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此生人無再少年

第二十章

此生人無再少年 喵鮮生的貓 5058 2020-04-12 20:36:00

  “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會有辦法把你趕出這座城市?!毙ぢ莸难劬锉派涑鰞傻篮?,她如同一只優(yōu)雅的貓,突然尖叫著露出鋒利的牙齒。

  蘇夢曦身體前傾,趴在桌子上看著肖漫妮扭曲的臉,冷哼一聲說道:“就憑你那個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父親嗎?以前是我傻,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別再用你父親威脅我,我不怕。還有,你來可不只是為了周辰逸吧,你這張心虛的臉就說明了一切?!?p>  “你到底想怎么樣?”肖漫妮憤怒的拍著桌子,眼里的寒光變成了一把利劍,深深地扎進了蘇夢曦的心臟。

  “我不想怎么樣。”蘇夢曦拿起桌子上的銀行卡,慵懶的靠在沙發(fā)靠背上,她把玩著手里銀行卡繼續(xù)說道:“你們真夠奇怪的,都急著給我卡,卻都不告訴我密碼嗎?”

  以為蘇夢曦改變了主意,肖漫妮鄙夷的瞪了她一眼,說道:“密碼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肖漫妮適時地停止了將要說出口的話。

  她轉(zhuǎn)頭對著一直安靜的坐在身旁的余杭使了一個眼色。余杭心領(lǐng)神會的從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打開遞給了肖漫妮。

  “想要知道銀行卡密碼,就先把這個協(xié)議簽了吧?!毙ぢ莅盐募A放在了蘇夢曦面前的桌面上,然后又在上面放了一支筆。

  把銀行卡隨手丟在桌子上,蘇夢曦拿起文件夾,用詢問眼神看著余杭,沒有說話。

  “余律師是我請來的,協(xié)議也是他擬定的。你簽字拿錢,余律師將會是公證人?!毙ぢ莶荒蜔┑膶μK夢曦解釋道。

  大概看了眼協(xié)議,蘇夢曦就把文件夾扔在了桌子上,她冷笑著瞥了瞥嘴,說道:“我不簽。肖漫妮你最好別再來招惹我,不然六年前的事情我可就兜不住了?,F(xiàn)在麻煩你拿著這個破協(xié)議和你的臭錢,給我滾?!?p>  “蘇夢曦,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我會怕你嗎?”肖漫妮的眼睛里瞬間迸射出憤怒的火花,要不是當(dāng)著余杭的面,她真的想狠狠扇蘇夢曦一記耳光。

  站起身,肖漫妮惡狠狠地對蘇夢曦說道:“我們走著瞧。”

  “等等?!碧K夢曦叫住了正欲往酒吧門口走的肖漫妮,對著她停住的背影說道:“如果有機會回去的話,就告訴你父親,他當(dāng)年對我做過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肖漫妮轉(zhuǎn)過身,她覺得蘇夢曦的這句話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蘇夢曦瞪了肖漫妮一眼,轉(zhuǎn)身便向著之前喝酒的桌子走去。

  “怎么說了這么久?”方不同一臉關(guān)心的問著蘇夢曦。

  “那個女人有點難纏?!碧K夢曦?zé)o奈的聳聳肩,端起酒杯說道:“我們繼續(xù)喝呀?!?p>  接連喝了幾杯酒,所有人喝的都有些上頭,甄言好像才想起來之前的話題一樣,他臉色緋紅,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透過黑框眼鏡的玻璃鏡片看著蘇夢曦,嘴里嘰里咕嚕的說道:“你說什么殺人犯?我都喝成這樣了,都沒看見,你又在騙我們。”

  稍微清醒一點的方不同,又用腳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甄言的大腿。

  “你今天老踢我干什么,我跟蘇夢曦說話呢,你有意見?。俊闭缪耘闹雷?,原本緋紅的臉上因為用力,變得紅一塊白一塊。

  方不同恨鐵不成鋼的對耍酒瘋的甄言搖了搖頭,又著對蘇夢曦說道:“你別理他啊,他喝多了?!?p>  “沒關(guān)系,我就喜歡甄言的性格,豪爽,不拘小節(jié)?!碧K夢曦半睜著眼睛,頭靠在沙發(fā)的靠背上,傻笑著。

