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丫鬟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悠悠咬了一口,嘗了嘗味道不錯,干脆將整顆放到嘴中。
入口甜滑,口齒留香,不錯不錯。
一雙美目看向謝長怡離開已久的方向。眼中劃過一抹算計。
謝長怡,我要你好看。
待輕語帶著丫鬟踏進寺廟的時候,謝長怡已經(jīng)跪在大雄寶殿里巨大的菩薩前,雙手合十,雙目閉隴也不知在求的什么,看模樣到很是虔誠。
輕語瞥了一眼,無視謝長怡身后那個叫珠兒的丫鬟兇神惡煞的神色,跪在謝長怡的身邊的蒲團前,悠悠然道。
“不知姐姐有什么心愿?”
這兩人一個氣質(zhì)清貴,神圣不可褻瀆。
一個氣質(zhì)柔弱,芊芊之姿如空谷幽蘭。
皆是不凡。
謝長怡睜開雙目,嗤笑道:“不過是替妹妹求了求平安?!?p> 話中分明是有深意,明明是威脅的話語,輕語偏偏要佯裝不懂。
她也學著謝長怡的樣子閉目,面上不動聲色的還擊道:“既如此,妹妹也要替姐姐祈福,愿姐姐能尋得好夫婿,永不遭厭棄。”
她這話說的娓娓道來,聲音如輕靈的泉水一般好聽。
謝長怡卻聽得心頭一滯,仿佛被人在心窩里插了一刀。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謝長怡神色微寒,“借你吉言。”
而后又忍不住先開口。
“你和殿下是怎么認識的?”
輕語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到底是沉不住氣了,她面上做出一副不安的神色,仿佛生怕謝長怡誤會一般。
“請姐姐不要誤會,一切都是輕語一廂情愿……殿下他,只是受我蠱惑……”
謝長怡好修養(yǎng)的隱忍著自己的脾氣,暗地里卻攥緊了五指,修長的指甲狠狠的插進了掌心。
她眉目間一片和矄,絲毫看不出一抹異色,淺笑道。
“妹妹何故如此驚慌,若殿下真的喜歡你,不過是一頂小轎從側(cè)門抬進皇子府,屆時我們就是真真正正的姐妹了。”
一頂小轎?
抬進側(cè)門?
這不是暗諷她身份低微?
沒關(guān)系,你且繼續(xù)裝下去,輕語誓要謝長怡破功,佯裝驚喜,佯裝感激,話鋒一轉(zhuǎn)。“真的嗎……屆時我和我肚中的孩子……”
又猛地收住話頭,像是驚覺自己說錯話了一般,申請忐忑的看著謝長怡。
果然如此!
謝長怡陰沉著臉,若是眼神能夠殺人,那么此刻在她面前的輕語已經(jīng)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怎么,你已經(jīng)懷了殿下的孩子了么。”
輕語面色嬌羞,帶著一臉母性的慈愛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正是,待這個孩子出生,我一定教導她,待姐姐一定要像待親生母親一般,姐姐,你說好不好?”
謝長怡的那個好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兩個人跪在佛前良久,腿已經(jīng)跪麻了,各自在自己的丫鬟的攙扶下起身。適時有懂眼色的小沙彌上前。
雙手合十,先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兩位貴客,小僧斗膽請兩位貴客去后山歇息片刻。”
謝長怡是來過雷音寺的,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問道。
“為何要請我們?nèi)ズ笊?,怎么,你們后山的景致很好么。?p> 那沙彌果然與她一唱一和道。
“正是,這個時節(jié)一應花草正有看頭,茶水素齋也一應備齊,就等著貴客賞光。”
“小景怡情,妹妹不如同去?”
輕語算著自己請的人也該到了,目光微轉(zhuǎn),示意身邊的丫鬟悄悄溜去接應,自個落落大方的沖著謝長怡笑道。
“姐姐好興致,讓妹妹相陪,是妹妹的榮幸。”
謝長怡親切的拉著輕語的手,一副親厚非常的樣子。
輕語姑娘身邊的其他下人想跟著過去,卻被謝長怡身邊的珠兒盡數(shù)擋了去。
“主子們說些體己話,有你們與什么相干,都在外面候著。”
這謝家小姐身邊的丫鬟強悍,輕語姑娘身邊帶的人都不成什么氣候,紛紛被震懾住,只呢喃的問道。
“可是我家姑娘一個人……”
珠兒冷眼看著這些個不成器的下人,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就輕語那個樣的,還想同她們主子爭,當下兇巴巴的開口。
“有我家小姐在你們怕什么,我家小姐會吃了你們姑娘不成?”
一眾丫鬟都不再敢開口說話。
這廂謝長怡拉了輕語越走越遠,待身后再也沒有人能看到她們兩個人,立時松了手,連臉上和善的笑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凈,只是挺直了身子,做足了儀態(tài),冷著臉走自己的路。
輕語心下好笑,這位謝小姐,變臉就跟變戲法似得,真是虛偽的厲害。
謝長怡帶著她悶聲走著,眼看距離前面寺廟的人越來越遠,景色也越來越荒涼,謝長怡忽然停住了步子。
“姐姐,怎么了?”
謝長怡回頭,一雙修長的眉目細細的打量著輕語,忽然笑出了聲音。
“原來如此……”
輕語心下一凌,生怕自己哪地方做的不好出了破綻,裝作撞著膽子的樣子問道:“姐姐,你莫嚇我……”
“好妹妹,我自然不會嚇你?!敝x長怡忽然靠近輕語,嚇得輕語連連后退……
這個瘋女人,想干什么?
謝長怡卻不肯放過她,伸手捏了輕語的下巴。
“難怪我看你面熟……你可知,你這副容貌是像了何人?”
雖然知道這是謝長怡有意使自己憤怒使出的把戲,但卻好巧不巧的真的踩在了輕語的痛處上。這件事一直是輕語的痛處。
她的面容似乎與一個不知名的女子相似,而燕九可正是因為這張臉而寵幸她。
之所以是她的痛處,不過是因為她不敢相信,世上還有男人可以逃脫的了自己的魅力,自己竟成了別人的替身?
她此刻再也顧不得陪著謝長怡演戲,神色不爽的開口問道。
“姐姐何意,姐姐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她應該是見過的,清音閣里的驚鴻一督,只是不知道她姓甚名甚,身份如何?
這個話題讓謝長怡氣結(jié),她重重的放下捏著輕語下巴的手,細長的指甲劃過輕語滑嫩的皮膚,臉上猶有不快之色。
憑什么……
她方扳倒了一個謝長莘,
又來了一個眉眼間與謝長莘八分相像的輕語。
這些阻礙她的人,她定要一一拔除,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來……這個人與我關(guān)系匪淺,正是我家中的三妹,謝長莘。”
輕語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細一思量,正是那個燕都中盛傳會拿琴音招蝴蝶的姑娘。
竟然是她么?
輕語只顧著起了一較高下的心思,自然沒注意到謝長怡說話時眼中赤裸裸的殺機。
“妹妹和她,生的倒更像姐妹些,不過我猜,你們姐妹兩個,很快就能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