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魚盯著楚暮的側(cè)臉,感覺他似乎心情不好?!俺?,我是不是給你闖禍了?”可憐兮兮的語氣,輕輕拽著楚暮的胳膊。
楚暮看著小魚的眼睛,里面有小心翼翼,也有他錯不過的關(guān)懷。輕輕的摸著小魚的頭,緩緩的笑了。
小魚莫名的看著楚暮的笑容,自己也傻樂開了?!澳銢]闖禍,只是這次的事有些麻煩,得速戰(zhàn)速決。你乖乖聽話就好。”楚暮無奈道。
小魚開心的靠在楚暮的肩上“我會乖的!”楚暮也任由她靠著,緩步往前走。
晚上,楚暮便帶著小魚出門了?!俺?,你是要去查案嗎?你準(zhǔn)我出門跟著你啦!我可以幫你的,楚暮……楚暮……”漆黑的大街上,楚暮走在前面,小魚圍著他跑來跑去。看著小魚開心的笑臉,不好打擊她,他只是覺得把她一個人放著覺得更不放心罷了,嘆了口氣,往前走去。
居住在青陽城的人都知道,“城西徐,美人足,城南岑,多麒麟,城東秦,河堤岸上望斷魂?!贬叶圜梓?,并不是虛言,其祖上本是先祖皇帝的潛龍之臣,后辭官隱居在青陽城,子孫各個都身居要職,臨終前卻囑咐岑家子孫不準(zhǔn)為官為士。
岑家不走官道,便走了商道,經(jīng)過幾代人的積累,岑家已堪比半個國庫,后世子孫遍布天下,嫡系卻漸漸單薄,幾代都是一脈單傳,
而現(xiàn)任的岑家當(dāng)家人岑璧,更是年紀(jì)輕輕便擔(dān)任家主,為人溫和有禮,卻也眼光獨到。自掌管岑家以來,生意更是蒸蒸日上,是跺跺腳,雷齊壺三州都要抖一抖的人物。而在青陽城人們都喜歡稱其為“岑少爺”。
夜色中,這個讓世人艷羨的鼎食之家,就像一座格外精致的牢籠,顯得十分陰森。
小魚拉了拉楚暮的袖角,“怕啦?”楚暮輕笑道。
“才沒有呢!”小魚突然正色道“人死了,魂魄歸于九泉,留于世間的,多存怨念,可這岑府卻不見任何怨氣,很奇怪啊!”轉(zhuǎn)頭卻對上楚暮復(fù)雜的眼神,“楚暮,干嘛這樣看我?”
“沒什么,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家小魚還是挺聰明的?!背禾а劭粗@偌大的府邸,“這世間多得是比妖魔鬼怪可怕的人?!陛p嘆一聲,拉著莫名的小魚潛進岑府。
楚暮手里拿著一個香爐,兩人跟著香爐里飄散的白煙,迅速的來到了一座院子前。
“顧傾閣,這里就是岑少夫人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嗎?”
楚暮帶著小魚跳進院落環(huán)顧四周道:“根據(jù)追魂香的指示,是這里。”
“楚暮你看那是什么?”小魚指著一片竹林。
楚暮望過去,沒見什么異常,遂即隨手摘下一片樹葉,閉目念咒,再睜眼時就見那片竹林的根部絲絲縷縷的有亮光閃爍。
突然有一縷亮光直沖小魚飛過來,楚暮欲伸手去攔,可已經(jīng)來不及,只得抱著小魚,用身體去擋??赡枪饬羺s從楚暮體內(nèi)穿過,直接進入小魚的眉心。
亮光入眉心的一剎那,小魚直覺的一陣恍惚,等視線聚焦,就看見楚暮緊張、關(guān)切的眼神,忙道,“楚暮,我沒事,那東西好像和我的身體融為一體了?!?p> 楚暮抱著她,摸著她的頭發(fā),“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小魚被他抱著,可以聽見他有些失序的心跳,原來被人重視和疼愛是這樣的感受,“沒有,可能因為我是妖,對那些東西都比較敏感?!?p> 楚暮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她可真是心大??!無論那些亮光是什么,她暫時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一柱香后,“小魚,你先在此,不要亂跑,這個亭子我已經(jīng)布下陣法,要是遇到危險......”