  “那你說說,誰是殺人犯?”甄言打了一個酒嗝,咽下了想要吐出來的東西。

  “咦”所有人嫌棄的發(fā)出了一陣叫聲,捂著鼻子,用手在面前扇著風(fēng)。

  蘇夢曦呵呵一笑,拍著甄言的肩膀,嘴里囫圇的說著:“你們誰都猜不到,我是從哪里出來的。”

  “你是從哪里出來的?”甄言又喝了一杯酒,壓下了想要吐的沖動。

  “噓”蘇夢曦左手食指抵在嘴唇上,比劃出禁聲的姿勢。她身體往前挪了挪,趴在了桌子上。所有的人也都好奇的趴在了桌子上,頭往蘇夢曦所在的方向聚攏著。

  “我呀,是從監(jiān)獄里出來的,你們都猜不到吧?!碧K夢曦看著眾人臉上震驚的樣子,哈哈大笑著,高興的拍著手掌。

  “你又在騙我們,你就是不愛說實話?!闭缪耘e起酒杯,在蘇夢曦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頭喝光了杯子里酒。

  蘇夢曦也沒有推脫,拿起桌上的酒杯,也一口喝完。

  “我沒有撒謊,我也從來不撒謊?!蓖毡拥?jié)M酒,蘇夢曦又一口氣喝完了。

  “你說你沒撒謊,那你說你犯了什么罪?”所有人都盯著蘇夢曦看,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蘇夢曦的臉由晴逐漸轉(zhuǎn)陰,她沉著臉又喝了幾杯酒。

  方不同尷尬的笑了笑,舉起酒杯,打著圓場說道:“這個話題就過了吧,我們繼續(xù)喝酒。”

  “為什么不說了,我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碧K夢曦突然又笑了起來,指著所有人的臉說道:“你們都什么臉色呀,知道我從里面出來的,就不想和我喝酒了嗎?”

  “沒有,沒有……”眾人都搖著頭,否認道。

  蘇夢曦笑的更加開心了,她捂著肚子,笑得東倒西歪。擦了一下眼角,蘇夢曦憋住笑,故作正經(jīng)的說道:“我是因為殺了人才進去的?!?p>  聽到蘇夢曦的話,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夢曦。

  沒有人再說話,酒吧里播放的音樂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有一夢便造多一夢,直到死別都不覺任何陣痛,趁沖動能換到感動,這愉快黑洞蘇醒以后誰亦會撲空……”

  醉生夢死,真是一個好的詞語,短短的四個字,說出了多少人的無奈和心酸。醉了,還有生的希望,夢醒了,還會留下什么?

  母親曾經(jīng)對她說過,夢曦,是每天都可以夢見清晨的意思,清晨又是每天的希望。所以母親希望蘇夢曦可以每天都能夠充滿希望的活著,這是一個多么美好的寓意,可是母親的希望終究是在她離開之后,落空了。

  “怎么?這就被嚇到了?都是我的錯,我自罰一瓶。”蘇夢曦拿起桌上的酒瓶,仰頭便往嘴里灌著。

  “蘇夢曦,你別喝了?!狈讲煌焓窒胍獖Z過蘇夢曦手里的酒瓶,卻被蘇夢曦輕松的躲過了。

  一滴眼淚從蘇夢曦的眼角滑落,方不同皺眉看著還在往嘴里灌著酒的蘇夢曦,心里突然難過起來。他不太相信蘇夢曦是殺人犯,可蘇夢曦反常的表現(xiàn),又讓他覺得蘇夢曦說的都是真的。

  一瓶酒喝完,蘇夢曦打了一記飽嗝,她把空了的啤酒瓶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用手背抹掉了嘴角殘留的酒漬。

  “好”,叫好聲和掌聲同時響起,甄言佩服的對著蘇夢曦豎起了大拇指。

  頭上的燈球快速旋轉(zhuǎn)著,迸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忽明忽暗的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滑過,酒桌上的氣氛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蘇夢曦摸著咕咕亂叫的肚子,她已經(jīng)記不起自己有多少天沒有吃飯了。

