骨悚然的毒液,樹木碰之便化作了一灘泡沫,石頭都被腐蝕得沒了蹤影。
“看你想吞小爺,看你死不死…哈哈哈…哈哈哈哈”鄭飛狂亂的大笑著,發(fā)泄著剛剛的郁火。
蟾蜍突然眼睛一層膜覆蓋而上,毒液加身,白霧蒸騰而起,一瞬間又被一種五彩繽紛的霧氣吞噬。
一切來得太突然,突然到鄭飛笑聲還沒停止,一口口水差點把鄭飛嗆死。
小山般大小的蟾蜍只是停頓了幾個呼吸,便又朝著通幽蟒追擊而來。
鄭飛內(nèi)心發(fā)苦呀!早知道如此,那還不如讓通幽蟒一尾巴將這蟾蜍甩飛呢!
這下可好,這該死的蟾蜍居然也學(xué)會了蛇皮走位,一會兒右一跳,一會兒左一跳,一下子既然讓通幽蟒捕捉不準(zhǔn)它的位置。
每一次舌頭的攻擊,快準(zhǔn)狠,通幽蟒的躲避也越來越吃力,好幾次,如果不是鄭飛指揮,恐怕現(xiàn)在鄭飛已經(jīng)被舌頭卷走了。
“去…去第八荒那里。”鄭飛最后,也只能想到那被他罵做人妖的貓女那里了。
通幽蟒聽聞第八荒三個字,全身都微微在抖動,第八荒,它是第二次聽說這名字,但是它依舊記得,上次它剛剛遺蛻完,準(zhǔn)備獵食闖入它領(lǐng)地的,腦袋上這個小東西的時候。
這小東西喊的第八荒,便是蠻。
統(tǒng)治著這片島嶼的主人,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