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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她只想好好搞事業(yè)

第三十四章 開張

  蘇清披著一件外衫,靜靜地坐在床上。

  之前管家差人來告訴她,陸渭然和他家老爺被元成遠(yuǎn)留了席,今晚怕是回不來了。但是她覺得陸渭然一定會回來的,所以燃著油燈,坐在這里等他。

  蘇清打了一個哈欠,拭去眼中泛起的淚花,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喧鬧聲,她立馬精神一震,裹好衣裳,下床來。

  蘇姑娘走到門口,就聽到“梆梆”地敲門聲,她忙伸手打開門,一個身影往她懷里倒來,是陸渭然,她抬頭看向門外仆役,那仆役撓著頭道:“林老板不樂意讓我攙扶著?!?p>  蘇清點(diǎn)頭,示意他先下去,這里交給她來。

  “是,小的告退?!?p>  仆役順手把門帶上,蘇姑娘低頭,輕笑,“侯爺,人走了?!?p>  陸侯爺于是睜開眼睛,從她懷里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怎么還沒睡?”

  “侯爺不回來,我睡不著?!碧K姑娘抓著他的手撒嬌,突然嗅了嗅鼻子,“侯爺身上怎么有股胭脂香味?”

  忠勇侯心里咯噔一下,額頭上冒出了一滴冷汗,哀叫一聲,還是來了,他面上冷靜地問道:“有嗎?”

  “有?!碧K姑娘斬釘截鐵地點(diǎn)頭,她瞇起眼睛,“侯爺今晚喝的是花酒?”

  陸渭然嘴角抽搐,要命,心上人太聰明了,這該怎么解釋?情急之下,陸侯爺靈光一閃,快準(zhǔn)狠地把人困在懷里,低頭輕下去,蘇姑娘立馬紅了臉,閉上眼睛,斂下周身的氣勢。

  陸侯爺心里松了口氣,引著人往床邊走,他抬手拂滅油燈,解下簾帳。待屋內(nèi)氣氛正濃,蘇姑娘突然紅著臉坐起來,捏住他的鼻子,慢吞吞問道:“所以是不是喝了花酒?”

  忠勇侯:“......”行吧。

  他認(rèn)命地跟著坐起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蘇清聽得認(rèn)真,等他全部講完,滿意地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鼻子,以示獎勵,然后說道:“以后連手都不可以碰。”

  “遵命!”

  見他配合自己玩鬧,蘇姑娘便緩緩勾起嘴角,輕聲喚他,“爺?!?p>  陸侯爺會意。

  于是,滿室春意,纏綿入骨。

  ......

  周淑芬牽著兒子的手,慢吞吞地走著,娘倆現(xiàn)在又累又餓。因?yàn)榻徊黄鸢嘿F的錢租,兩人被房東趕出來,現(xiàn)在要去前街隨便找個地方窩著。

  她一想到那個地方就感到一陣心寒和膽顫,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聚在前街。前街就是整個嶺南城最痛苦、最絕望的地方,每天死在那里的的人不計(jì)其數(shù),到了晚上,官府會派專人去清理尸首,往往能堆一車子,推去城外的亂葬崗。

  兩人麻木地往前走,周懷貴突然停下來晃了晃她的手,“娘,前頭好大的動靜?!?p>  周淑芬回過神,支起耳朵,細(xì)細(xì)去聽,果然聽到一陣喧鬧聲,像是有什么好事似的。她暗忖,這可真是奇了,嶺南城都多久沒有好事了?

  周淑芬于是沒多耽擱,低下頭對兒子道:“我們走快一點(diǎn),前面看著像是有什么好事。”

  “嗯。”

  娘倆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地,周淑芬抬眼望去,愣住了,竟是城中心處新開了一家藥鋪?zhàn)樱厦娴淖炙徽J(rèn)識,只知道牌匾上有四個燙金的字,瞧著龍飛鳳舞的。

  鋪?zhàn)拥拈T大開,外頭排起了長長的隊(duì)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太多望不盡前頭的景象,但是能看到一個人進(jìn)去,一個人出來的交替輪換。

  更令周淑芬激動的是,鋪?zhàn)佑疫呏昧艘慌砰L桌,桌上擺著兩個木桶,一個放的是肉粥,一個堆的是饅頭,桌后站著的兩個漢子賣力地往旁邊密密麻麻的空碗里倒粥、蓋饅頭。

  米肉香味撲鼻,娘倆咽了咽口水,眼睜睜看著鋪?zhàn)永锍鰜淼娜?,隨手就能拿起一碗離開,而且不被旁邊執(zhí)棍的仆役呵斥打罵,十分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周淑芬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沒有出現(xiàn)仆役無故毆打人的情況,才壯起膽子,攔住一個捧碗的瘦弱少年,眼睛直盯著他碗里東西不放,“小兄弟,這鋪?zhàn)涌粗鵁狒[得很,里面是啥子名堂啊,還有你這碗粥,我瞧著像是很容易就白拿的樣子?”