  又喝了幾杯酒,蘇夢曦感覺自己真的是快要死了。她煩躁的用手擋著頭頂?shù)臒艄?,瞇起的眼睛看著幾個站起來的男人嬉笑著往嘴里灌著酒。終于蘇夢曦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跑去。

  甄言對著方不同使了一個眼色,方不同心領(lǐng)神會的追著蘇夢曦的背景跑去。

  “你不用管我,我出去吹吹風(fēng)?!碧K夢曦的舌頭已經(jīng)被酒精麻痹,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我陪你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狈讲煌鲎√K夢曦的胳膊,攙扶著她一點一點往門口挪去。

  伸手推開玻璃門,一絲冷風(fēng)吹開了擋在蘇夢曦眼睛上的一縷頭發(fā),身上不適的潮熱推去,混沌的腦子里猶如注入了一股清流,沖開了堵塞的淤泥。

  甩掉了方不同攙扶的手臂,也許喝醉的人力氣都比較大。在方不同看來,蘇夢曦像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狠狠地把他甩開一樣,眼里的關(guān)心被失落取代,他呆愣在原地,看著蘇夢曦走出酒吧大門,往墻角的花壇跑去。

  方不同自嘲的笑了一下,雙手揣進褲兜,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搖搖晃晃的蘇夢曦在吹過冷風(fēng)之后再一次感覺到了胃里的波濤洶涌,她急急忙忙的向花壇跑去,腳下卻一個不穩(wěn)讓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蘇夢曦,右手輕輕捂著右腳踝,在酒精的作用下那股鉆心的疼痛很快便消失了。自從在高中跳渠之后,她的右腳踝便留下了后遺癥,像這樣對正常人來說很平常的崴腳摔倒,都會讓她的右腳踝疼上好一陣子。

  這是她第二次穿高跟鞋,第一次是在周辰逸的婚禮上。那天她小心翼翼的怕自己出錯,就算穿了一雙比她的腳大了一號的高跟鞋,她也沒有讓自己摔倒。可是這回不一樣,酒精不但麻痹了她的神經(jīng),也讓她失去了平衡。

  酒果然是個好東西,不但讓她的舌頭失去了知覺,讓她的身體不再畏畏縮縮,而且還讓她感覺沒有那么的疼了。

  但是,蘇夢曦不喜歡高跟鞋,在她的記憶里只有那一雙洗的發(fā)黃的帆布鞋,因為那是她樸實無華的青春,是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去的少年模樣。

  可是,她丟掉了那雙帆布鞋,在一個讓她感覺到屈辱和憤恨的日子。

  脫掉腳上紅色的高跟鞋,蘇夢曦像發(fā)泄般用盡全身力氣,把鞋扔向了巷子口。

  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蘇夢曦向花壇爬了兩步,便一股腦兒的把胃里的酒全部吐了出來。

  吐到最后只剩下了胃里的酸水,蘇夢曦仿佛是要把心里的酸澀一并吐出一樣,仍在不停地嘔吐著,眼淚也不合時宜的流了下來,滴在了干涸的花壇泥土里。

  “你,還好嗎?”

  遲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夢曦用手背抹掉了唇角的水漬坐起身,一雙黑色高檔皮鞋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慢慢向上看去,一張熟悉的好看的臉便映在了蘇夢曦的瞳孔里。

  想笑卻笑不出來,她只能用迷離的眼神看著來人,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微笑或驚喜。

  “周辰逸,你來啦。”

  “我有話跟你說,我扶你到里面去吧?!敝艹揭堇渲?,平靜的說道。

  “好。”蘇夢曦抬起了一只胳膊,示意周辰逸扶她起來。

  酒吧的玻璃門再一次被打開,這回進來的是蘇夢曦和周辰逸。

  酒保沒有招呼他們,他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凌晨兩點零三分,為了這一桌客人耗到現(xiàn)在,他真的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

  周辰逸扶著蘇夢曦在酒吧里掃了一眼,那一桌唯一的客人,都齊刷刷的看像了他。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周辰逸索性在離酒吧門口最近的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

