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花魁她只想好好搞事業(yè)

第二十七章 一輛馬車

  烈日當(dāng)空,陽光照在前路上,帶起一股搖搖晃晃的熱浪,王天順取下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座下的畜生也感受到奔騰的熱意,逐漸緩下馬蹄子。

  他嘆了口氣,伸手想去摸摸馬頭,身后的馬車?yán)锿蝗粋鱽韹傻蔚蔚芈曇?,“爺,這車怎么慢下來了?照這樣走下去,咱們天黑之前能到鎮(zhèn)里頭嘛?”

  王天順厭惡的皺眉,又來了。

  三天前,他接到了一單生意,要拉人從上京城前往嶺南,他本來不愿意,因為最近聽人說嶺南那地界不太平,但是這林姓老爺出手闊綽,報出了一個誘人的數(shù)目,他沒抵抗住,最后還是接了這單生意。

  林老爺人挺好的,對他客氣有禮,只是他身邊跟著的女人實在又矯情又惡心人。女人好看是好看,王天順承認(rèn)自己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覺得十分驚艷,還在心里暗暗贊美。

  但是沒等他感慨完,那女人“唰”地轉(zhuǎn)身給了他一巴掌,接著撲進林老爺懷里哭訴,“老爺,這個登徒子看人家的眼神好恐怖哦,我好害怕,嚶嚶嚶。”

  林老爺連忙哄她,嘴里心肝寶貝的說個不停,還許諾到了嶺南給她置辦新衣裳和新田莊,她才破涕為笑,一下一下用身體蹭林老爺,林老爺心花怒放,回頭給王天順遞了個眼神,扶著女人上車去了,沒一會兒,車內(nèi)就傳來女人似有若無的驚呼聲。

  王天順朝天翻了個白眼,上座駕車。他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這女人真正作的事還在后頭。

  王天順趕車時壓過路上一顆石子,馬車跟著一震,女人立馬柔柔地喊疼,“哎呦,老爺,你給人家看看,我頭上是不是被撞破了,好痛哦?!?p>  林老爺安慰她幾句,掀了簾子出來吩咐駕車的王天順專心看路,小心駕車,王天順手死死捏住韁繩,忍氣吞聲,粗聲粗氣地應(yīng)了。

  林老爺見狀,忙塞了幾兩銀子到他手里,“辛苦小兄弟了?!?p>  王天順嘆了口氣,收起銀子,點頭,看在銀子的份上,算了,不跟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女人計較。

  他于是繼續(xù)趕車,走了一會,前面迎路駛來一輛馬車,路就這么大,容不得兩輛車同時過去,王天順便跟對面的車夫,打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先走,他停下來等著。

  對面會意,韁繩抽在馬身上,馬蹄踏地,揚起一片塵埃,咕嚕咕嚕地跑遠了,王天順才駕起馬車接著跑起來。

  誰料,身后的馬車?yán)镉謧鱽砼瞬灰啦火埖芈曇?,“老爺,干嘛要讓別人先走嘛,從來都是別人讓我的,你去說說他呀。”

  女人話音一落,馬車內(nèi)沉默了片刻,王天順猜是林老爺在低聲哄人,因為過了一會,林老爺掀開簾帳,上來就往他懷里塞錢,然后跟他提了要求。

  王天順心里運氣再運氣,勉強笑著答應(yīng)了。

  后來路上沒什么波折,三人便相安無事,直到現(xiàn)在,女人又嫌馬車行的慢。

  王天順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林老爺給的銀兩實在厚道,一路上下來再加上原本的說好的數(shù)兒,快有十兩銀子了,他舍不得。

  他只好揚起馬鞭加快速度,大喝一聲,“駕!”

  座下的馬“噠噠噠”往前跑,林老爺抽空探頭對他道了聲辛苦,這一次王天順沒有理他,埋頭趕路,林老爺訕訕地退回來。

  馬車?yán)锏呐苏0椭劬?,無辜地看他,林老爺無聲地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把人抱進懷里揉搓,壓低嗓子,“爺之前怎么沒看出來,蘇姑娘這么能鬧騰呢?”

  蘇清偷偷笑了,她摸了摸他臉上濃密的大胡子和鼓出來的肚子,“爺這樣一打扮,我都快認(rèn)不出了?!?p>  陸侯爺歪頭,用大肚子鬧她,蘇清于是埋他肩窩處憋笑。

  陸渭然喬裝打扮,大胡子、大肚子,外表看來幾乎像換了一個人,特意裝成一個大腹便便的藥草商,蘇清則稍掩去俏麗的五官,扮做他身邊得寵嬌縱的愛妾,極盡磨人矯情之事,力求最大化的掩人耳目。

  嶺南如今匪患橫行,傷亡者不計其數(shù),藥草被炒成了天價。忠勇侯裝成藥草商正是參考了伺候來信描述的景象,深思熟慮過的,他二人名頭上是打著販賣藥草的營生,實則是要趁大軍來前,探得更多的消息,早做布局打算。

  忠勇侯的名頭威震朝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在明面上就輸了一籌的,而且陸渭然對嶺南的局勢確實算是兩眼一抹黑,這就更加落于下乘了。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所以才有一路走來,蘇姑娘不斷刁難王天順的事,蘇姑娘十分愧疚,每說完一句挑刺話,就在心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心上人糾結(jié)的小表情,侯爺看在眼里,無聲地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同理心,還拿胡子不停蹭她的臉,蘇姑娘無奈極了,伸手狠狠揪下他一跟胡子,陸侯爺吃痛,乖乖地不動了。

  蘇姑娘滿意地靠過去,小聲問道:“楊大人那里,爺都交代好了嗎?”