“要是遇到危險,就搖鈴鐺,你馬上會回來救我的。”小魚舉著手腕上的笑嘻嘻的道:“楚暮,我知道了,你囑咐過我很多遍了,放心吧?!?p> 摸了摸她的腦袋,楚暮轉(zhuǎn)身就消失在院中。
這徐二小姐的命格本該是個富貴平安相,理應(yīng)福壽綿長,而今她卻早逝已然很奇怪了。可若說她是“不得好死”的,可這岑府別說是怨氣,就連一絲妖氣都沒有,不得不讓人懷疑。
楚暮繼續(xù)跟著追魂香,通過竹林處終于感覺到了魔蠱的味道。
小魚坐在亭子中,十分無聊,便細細打量起這個院子。這顧傾閣很大,且處處景致無一不巧奪天工,亭子下是湖水波光粼粼,在月光下煞是好看。
湖上卻慢慢凝成了霧氣,漸漸伸手不見五指,小魚在亭中漸感不對,用手揉了揉眼睛,“幻覺嗎?”
說著便向其它方向看去,周圍都籠罩在霧里,很快就伸手不見五指。霧氣濃郁到似乎向皮膚滲去,絲絲涼涼的很是不舒服。
不能再呆著這里了,小魚捏了個訣,向上飛去,可這霧氣竟像是無邊無際,無論如何也擺脫不得。
想到這霧氣是從湖中先散發(fā)的,小魚只好進入湖水之中,只見湖里剛剛還在嬉戲的魚兒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那霧氣竟也絲絲縷縷的朝湖水里擴散。
“怎么回事?要怎么出去呢,楚暮一定會擔(dān)心的?!毙◆~在湖底一無所獲,正猶豫著要不要搖鈴鐺時,見湖心深處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而且有“吼吼吼”的聲音傳來,便立即向亮光處游去,越接近聲音越大。心中一喜,更迅速的游去。霧氣彌漫在湖水里,將湖水也染成了乳白色,小魚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許多場景。
楚暮順著味道一路找去,進了一條密道,一股潮濕黏膩的味道撲面而來,密道的盡頭有一個大池子,四周雕欄玉砌,遠遠看還賞心悅目,走近只見池子中央有一人被冰塊包裹,四周金色的絲線一縷縷向黑色的池水里滲去,黑色的池水在金光的滲透下顯得十分詭異。
冰塊包裹的人穿著紅色的喜服,身體卻蒼老的如干枯的樹皮,透露出腐朽、死亡的氣息。楚暮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雙目泛出金光,池水仿佛察覺了對它威脅的的東西,瞬間變得波瀾起伏,加速了對金線的吸收。
楚暮逼出指尖的一滴血,直擊冰塊中人的額頭,那冰塊似乎一點阻力也未有,漸漸消散了,只余干枯的身體掉入池水中,而池水卻瞬間變?yōu)槿榘椎?,將那干枯的身體浮在水面。池水翻騰不息,從中飛出一道白光。
楚暮迅速將香爐祭出,欲將白光吸入。這時卻有一人飛身撲來,欲奪香爐。楚暮一手攔下,將其震開,喝道:“冥頑不靈!”。言罷,另一手捏訣,將白光鎖在香爐內(nèi)。卻見四周彌漫出來霧氣,楚暮祭出符咒,卻有一些畫面眼前閃過。
小魚清醒過來,看見一團黑氣正要飛走,小魚拔下玉簪,向其刺去,而那團黑氣卻像是見了什么敬畏的東西,突然速度變慢,被玉簪刺中消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