  少年人:“他家藥鋪剛開張,急缺人手,正在全城招人,給的銀錢多不說,成功當(dāng)上鋪?zhàn)永锏拈L工還能免費(fèi)吃住,這消息一出,來的人就多了,我也排了好久的隊(duì)伍才輪上的,輪到你之后,掌柜的問你幾個問題,就放你出來?!?p>  少年說完,喝了口粥,繼續(xù)道:“你從里頭出來后,就可以去那邊拿粥喝了,我聽別人說,這是掌柜的給咱們的謝禮?!?p>  “天下間竟有這樣的好事,”周淑芬興奮地握緊了拳頭,又很快冷靜下來,“掌柜的問題是不是很難?答不上來的人就不給粥喝?”

  現(xiàn)在的嶺南城早已不比從前,旱災(zāi)和匪患下人心惶惶,人們習(xí)慣性地去猜疑他人的好意,怕一個不注意,就被別人賣了。

  少年搖頭,“題目簡單的得很,掌柜的問你家住何方、家里有幾口人等,這些問題咱們想都不用想就能答上來,要我說林掌柜的真是好人,就是他那婆娘有些兇悍?!?p>  周淑芬哪里管這些,只聽了前半句話,心思就飛遠(yuǎn)了,連連點(diǎn)頭。

  少年人也一拍腦袋,“哎,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回家找我舅老爺趕緊來排隊(duì),喝上口熱粥呢!”

  他說完飛快跑了,周淑芬轉(zhuǎn)身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笑開了花,“走,娘帶你喝熱粥去。”

  “嗯!”小孩乖乖點(diǎn)頭。

  鋪?zhàn)觾?nèi)忠勇侯和蘇姑娘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個問完話下一個立馬就來了,講得口干舌燥,來不及喝上一口水,還是旁邊的小雪機(jī)靈,不停地給兩人端來熱水。

  今天藥草鋪?zhàn)娱_張,店內(nèi)沒有伙計(jì),陸侯爺和蘇姑娘私下一合計(jì),就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招工的同時,給城中百姓施粥,緩解越演越烈的饑荒,一舉兩得。

  他們本有三人,但是王天順歇了一天后,著急忙慌地駕車回去了,實(shí)在是怕的!于是就剩下了兩個人,又趕在今日開張,兩人忙不過來,無奈之下問劉漢草借些人手,劉老板當(dāng)即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因?yàn)橐顷懳既簧馄鸩粊恚徊涣宋迦f兩銀租,到時候他也得完蛋。

  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事情也同兩人預(yù)料的一樣,順利地進(jìn)行,可蘇姑娘看到這些百姓高高興興地來,又千恩萬謝地領(lǐng)了粥離開,眼睛還是微微濕潤了。

  陸侯爺察覺到她的情緒,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蘇清忙收回外露的情緒,做出嬌嗔地模樣,揚(yáng)起聲音,“下一個人呢,還不快進(jìn)來!”

  陸渭然淡淡笑了,也招手喊來下一個人。

  蘇姑娘這邊進(jìn)來了一個三四十歲年紀(jì)的男人,風(fēng)塵仆仆,臉瘦得凹進(jìn)去,但是眉眼清正,一舉一動令人如沐春風(fēng),他稍稍彎腰行了禮才坐下來,溫潤道:“在下梅常里?!?p>  蘇姑娘心里暗暗點(diǎn)頭,面上故意不看他,拿筆在紙上記下他的名字,傲慢道:“家中幾口人?可能識字算術(shù)?”

  梅常里脾氣很好地點(diǎn)頭,“家中只我一人,能識得些字算得些數(shù),梅某不才,之前正是張氏私塾里的教書先生。”

  張氏......難道是那個被王后閑下令放火燒死的張氏?

  蘇姑娘不動聲色地在他名字下畫了一橫道,驕橫地抬起下巴朝外,“行了,你可以走了?!?p>  梅常里頓住,慢慢地站起身,最后還是回過頭,試探地問道:“這招工......”

  蘇姑娘不耐煩的瞪眼,揮了揮手,“不要多問,三日后,我家老爺自會張榜出告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趕緊走,下一個!”

  梅常里無奈,心里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干脆地離開。

  蘇姑娘看著他的背影,眼眸里泄露出幾分滿意,這位梅先生確實(sh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做店內(nèi)賬房先生,或是府內(nèi)管事,一切還是等侯爺裁決。

  與此同時,陸渭然這里也來了新人,是一對母子,陸侯爺有些意外。

  那女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來,把孩子抱在自己腿上,才慢吞吞地開口,“見過掌柜的,掌柜的好,我叫周淑芬,這是我兒子周懷貴?!?p>  他懷里的小男孩也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他娘給陸渭然見禮,陸侯爺眼睛柔和下來,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好,敢問嬸子家住何方?家里幾口人?可識字懂算術(shù)?”

  周淑芬聽完問題,放下心來,果然跟門口的少年人說的一樣,是些家常問題,簡單得很。她沒多想,張口答道:“原是住在城西街的葫蘆巷,現(xiàn)在暫無居所,家里就我跟我兒子,我不識字更不懂算術(shù),但是掌柜的,我能干活,我兒子也能干活,我們能吃苦,我們......”

  看她似乎不準(zhǔn)備停了,陸渭然連忙抬手打斷她,“周嬸子的情況,我明白了,我的話問完了,嬸子先帶著孩子去喝碗熱粥吧,三日后鋪?zhàn)油鈺N告示,到時嬸子可以來看看自己有沒有在榜單上?!?p>  周淑芬知道自己說多了話,她訕訕地起身,拉著兒子向陸渭然彎腰行了個禮,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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