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恐懼,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這一切都是突然到來的人所帶給她的驚恐感。
她把埋在內(nèi)心最深的恨說了出來,本來想著傲雪峰已經(jīng)離去,現(xiàn)在就只剩下她孤獨卻安心的時間,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話居然被人聽了過去。
如果這話被傳了出去…恐怕她必死無疑。
葉子聰,現(xiàn)在可不是她能夠忤逆的,她沒有這個實力,更沒有這份力量。
葉子聰現(xiàn)在是道門新星,而她李悠然,現(xiàn)在還在死亡邊緣求那一絲生機。
“哼!我真不知道,主人是如何看上你這丫頭片子的,就憑現(xiàn)在你這幅樣子,好生讓奴家失望?!闭f出的話鶯聲燕語,確是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勢。
李悠然是何等聰明的人,她在剛剛開始的懼怕,懼怕內(nèi)心的恨暴露,到聽聞來人的話語,她瞬間明白了來人的意圖。
她…是打算救她出去。
“你,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是有人讓你來救我的對不對,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悠然無以為報,做牛做馬,在所不惜?!?p> 此時的李悠然,像極了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中人,撐起疲倦不堪,滿是淤青的身體,甩著身上鎖鏈,跌跌撞撞跑到牢房門口,激動的哭噎許諾著。
“呵呵呵!做牛做馬?你覺得現(xiàn)在的你,有那個資格做牛做馬么?還是你認為你比之牛馬要有力氣得多?”女子不屑的話語一遍又一遍的打擊著此時此刻的李悠然,讓她認清了現(xiàn)在她的處境。
“我…”李悠然一臉死灰,對于男人,或許她有百般辦法,能讓他們服服帖帖,可是眼前的來人,卻是一個女子,一個讓她各方面都自懺形穢的奇女子。
情奴對于李悠然還是很是看中的,主人看中之人,她不好真的放任不管,但是她還是想要看看眼前女子到底何德何能,能夠讓主人親自走那么一遭。
現(xiàn)在看到如此,內(nèi)心還是有些失望的…
“是主人看走眼了?”情奴內(nèi)心斟酌著,最后神色一寒,便要轉(zhuǎn)身而去。
“前輩,救我,救我出去…我會傲雪家的符箓制作,我可以告知前輩制符秘法?!崩钣迫秽ㄆ斐龅碾p手想要抓住女子的衣裙,卻是抓了個空。
女子不為所動,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突然身后哭泣聲全無,鎖鏈擺動的聲音傳入耳中,一股香風撲鼻,夾雜著一些潮濕的腥香味。
味道聞起來有些怪怪的,卻是很能吸引人。
情奴心神震動,她對于這種氣味太過熟悉,極樂凈土,以魅惑眾生為基礎,走出了一條八域皆能容納的道。
“天生媚骨?”情奴轉(zhuǎn)頭,看著靜立與牢房中的李悠然,忍不住開口。
李悠然何許人也?她本來就是詭計多端,心機在這二十多年磨礪得早就不亞于一些老不死,只是聽聞這四個字,便是若隱若現(xiàn)的抓住了自救的答案。
此刻的李悠然亭亭玉立,光是站立于此,都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惑,她似有若無的扭動腰肢,這股無形的魅惑更甚,左手遮胸,牙齒輕咬右手食指,欲拒還羞,真就渾然天成,讓人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做作。
這是她能活到現(xiàn)在的答案,如果不是這股她也不知道的魅惑,恐怕在兩個月前,她便被傲雪家殺了。
她第一次知道她好像有這個本事的時候,是在傲雪峰對她有了殺機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那一天,本來想要了結(jié)她的傲雪峰,正因為如此,硬是要了她一天一夜,直到傲雪峰幾乎都虛脫了,方才結(jié)束這讓她有點不明所以的一幕,也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之后,只要傲雪峰每每對她有了殺機,她便本能的如此,牢房內(nèi)的衣物,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讓傲雪峰弄過來的最后“武器”。
她明白,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所以在她不明白她狀況時,她要讓自己更能勾住傲雪峰的獸性本能,不能讓傲雪峰膩,更不能讓他對她的身體失去“性趣”…
情奴看清一切,她笑了,笑得花枝招展,袖掩櫻唇,媚眼如絲,傾倒眾生。
“李姑娘果然非常人,主人慧眼如炬?!鼻榕β曂nD,滿臉笑意的看著李悠然輕聲道。
這個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與之之前判若兩人,但是在情奴臉上卻是看不出半點在意。
“你…能救我出去么?”牢房內(nèi)的李悠然朱唇輕啟,臉若桃花,一舉一動都展現(xiàn)著她的魅力。