  “不去看看嗎?”甄言好奇的問著方不同。

  “不用,應(yīng)該是她朋友吧?!睆膬扇擞H密的程度來看,方不同顯然是不相信蘇夢曦和那個攙扶她進來的人會是普通朋友,與其過去招人煩,還不如安安靜靜的坐在這里,保留住最后的一點體面。

  甄言看著方不同苦瓜一樣的臉,同情的搖了搖頭,舉起酒杯大聲嚷嚷著一起碰杯。

  “我不喜歡你這樣。”周辰逸看著癱軟在對面沙發(fā)上的蘇夢曦,皺著眉頭。

  “那你喜歡我什么樣???”蘇夢曦嫵媚的撩了一下頭發(fā),故作輕浮的樣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樣子,這不是真正的你?!敝艹揭萦行┥鷼?。他對那些天天泡在酒吧里,滿身酒氣的人沒有一絲好感,尤其是女人。這種反感是肖漫妮給他的,這也讓他想到了國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生活。

  “什么樣才是真正的我?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是個有婦之夫了?!碧K夢曦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周辰逸。

  “對不起。”說不上來自己為什么要道歉,但是這三個字卻還是沖出了口。

  “對不起?”蘇夢曦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般,拍著手大笑了起來。

  “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掉所有恩怨嗎?你們周家的對不起太廉價了,不足以償還你們欠下的罪。”蘇夢曦止住了笑聲,眼里的水花瞬間凝固成了冰霜。

  “那你想怎么樣?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敝艹揭菘粗K夢曦冷若冰霜的臉,說道。

  “我不要錢?!?p>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們給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償命?!碧K夢曦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著。

  她的表情在酒吧幽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猙獰,猶如一只來自地獄索命的惡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

  周辰逸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猶如溺水般渾身被冷汗?jié)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就像被無數(shù)根鋼針穿透般,劇烈的疼痛著。他的右手捂著胸口,有些疲憊的說道:“你果然都知道了,是我父親跟你說的嗎?”

  “事到如今,誰說的還重要嗎?”冰冷的語氣幻化成冰針,再一次刺向周辰逸的心臟。

  “對,已經(jīng)不重要了。”周辰逸苦笑著搖搖頭,無力的感覺在身體里瘋狂的蔓延。

  “你要跟我說什么事?”蘇夢曦這才想起來,周辰逸在酒吧外跟她說的話。

  “我本來想問我父親都跟你說了些什么,現(xiàn)在看來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敝艹揭菽抗馊岷偷目粗K夢曦,他以為他放下了,其實并沒有。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那么就沒必要再說下去了?!碧K夢曦站起身,感覺一陣的頭暈?zāi)垦?,胃里被酒精刺激的胃液,再一次向上翻涌著?p>  “我來之前約了肖漫妮想要跟她談?wù)?,我希望你也能來?!敝艹揭菀舱酒鹕?,看著前后搖晃的蘇夢曦,伸出手扶住了她。

  “帶我去衛(wèi)生間?!碧K夢曦一只手捂著嘴,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周辰逸黑色風(fēng)衣的袖子。

  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周辰逸攬著蘇夢曦的肩膀,扶著她向酒吧衛(wèi)生間走去。

  衛(wèi)生間門口,周辰逸聽著里面流水的聲音,用右手食指關(guān)節(jié)敲了三下衛(wèi)生間的木門后,說道:“你還好嗎?用我進去嗎?”

  沒有人回答,衛(wèi)生間里仍然只有流水的聲音。

  周辰逸嘆了一口氣,又把之前的話說了一遍?!拔医裉焱砩霞s了肖漫妮,我希望我們?nèi)齻€能夠好好的談一下,可以嗎?”

  門里仍然沒有人回答。

  大約等了三分鐘,周辰逸從風(fēng)衣的口袋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便簽本和筆,在上面寫了幾下之后,撕下便簽本上的紙,從衛(wèi)生間的門縫塞了進去,“這是地址,我現(xiàn)在到車上等你,十多分鐘之后你不來,我就走?!?p>  說完,周辰逸雙手插進風(fēng)衣的口袋里,向著酒吧大門口走去。

  門里的蘇夢曦撿起地上的紙條,看著上面的地址,她覺得有些熟悉,只是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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