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翠的引領,葉玄和雨蟬走進了閣樓之中,隨后小翠福了下身,便退了出去。
二人四周環(huán)視一遍,只見外間里擺放著一張?zhí)茨咀腊?,雕有些細小的精致花紋,很是細膩溫婉,案上放了些熟制宣紙,硯臺上擱著幾支細筆。
靠著竹窗邊上是一架琴臺,上面的長琴古色古香,很有韻味,看一眼便能覺得是把好琴。琴架后面則出現(xiàn)一張宜喜宜嗔又充滿仙氣之感的女子,正是此間主人,無甚著妝卻依舊美艷的不可方物,不似凡塵客。此間無一般女兒家居所的脂粉香味,雖是簡單,卻很是大氣規(guī)整,不失豪情。
“小道二人臨進此地,多有失禮,叨擾之處,請貴主人原諒則個。”葉玄見人于此,忙著上前打了招呼,雨蟬卻睜著好奇的雙眼四處張望著,卻顯得有些可愛了。
“勿要客氣,剛才是小女子的不是,倒讓二位生了嫌隙,萬請見諒。小女子賤名祝凌薇,未請教?”祝凌薇也趕忙起來見禮,沒有怠慢之意,畢竟在風月中,察言觀色等等都是屬于基本功。
“小道葉玄,女伴方雨蟬,二人游歷至此,不知道祝姑娘叫小道二人過來有何指教?”葉玄想弄清楚此女有何目,難道就是想單純的見一見,恐怕不盡其然,雨蟬也好奇的看向祝凌薇,她也想知道答案。
“小女子看二位甚是不凡,原來是異鄉(xiāng)貴客,欲結(jié)交一番,見汝二人因小女子而有了爭鬧,深感愧疚,便厚顏相邀,以作解釋?!?p> “吾二人適才只是嬉鬧玩耍一番,汝何視耶,恐亦不善哉?”雨蟬卻是不信,揚著眉毛,雙目一瞥有些挑釁道,果然還是當初那個傲嬌姑娘。
這卻讓葉玄有一些訕訕然,畢竟此事之緣由還在自己的身上,而雨蟬如此的問言倒讓葉玄不淡定了,只能默念一句福生無量天尊,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妹妹說的是,是姐姐的錯,姐姐給你賠禮了,畢竟此事由我引起,也是起了好奇之心,這才有了邀請,倒讓妹妹有些誤會了?!弊A柁币膊辉谝庥晗s的語氣,甚至有些竊笑,就是一個帶著醋意的小女孩兒,鬧些情緒罷了,有何可計較,但面上卻帶著真誠,說出來的話也是八面玲瓏,不得罪人分毫。
祝凌薇這么一說,雨蟬真的不好言語了,只得隨意哼了一句,收了挑釁的模樣,回返兩步,不在開口,算是揭過去了。
而此時恢復了平靜的葉玄正好接過話來,抬了抬手,打了個道稽,雙目直視之,便言道。
“還是小道失禮,偷聽了祝姑娘念詩,才有此事之差錯,也讓雨蟬有了如此誤會,吾之錯也,話言于此,敢問姑娘此詩是汝之所作乎?”
“此詩卻是小女子拙作,難登大雅之堂,雖多有幽怨之情,但卻非言情思之事。”祝凌薇嫣然一笑,又輕捋了下發(fā)絲,就仿佛春風拂面,讓人不覺就親進了幾分,坦然給予了回復,卻也賣了個關子。
“難道是以此詩言志乎,小道厚顏請賜教,一解吾心中之惑。”
“小女子只是感慨國朝局勢,雖說不自量力,妄意之,但卻也是心之所語?!鄙酝nD后便又繼續(xù)說道。
“燕云十六州一直未曾收復,異族之人也一直虎視眈眈,其鐵蹄聲響響。無此屏障,中原大地一直都在受到威脅,百姓還要遭多少罪惡,真讓人無法安心。
而國朝中的士大夫和文人學子也甚少關心,也可以說是不在意,他們大多時候都在醉生夢死,尋歡作樂,而且在很多都是主張去和談或是要學儒家之儀,行禮儀仁德的法子,以為這樣一來,便覺得可以安天下,不再有禍患,可以長治久安了。
卻不知鐵蹄最終是會揚起的,把所有善意都寄托在別人身上,這不是可笑嗎,若異族真的要行馬踏天下之舉,那時該何去何從,國朝中若都能像寇相公、折將軍、狄將軍那樣的務實派該有多好,不一定可以戰(zhàn)敗異族,但至少無人可小覷之!
吾朝商賈貿(mào)易無數(shù),甚是富饒,錢糧不缺,鍛造之術天下無雙,為何不行強兵利刃之術,若能建成強兵,再全力以赴的北伐收復燕云,國土完整,屏障已成,國力增加,待到那時誰敢叫囂不屑?
小女子雖在風塵,卻也不敢忘吾之根本,然人微言輕,有何用處,只能偶爾感慨抒發(fā)下情緒,卻不料污了小道長之耳,倒讓汝笑話了。”說完這些的祝凌薇,露出了歉意之情,好似她真的錯了一般。
“姑娘仁德,大義長存,小道倒覺得若廟堂之人都能有姑娘之覺悟,何仇家國不興,天下不寧?”葉玄聽聞祝凌薇之言,也不無感慨,覺得此女果然不一般。
此二人聊的這些雨蟬都不甚關心,這些離她好像很遠,雖不知為何總會有這么多的感慨,但也不會打擾。再看兩人,都沉默不作聲了,便出言道。
“整天想著這些家國百姓的,但吾等都只是凡人,圖之奈何,何不放開煩惱,讓自己輕松一些?”
“倒是羨慕妹妹的率性純真,無憂慮之?!弊A柁被腥灰恍Φ?。
剛要想再說些什么的雨蟬,被一陣突然響起的敲門之音打斷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