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林靜聽到許然打電話的聲音,料到大概是于鯉打來的,于是出了病房拿過許然手里的電話,“喂,小鯉魚,你別哭。”
聽到是林靜的聲音,于鯉趕緊擦了擦眼淚,緊握著手機說:“林青爭?!你,你怎么樣?”說著說著聲音就顫抖了起來。
“哎呦,我們小鯉魚這么大人了怎么還哭鼻子呀?”林靜和許然一起回到病房,在紀凡的幫助下靠在床上和于鯉打著電話。“我沒事,就是天氣太熱了,來醫(yī)院消消暑,待會兒就可以回去啦?!?p> 許然看著臉色蒼白的林靜還笑著安撫于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紀凡見了趕緊在包里拿出紙巾遞給許然。
“真的嗎?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是不是很嚴重?是不是又流鼻血了?”找回理智的于鯉打開宿舍的燈,一邊詢問林靜的情況一邊在百度百科上查相關的資料。
林靜笑著說:“我可是緊跟大哥的腳步,每天都在運動哦,身體倍棒兒!就是天氣太熱了,有點中暑。手機給我落在家里了,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
于鯉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停在搜索框上的手突然頓了下來,“你,真的沒事對吧?不可以騙我!”
“真的,真的,沒有騙你。紀凡剛剛還說我呢,中個暑而已還往醫(yī)院跑,肯定是不想學習偷懶呢。”林靜覺得頭有點暈暈的,趕緊躺了下去,但和于鯉通話的語氣卻絲毫未變。
繳完費回來看到這一幕的林媽媽捂著嘴跑到了走廊的拐角偷偷哭了起來。
許然的心里也堵堵的,走出病房靠著墻偷偷抹著眼淚。
“那好,你好好休息,等我集訓結束了我就馬上回去,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于鯉用力攥緊拳頭,忍住想哭的沖動。
掛了電話的林靜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躺在床上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紀凡心里也不是滋味,走到窗前閉上眼睛握緊了拳頭。
緩過勁來的許然走進病房,看著虛弱的林靜,給他倒了一杯水,“林靜,你想喝點水嗎?”
林靜緩緩睜開眼,想要坐起來卻沒有力氣,紀凡趕緊走過來扶著他坐起來,卻在碰到他身體的一瞬間神經(jīng)緊繃。他在發(fā)燒!
紀凡接過許然手里的杯子給林靜喂水,讓許然去叫醫(yī)生過來。
林靜,你會好起來的,我們都在。紀凡在心里默默地為好友祈禱著。
許然把醫(yī)生叫來的時候,林靜已經(jīng)躺下了。護士給林靜量了體溫,然后讓許然跟著一起去拿藥。紀凡則在病房照顧林靜,避免有其他突發(fā)情況。
林媽媽趕來的時候,紀凡正按照醫(yī)生的囑咐用濕毛巾敷在林靜的額頭上。
“靜靜怎么樣?又發(fā)燒了嗎?”林媽媽擔心地握住兒子的手,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滴在了林靜的手臂上。
紀凡給林媽媽遞了張紙巾,安慰道:“37.9℃,阿姨你別擔心,林靜一定會沒事的。許然和護士去拿藥了,馬上就會回來的?!?p> 話音剛落,許然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林靜被扶起來吃了藥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林媽媽從抽屜里拿出酒精在林靜的手心擦拭,紀凡則間隔一會兒就給林靜換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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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掛了電話的于鯉撥通了呆鵝老師的電話。
“老師,我要回去?!?p> 正在和張悅然享受燭光晚餐的呆鵝老師以為于鯉是因為集訓太辛苦的原因,于是又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不過被于鯉打斷了。
“老師,林青爭,林靜他出事了,我必須得回去。”于鯉把手機開了免提,拿出書包開始收拾必要的東西。
呆鵝老師一聽愣住了,一旁的張悅然接過電話,聽到林靜住院的事后二話不說起身結賬。拿著電話安撫道:“大哥,你別著急,我倆馬上回去,等我們回去再說,你先保持冷靜哈,不要沖動?!?p> 兩人趕回于鯉宿舍的時候,于鯉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了,看見他們就沖上前抓住張悅然的手說:“酷酷,我必須要回去。他生病了?!?p> 張悅然緊皺著眉頭看著呆鵝老師,等待他做出決定。
“好,我開車送你回去,孫老師那邊交給我?!贝豉Z老師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于鯉的肩,“明早出發(fā)吧,今晚你好好休息,要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呆鵝老師走了之后,張悅然決定今晚留下來陪于鯉一起?!按蟾缒銊e著急,大嫂肯定會沒事的。不要哭了哦,你看,眼睛都哭腫了。明天我和你們一起過去?!睆垚側唤o于鯉擦干眼淚,抱住于鯉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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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于鯉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睡??粗慌允焖膹垚側?,于鯉輕輕地下了床,出了宿舍。
夏夜的狂風吹在于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些冷。天空中飄散著厚重的烏云,遮住了月光。這樣的天空壓的于鯉喘不過氣。
寒假的時候,于鯉曾問過林靜,他病房里第三張床的病人的下落。林靜說,他去了很好很好的地方,在林靜住進來后的第三天。
于鯉那時候被許嘉禾拉著做游戲,悲傷的情緒并沒有影響于鯉太久。她一直相信,百度百科上那個回答:
“白血病可以治愈嗎?”
“可以。”
以至于她總是會忽略掉林靜的身體狀況,忽略掉曾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的他的疼痛。
于鯉看著被烏云壓的很低的天空,仿佛伸手就可以夠到。如果可以碰到的話,可以和天使對話嗎?如果可以,那我要告訴他:我可以照顧好林靜,你不要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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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中心醫(yī)院。
林媽媽見時間不早了便讓紀凡和許然趕緊回去,自己留下來照顧林靜。
“你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父母該擔心了。沒事,阿姨可以的。”
紀凡欲言又止,還是點了點頭和許然一起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許然踢著路上的石子悶悶地說:“紀博士,我們真的不告訴魚哥嗎?我...”
“暫時先保密吧,于鯉她,過段時間就可以回來了,這個時候告訴她,恐怕...”紀凡抬頭看向透過云層若隱若現(xiàn)的月光,在心里默默地為自己的好友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