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點多,大多人都睡眼惺忪,一副行尸走肉的樣子。
劉昭很理解他們的狀態(tài),他穿越前本就隸屬于996軍團,被生活和體制壓榨的毫無生氣,導(dǎo)致他成為一名純粹的悲觀主義者,如今穿越了,還在跟人家擠地鐵,真特么振奮人心!
人潮動了,劉昭放空身體,放空大腦,擺好姿勢,雙腳懸空,被人群擠進了車廂。
經(jīng)常擠地鐵的人多少都會點瑜伽,現(xiàn)在有五只手按著劉昭的胸口,卻看不到他們的身體。
經(jīng)常擠地鐵的人多少都有點手段,比如說抱一盆仙人球。
“你大爺,拿走?。 眲⒄蜒郾牨牭目粗桥柘扇饲驈淖笄胺铰目拷?。
密密麻麻的刺兒,扎到胳膊上。
劉昭淚奔“把仙人球拿開啊!”
身邊一幸災(zāi)樂禍的哥們笑道:“這不是仙人掌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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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網(wǎng)咖,張萬萬悠悠轉(zhuǎn)醒,油膩的大臉上,左眼只能睜開一道縫。
“我是誰?我在哪?發(fā)生了什么?”張萬萬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網(wǎng)吧內(nèi)的沙發(fā)上,女仆裝收銀員手捂著胸口,正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
“對了!”張萬萬艱難的坐起身,終于想起來方才發(fā)生的事情。
網(wǎng)吧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喊道“張胖子,是你飄了,還是我拿不動刀了?”
一記直拳,轟在張萬萬的右眼上。
幾分鐘后,長發(fā)男驚呼一聲“你被一只妖打暈了?還把你平板和身上的錢搶走了?”
張萬萬瞇縫著雙眼,一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就是這么回事,王哥,你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搶你單子啊。”
王哥攏了攏披肩長發(fā),疑道“一個妖怪搶雪鄉(xiāng)的生意?看來是靠吞噬同類提升修為的蠻修?!?p> 張萬萬接過女仆裝收銀員遞過來的冰袋,揉著眼眶,表示贊同。
王哥鼓動鼻翼,捕捉著網(wǎng)咖內(nèi)殘留的妖氣,又問道“不對啊,這網(wǎng)咖里就有一只不成氣候的小妖,你確定他是妖怪?”
張萬萬連忙回道“肯定是!他釋放的自然之力,不是妖是什么?”
女仆裝收銀員弱弱的插了一句“我記得他說自己是捉妖師,還是掌門人呢?!?p> 張萬萬接道“對對對,是燭門,燭門捉妖師!”
王哥神情恍惚,嘟囔著“臥槽,燭門?得趕緊把這事稟報堂主。”
張萬萬手一抖,冰袋掉在地上,慌張的抓住王哥的胳膊“別別別,王哥,我才剛?cè)刖诺炔坏揭粋€月,就把平板給丟了,按規(guī)矩我就得去不夜城洗盤子啦?!?p> 王哥甩開張萬萬的手,笑“洗盤子也是你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張萬萬哭喪著臉,哀求道“王哥,同門一場,你幫幫我,我今后的任務(wù)分你一半,任務(wù)獎勵全都給你,行不行!”
“你這話當(dāng)真?”王哥問道。
“你是我?guī)熜?,我哪敢騙您???”馬萬萬焦急的回道。
王哥想了片刻,說道“倒不是我惦記你那點任務(wù)和獎勵,咱都是雪鄉(xiāng)的捉妖師,面子還是要給的?!?p> 張萬萬心里咒罵道“死王八,你特么說的這叫人話?”臉上卻笑著迎合道“王哥義比金堅,我馬萬萬不會忘了您這份情誼的?!?p> “你抓緊把屁股擦干凈嘍,那家伙要是再在群里搶單子,你可就兜不住了?!蓖醺缫凰﹂L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張萬萬緊跟著起身,猛的把眼睛睜開一道縫,惡狠狠的對女仆裝收銀員說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透露一句,小心你的腦袋!”
女仆裝收銀員連連擺手,表示不敢。
捉妖師丟了平板電腦,跟警察丟槍一個概念,找到平板并不困難,雪鄉(xiāng)給捉妖師發(fā)的平板自帶定位系統(tǒng),關(guān)鍵是怎么把平板要回來,打是肯定打不過,不管是跪著求還是花錢買,怎么也得把平板弄回來。
張萬萬打定主意,急吼吼的跑出了網(wǎ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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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車廂中,大多是20出頭的年輕人,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是沒有尊嚴的,因為尊嚴需要空間。
他們都是沒有開啟神力的普通人,這就注定了他們要依靠最簡單的體力勞動謀生。
巨鹿城被割裂成九塊領(lǐng)地,分別是雪鄉(xiāng)、紅樓、劍峰、塔寨、豆坊、鳳凰堡、喬家院、老船塢與黑龍港。
而這車廂里的年輕人,只是巨鹿城四千三百八十余萬人中的一小撮居民,他們生活在這座無與倫比的城市,卻從沒享受過巨鹿城享譽中外的那些標(biāo)簽。
他們吃不起雪鄉(xiāng)不夜城的美食,買不起豆坊落日大道的衣服,更交不起喬家院大學(xué)城的學(xué)費......
他們起早貪黑,摸爬滾打,去雪鄉(xiāng)郊區(qū)殺牛宰羊,摘菜采果,就為了三頓飯,三頓飯而已。
劉昭觸景生情,想到了穿越前的自己,他暗暗咬牙,重活一世,一定要活的精彩。
胳膊上還扎滿了仙人刺,火辣辣的刺痛,車廂里人擠人,他根本騰不出手把刺拔下來。
劉昭暗覺不對勁,因為整條胳膊漸漸失去了知覺,自從穿越到現(xiàn)在,還不到10個小時,經(jīng)歷的卻是別人幾輩子都碰不上的事情,這讓他異常敏感。
雖然以前沒被仙人球刺過,但也知道仙人球沒毒,他使出吃奶的勁把胳膊抬到眼前,皮膚都特么黑了。
這是中毒了!
劉昭警惕的透過人群的縫隙向前看去,他找到了那個栽著仙人球的花盆,捧著花盆的人被擠在人群中,看不到樣貌。
“五營站到了,各位乘客請帶好隨身的物品,準備下車。”車廂上的喇叭傳出播音員的聲音。
地鐵降速,緩緩?fù)?吭谡九_前,又擠上來許多乘客。
人潮涌動間,劉昭瞳孔微縮,他看到了那個捧著花盆的人身上的衣服,衣服胸前別著一枚徽章。
徽章棕色打底,上面刻著一把劍。
“你大爺......”劉昭暗罵一句,使出全力向后擠,帶起一片咒罵聲。
一把軟劍貼著乘客的身體,靈巧的穿過人群,刺向劉昭,幸虧他提前識破對方的身份,及時閃開,這軟劍只是劃破了他的衣服。
他急忙催動赤金臂,毫無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