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一片幽黑的森林,這里漫山遍野看去除了植物便是動物,里面黑霧不斷若有若無的涌動,一只獵豹奔跑而過,卷起層層黑霧與塵囂。
這里,讓人覺得壓抑,更是覺得不協(xié)調(diào),食肉動物在啃食著尸體,食草動物確是在一旁啃食著幽黑繁茂的草葉。
看起來和諧中確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一聲虎嘯震動山林,遙遠不知多少里傳出的虎嘯,即使是在森林外圍的動物,都顯得格外害怕,有些膽子小的,就連站都站不住,四肢一屈,直接趴伏在了地面。
穿過層層黑霧,越是森林深處,黑霧越是濃郁,直至森林最中央,一座險峻的大山,這里樹木一眼望去只有如墨般漆黑,就連山石,山泉,也被浸染得一片漆黑。
“吼”又是一聲虎嘯,震動山林,碎石嗦嗦從山峰往下掉落。
山峰上,一頭色彩斑斕的巨虎正怒吼著,一只眼睛已經(jīng)被利劍刺瞎,另外一只虎目正遙遙看著內(nèi)海方向。
巨虎全身繚繞著黑霧,身上數(shù)不清的大大小小傷口,小一點的幾乎已經(jīng)愈合,大一點的傷口也已經(jīng)結(jié)痂。
巨虎身后,無數(shù)尸體堆積,有的已經(jīng)開始腐爛,有的看上去面部扭曲,身上還殘留絲絲余溫。
大多數(shù)尸體,金發(fā)碧眼,男男女女,數(shù)不勝數(shù),剩下的也是一些其他外國人,散發(fā)的腐臭味令人作嘔,場面極度惡寒。
不少野獸也是在尸山徘徊,待虎嘯停止,又大口大口啃食著尸體。
這些尸體都是彪掏空心臟而剩,每一個尸體生前都是被這里妖獸所生擒。
到了彪這種境界,它垂死的傷勢,能夠恢復得如此快速,還是仰仗著這小山一般的尸體,也只有心臟中的精血依舊能夠滋補它那遍體的傷勢,野獸歸順,它的目光也只能盯上了森林邊的人類了。
突然,彪的身后鬼魅般的出現(xiàn)一道人影,人影顯得有些虛無縹緲,硬要說,拿流傳中的鬼魂來形容更為貼切。
彪耳朵動了動,之后便沒了動作,乍一看鬼魂的模樣,與之自爆的天問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彪大口一張,風起,一切隨風而逝,只留下彪的身姿依舊注視著遙遠的內(nèi)海方向。
待它恢復之時,恐怕下一次獸潮的進攻,會比上一次更為猛烈。
遙遠的荒山內(nèi),這里依稀的紅霧縈繞,一切看上去朦朧中帶著幾分忙碌。
“都給我抓緊,仙子說了,你們都不達標,以后你們所有人,訓練翻倍,為了生存,就算死也要給我累死。”
大偉哥雄渾的聲音在山腹中怒吼,一較之前的半死不活,現(xiàn)在比之以前更多出了一股雄霸之氣。
正在訓練的人群聽聞大偉哥的話,一片唉聲嘆氣,最后還是化作了一聲整齊的應(yīng)喝:“是,大教官?!?p> 口上應(yīng)喝著,其實內(nèi)心早就幾近奔潰,如果不是有那少數(shù)人突破一重肉身境,讓他們看到了苦盡甘來的希望,恐怕早就有人試圖逃離了。
看著手底下人的神色,大偉哥心里也是有些苦澀。
這里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足夠好的資質(zhì)去修煉,聽仙子意思,好的苗子基本都被某些人帶走了,剩下他們這些人,也就是對于那些人毫無用處之人。
剛剛開始實行肉身訓練,那種苦,就算大偉哥都有種想要反出群體的沖動,最后還是白姐出面,與他密談了半天,才把他說服。
有些人,認為大偉哥是被白姐所迷惑,想著冒死逃離,結(jié)果在大偉哥不知情的情況下,活活被寒潮所吞噬,待發(fā)現(xiàn)他們時,十多人,裹著厚厚的棉襖,手中拿著已經(jīng)熄滅掉的火把,死在了荒山附近。
其中幾人,大偉哥是真的把他們當做兄弟,就是因為受不了訓練的苦,更不知道訓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選擇逃離群體。
這樣的苦,咬牙堅持了一個月,也是群體將要爆發(fā)的一個月,一個月后,蕭蕭這個女娃突破了。
見識到那種突破后,蕭蕭在單打獨斗中輕易的挑翻了幾個大老爺們,那種一手抓起百多斤重的鐵石,那種他們找出跑得最快的男孩都被蕭蕭甩開了一半多距離,他們終于是有了持續(xù)下去的動力了。
在蕭蕭突破后的幾天后,大偉哥突破了,那種全身力量感的源泉,讓他欣喜若狂。
第二天,可是苦了大偉哥手底下的兄弟,輪番打斗,最后在二十多人的全力圍剿下,終于才制服了依舊狂笑不止的大偉哥。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贝髠ジ绫欢嗳藟涸谏硐拢琅f狂笑。
就在大伙都以為大偉哥是不是瘋了的時候,大偉哥再次大喝:“還壓著我干嘛?還不快去訓練?”