雖然看到情奴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但是她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更加魅惑,更加妖嬈,如果有外人在此,即便是道門之主,恐怕都抵擋不住現(xiàn)在李悠然的魅惑。
“呵呵,小妹,以后你就是我極樂凈土之人了,你可愿意?”情奴巧笑嫣然,在稱呼上更是以姐妹相稱,好似本該如此,剛剛進來的舉動措辭都是幻覺…
李悠然心里發(fā)緊,她剛剛還認為女子被她所惑,但是現(xiàn)在聽到問話,她才知曉,原來人家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可愿意?”李悠然心里重復著這三個字。
她…還有得選擇么?雖然是問話,但是也是一種警告,內(nèi)里的含義無非就是,你要我救你可以,那么就加入我們,如果不愿意…那么你我就不是一路人,之后恐怕也不會出手相救。
李悠然沒得選擇,內(nèi)心想都沒有多想,盈盈一拜,柔聲道:“謹遵姐姐吩咐?!?p> 情奴見此,也不見多大動作,指間劃動,鐵牢的大門隨之開啟,又是幾個劃指,綁縛在李悠然身上的鐵鏈應聲而落。
李悠然看著眼前震撼的一幕,她總算清醒,剛剛那股魅惑之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心中的震動。
“她…比傲雪峰還要厲害…”此時的李悠然內(nèi)心只有這么一個想法。
“走吧!妹妹!”依然是一副巧笑嫣然,依然是姐妹相稱,只是見識到了女子手段的李悠然,怎么也覺得她們之間有道咫尺天涯般的溝壑。
李悠然輕咬朱唇,轉(zhuǎn)身拿起散落一旁的衣物,穿戴整齊,踏出了這個讓她生不如死的鐵牢。
“前路就算再難,也只不過是在這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罷了,如若我不死,我定不甘做一個任人魚肉的凡人?!碧こ鲨F牢這一刻,李悠然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重見天日,李悠然似乎全身都被沐浴在身上的陽光洗滌,此時此刻的她放下了所有戒備,微微閉目,享受著此時此刻的自由。
她都忘記了,她自己到底多久沒有過這種心情了,高中?那段不堪回首的初戀?還是步入這個社會之后?
她忘記了,是選擇性忘記了?還是在自己騙自己?這一切她都不想理會,她只想好好的享受現(xiàn)在。
情奴沒有打擾李悠然,她看著不遠處的李悠然目光炯炯,“天生媚骨,到了入道的時機了么?”喃喃自語,靜立與此。
李悠然不知道她到底站在這里多久了,好似一霎那,又似過了很久很久,等她清醒時候,看著不遠處晨光下巧笑嫣然的女子,她也是回以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
天真…魅惑,在看到此時的李悠然時,才真的發(fā)現(xiàn)原來兩者是真的能夠并存的,這一笑,渾然天成,沒有任何突兀,有的只是傾倒眾生。
這一瞬間的流露,太過突兀,不遠處的情奴都為此時的李悠然的神情呆愣了片刻,等她清醒,見到的便是眼含煞氣的李悠然。
李悠然沒有注意情奴的表情,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讓她心中的平靜沒了蹤跡。
“傲…雪…峰!”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天真不再,有的盡是怨毒。
此時的傲雪峰正被情奴像拎著死狗一樣拎在手中,嘴角血跡斑斑,早就結(jié)成血塊粘得滿嘴都是。
他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不知道把他拎在手中的女子是誰。
第一眼看到此女,傲雪峰驚為天人,這種舉手投足盡是風情萬種的女子讓他欲罷不能,本來就在傲雪家橫行慣了,一向有恃無恐。
以前的傲雪峰還能有楚玉珍看著,可是楚玉珍死了,他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本來就是準備過來找李悠然發(fā)泄下欲火的,可是突然出現(xiàn)的情奴,讓他更是欲罷不能。
看似柔柔弱弱的情奴,傲雪峰還以為是哪家的丫鬟跑來了這里,結(jié)果一番調(diào)戲的話語還沒說完,自己便突然倒飛而出,緊接著,身體的疼痛讓他滿地打滾,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便昏死了過去。
等他醒來,才發(fā)現(xiàn)李悠然居然就在不遠處…而他則是被這個他認為是丫鬟的人踩在了腳下。
結(jié)果剛剛要叫囂,對上的卻是女子的笑臉相迎,此時的他有種錯覺,如果…能被這女子折磨致死,也不枉此生了…
可是女子只是一腳踢出,疼得他瞬間清醒,緊接著便被女子輕易的像拎死狗一樣拎了起來…
“殺了你,臟了奴家的手,還是把你送給妹妹吧!”話語中的不屑與嘲諷絲毫沒有掩飾。
最后一絲夜被晨光散盡,剛剛撕心裂肺的慘叫已經(jīng)停歇,剩下的只有一地的狼藉。
李悠然胸口急劇起伏著,身上滿是鮮血,臉上,嘴角鮮血淋漓。
這不是她的,而是躺在地上傲雪峰的。
再看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傲雪峰,身上滿是抓痕,咬痕,血肉模糊。
光是這幅場景,便讓人世上男人不由得心里發(fā)涼。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千萬別得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