  “嗯,不用擔(dān)心?!标懳既蛔テ鹚氖?,揉捏她粉嫩的食指,“上京城里的一些雜事,我也交代下去了?!?p>  蘇清頷首,她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兩人前幾日在床榻間溫存的時候,陸渭然突然開口說找到一直以來針對她的人了,是柳元月。

  蘇姑娘不解,自己并沒有同公主有過什么交集,更不可能產(chǎn)生矛盾,她倆身份云泥之別,她高攀不起。

  陸侯爺當(dāng)即心虛地移開眼神,“恐怕是因為我?!?p>  蘇姑娘瞇起眼,忠勇侯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蘇清聽完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只捏著他的鼻子,嗔怪,“原來是侯爺?shù)娘L(fēng)流債,說,除了公主,還有誰?”

  陸侯爺連忙坐直身子,指天發(fā)誓,再沒有了,而且他自己也奇怪,柳元月到底是怎么看上自己的,明明兩人從沒有交集。

  蘇姑娘拖長了聲音,“是嘛,要是還有下次,家法伺候!”

  她說得順嘴,陸渭然笑瞇瞇地湊上來,“什么家法?蘇姑娘都想到家法了?”

  蘇清立馬反應(yīng)過來,兩人尚未成親,哪來的家法,這樣說出來,豈不是顯得她很想嫁給陸渭然,進侯府當(dāng)侯爺夫人?

  她臉色一紅,扯過一旁滑落的被子,蒙住頭,裝死。

  忠勇侯壞笑,欺身上去,隔著絲被,輕輕地吻在她唇上。

  蘇姑娘想到這里,立馬打住,再往后的事不可說、不可描述,她揚起紅撲撲的臉,對身邊人道:“到了嶺南,我一切都聽侯爺?shù)?。?p>  陸渭然頷首,低頭貼上她的額頭,“不必?fù)?dān)心?!?p>  你從來都不是累贅,而是爺心尖上的珍寶。

  ......

  皇宮內(nèi),柳元月屏退左右,放緩了呼吸,慢慢打開面前的箱子,打眼看出,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幅畫,她收緊手指,咬住下嘴唇,將畫拿了出來,輕輕展開。

  畫上畫的是一位太監(jiān),著青袍,頭戴圓帽,腳踩黑色長靴。面上敷厚粉,唇涂得鮮紅,眸光冷厲,鼻尖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不是別人,正是皇后身邊的大太監(jiān),從小最疼愛她的侯公公侯晟。

  柳元月呼吸一滯,顫著手打開了旁邊的信。信上的內(nèi)容言簡意賅,只有十一個字:此事到此為止,望殿下珍重。

  他知道了,他發(fā)現(xiàn)是誰在針對蘇清了。柳元月放下信,望著遠處的虛空,眸光渙散,過了一會,她露出來一個苦笑,自言自語道:“忠勇侯果真是君子坦蕩蕩,風(fēng)光霽月。”

  換做常人,抓住了她的把柄不說跑到父皇那里告狀得賞,也總要捏著威脅逼迫,從她這里求得些好處,但是陸渭然卻沒有這么做,他輕拿輕放,將證據(jù)大大方方地送過來,還寬宏大量地說,既往不咎到此為止。

  其中的胸懷大度,她柳元月拍馬不及,她搖搖頭,勾起嘴角,國之戰(zhàn)神氣量如此,是朝國之幸。

  與此同時,丞相府,王清臨也收到了一封信,他抬頭看向呈信上來的小廝,“陸渭然送來的?”

  “是的,老爺?!毙P畢恭畢敬地應(yīng)了。

  王清臨沉思了一會,手扣在信上,“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除了小人外,還有王管家知曉此事。”

  “好,你去告訴他莫要聲張,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此事,否則拿你們是問?!?p>  “是,老爺?!?p>  等小廝退下,王清臨避開下人和家人,走到書房,將信拆開,坐到椅子上,逐字逐句地讀完。

  讀完信,走到書桌前,取出炭盆,丟下火折子,炭火慢慢燃起,熾熱亮眼的光照在他臉上,把他整個人染上了火紅的顏色,王清臨眼盯著信上署名的“陸渭然”三個字看了很久,才松手,放任紙信飄落進火盆。

  “哄”,火勢驟然變大,很快吞噬了紙信,再看去時,連一絲灰燼都瞧不見了。

  王清臨收回視線,背著手走回書桌,落座后,往后靠在椅背上,垂眸不語。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