見大偉哥恢復以往神色,大伙這才松了口氣,整齊列隊,再次無止盡的去壓榨身體每一寸力量。
“注孤大哥,大偉哥…突破了?”距離大偉哥訓練場地也就上百米距離,一個年輕女子小心翼翼的對著坐在一張木質(zhì)輪椅上的注孤輕聲說著。
“我看到了,現(xiàn)在,白姐那有蕭蕭,大偉哥那邊自己又突破了,就剩咱們這邊了,看來,咱們也要加大訓練才行了?!弊⒐乱贿呎f著,一邊看著白紅所在湖泊對面的蕭蕭一眼,又看了一眼臉上堆滿笑意的大偉哥。
思索了片刻,注孤堅定的開口,“今天開始每人只有八個小時休息時間,八個小時訓練,八個小時給我傾盡全力去干活?!?p> “這…”注孤身邊的女子語塞。
“這什么這?莫不是看我現(xiàn)在動不了,收拾不了你們了?還是覺得你們是女人,注定比不過男人?別忘了,第一個突破的是蕭蕭?!弊⒐抡f著,語氣也是放大了不少,一時間,就連大偉哥那邊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大偉哥嘆息一聲,隨后又再次大喝:“動起來,別想著偷懶。”
女子聽聞注孤的話語,也是神色一凌,“是,大教官。”
此時的荒山山腹,一片熱火朝天,驅(qū)散了這極致的寒帶給人群的絕望。
“希微,你去讓廚房給注孤大哥那邊多準備點食物,血砂…多…放點?!卑准t對著滿頭大汗,依然在背負著幾袋鼓鼓的沙包,蹲跳的李希微說道。
“嗯,好的,白姐?!崩钕N?yīng)諾著,就想蹲跳著過去,結(jié)果被白紅給一把按住了。
“希微,休息一下,你四肢的淤血都沒有散盡,真的不打算要你手腳了???黃醫(yī)生可是千叮萬囑,你現(xiàn)在一天最多最多也只能訓練個四個小時,你忘了?”白紅柔聲說著,幫把綁縛在李希微身上的負重袋一個一個的卸了下來。
全部取下來,乍一看,起碼上百斤的沙袋,加上背負的兩個沙包,總算起來差不多三百斤上下。
李希微沒有說什么,她也是知道這是白紅在擔心她的傷勢,這一切,她也是無比自責,如果不是這樣,她或許會是最先踏入肉身境一重的人。
剛剛開始訓練,李希微是最為興奮的一個,她的經(jīng)歷,讓她向往力量。
看著仙子每天坐在雄獅上,那種與之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覺,還有別人尊崇的眼神,她內(nèi)心的某根弦被撥動。
“如果…我也有她這般實力,或許…我也能選擇自己怎么活吧?不要只做別人的影子,隨波逐流…”這就是當時李希微內(nèi)心的獨白。
訓練后,她比之任何人都要刻苦,她沒有別的野心,只想距離那個坐在雄獅上的少女更近一步。
白天訓練,晚上洗澡后,別人拿下全身的負重,她依舊背著。
如果不是最后李詩雅發(fā)現(xiàn)她手腳沒有力氣,讓她去黃醫(yī)生那檢查下,恐怕她會因此而殘廢。
四肢因為重物的擠壓,與血管被繩索的綁縛血液難以流通,淤血已經(jīng)把正個四肢血管堵塞,如果再晚上一天,李希微只能面臨截肢這一個辦法。
看著李希微輕巧離去的背影,白紅搖了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要打破命運的枷鎖,或許…你真的可以?!?p> 倒塌的隧道口,早就被冰雪所覆蓋,不遠處,坍塌的冰面,湖水早已凝結(jié)成冰,只是有一處冰層,似乎只有微薄的一層覆蓋,透過微薄的冰層,依稀還能看到清澈的湖水。
突然,一條巨蟒從中竄出一個腦袋,寒氣侵蝕,冰層咔咔作響,確被一層黑霧所隔絕,傷不到巨蟒絲毫。
巨蟒整個身體從冰窟窿中的水面劃出,不多一會,兩個人影也緩緩出現(xiàn)。
“嗯哈!”接著便是大口的哈著熱氣。
“妊婧,下次咱們還是不要出來了,這里也太冷了,你要試煉,我看還是去承重壓吧!”唐巧巧一邊哈著熱氣,一邊在蟒背上往下翻。
妊婧稚嫩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活潑天真,她不茍言笑,神情此時此刻盡是堅毅。
“巧兒姐,謝謝你?!比焰阂痪湓?,讓唐巧巧嬌軀一顫。
唐巧巧眼神復雜,她看著眼前只到她腹部的小丫頭,內(nèi)心嘆息,“看來,那個活潑可愛的丫頭,再也回不來了?!?p> “鄭飛,你可知道?你傾盡全力,用生命的代價換回來的妊婧,已經(jīng)不是你所熟知的小丫頭了…”
妊婧神情堅毅,她在茫茫的寒潮下,一步一步的行走著,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身影,那是她咬牙堅持的源泉。
“哥哥,無論怎么樣,丫頭都不相信你死了,丫頭現(xiàn)在要變強,等哥哥回來,那樣,就再也沒有人能分開我們,欺負哥哥的,丫頭會讓他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