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只聽篷聲響,便覺手中的面盆陡地脫手向上升起。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被面盆的洗腳水澆了一頭一臉,渾身都濕漉漉了。
待回過神來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莫小云一腳把面盆踢掉,自然是不讓林樂用面盆去打謝文麗了。
忽然之間,林樂意識到自己若還要動手,那被暴揍的百分百是他。
一個莫小云就能把林樂給揍得體無完膚。
心中怒火熊熊,腦子卻還能理智分析當(dāng)前的形勢。
明知再不識趣,那就要吃眼前虧。
好漢報仇,十年未晚。
現(xiàn)時也用不著冒著被揍的危險跟二女沖動下去。
腦子冷靜了些兒,林樂強忍火氣,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你做啥哩?我要把水端到廁所倒掉,早知你想把水倒在這里,我就不端走了!”
先前林樂那憤怒的眼神與突然站起的趨勢,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覺得是要對謝文麗動手。
不料林樂說要端洗腳水去廁所倒掉,謝文麗和莫小云均怔了怔,嘴角便揚了起來,那鄙視的味道極濃。
“給我把地上的水抹干凈!”謝文麗下令道。
林樂正想走開,便要去尋抹布。
“喂!用你的衣服給我抹干凈!”謝文麗指著地面。
欺負人到這個程度?
林樂無法理解平時看起來青春靚麗的謝文麗內(nèi)心居然藏著一只惡魔,報復(fù)起來那么沒人性。
說沒得罪謝文麗,那不對,畢竟她只喜歡女孩子,林樂是男生,而且還接近她了,這就已冒犯她了。
可也不用那么痛恨人吧?
若天天這樣下去,怎么是個盡頭?
估摸也沒幾個人還想活著。
林樂渾身微微哆嗦,氣憤,無奈,傷心,絕望集于一身。
當(dāng)時為了錢才答應(yīng)陳碧蓮的要求,不意這個任務(wù)的艱巨性遠遠超出了想象。
轉(zhuǎn)身走人,那之前受的苦就白受了。
繼續(xù)忍耐下去,雖有希望得到那幾百萬,可實在很折磨人,林樂擔(dān)心自己挨不到拿錢的那日就被弄死了。
“喂!還等什么!”謝文麗又踢了一腳林樂。
林樂只覺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淚水,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沿著臉面往下斷線的珠子般滴到地面。
“文麗,你打哭他了?!蹦≡菩Φ?。
見林樂果真哭了,謝文麗也笑了。
面對這兩個蛇蝎心腸的女子,林樂在心里說道:“給老子等著,不怕你們飛了,遲早要你們十倍還回給老子!”
“謝小姐,饒我一回吧。”林樂哀求道。
“找東西來抹干凈!”謝文麗冷笑道。
林樂連忙走進衛(wèi)生間,找了條白色的浴巾,把地面的水吸走。
彼時已到晚上九點多了。
原本莫小云跟來陳碧蓮的老家,那是想和謝文麗逛街的。
后來在房間里發(fā)生了些情況,二人沒心情再出門了。
休息時,謝文麗果然要求林樂睡在床底,林樂就睡在靠窗戶的那邊的地板上。
只聽謝文麗和莫小云有說有笑,不時說些嘲諷林樂的話語。
想想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被謝文麗弄得臉面無存,莫小云又在一旁助紂為虐,這個仇不報非君子。
心情很糟糕,想著想著眼淚又出來了。
成年之后,還沒試過像此時那樣哭得雙眼模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安靜下來了,謝文麗和莫小云似乎睡熟了,能聽見她們輕微的呼吸聲。
于是林樂連忙入睡,立即使意識離開身體,飄向謝文麗,先進入她的腦海。
林樂又營造一個陰云慘霧的夢境,只見謝文麗立在虛空里,驚訝四顧,顯是又被這個怪異的夢給嚇到了。
躲在濃霧里的林樂,學(xué)著女人的聲音說道:“文麗,大事不好了!”
謝文麗好奇道:“你是我媽的太婆?”
祖宗還是有震懾力的。
林樂說道:“對。文麗,我剛才在閻王那兒聽說你折陽壽了,才冒險來告訴你,你對林樂那小伙子太狠心了,閻王都看不下去了!”
只見謝文麗臉色都變了,顫聲道:“太婆,怎么辦?”
這正是林樂想聽到的話。
“文麗,現(xiàn)在有一個方法能讓閻王消怒,就是你快起來給林樂磕九個響頭,還要幫他洗腳。”林樂說道。
只見夢境開始越來越模糊,證明謝文麗抗拒這個夢境。
換言之,就算是陳碧蓮的太婆顯靈來要求謝文麗向林樂道歉,都未必能成功。
林樂又接著道:“文麗,你快起來,不磕頭也要先給林樂洗腳!慢了,閻王要折你陽壽,我可幫不了你了!快醒過來!”
在夢里大喝謝文麗,她不敢頂嘴。
只是她還在猶豫,顯是在考慮要不要那樣做。
“文麗,還不快按我說的做!”
林樂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