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你怎么也剛好在龍巖?之前聽你說你現(xiàn)在不是研二?”
“這不是清明我爸媽要我回來一趟,我還是特意請假了一段時間回來的?!?p> “你怎么會在老江家?”
鄭桃正憋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
現(xiàn)在的鄭桃正在樿東大學讀研究生二年級,屬于本碩連讀,大三的時候認識了現(xiàn)在的男友,兩個人在那一年就已經(jīng)決定要一起參加的研究生考試,在印象里,每一次的約會都是在圖書館閉關之后,兩個人都會抽時間去一家校內的奶茶店,喝著奶茶,互相訴說今天的學習進度。
她的中學時代不必說,因為中學要寄宿所以離開了東亞社區(qū),只有少數(shù)寒暑假才會回來,就算是放假也是上學習的補習班,為的就是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一個人在自習室的鄭桃,有的時候會發(fā)呆,會常常想起在社區(qū)那一大幫子人在一起玩耍的時光。
尤其是那天夜里的生日會,在江俊勇家里的生日會。
其實除了陳天和幾個知情人外,還有她看見了那一幕,只是因為過于害怕而無動于衷。
前天的清晨,鄭桃起了一個大早,因為最近需要寫一份論文所以起得比較早。忙活了一上午的她正伸了個懶腰,誰知外面?zhèn)鱽砹斯之惖谋?,鄭桃從窗外看見大量的紫色氣體充斥著街道,正加速溢過來,她快速關上了窗戶,戴起口罩外加一片濕巾,窗戶竟也有效阻止了氣體的進入。
不出幾分鐘,鄭桃火急火燎地沖往廚房,可一切都太遲了,客廳里充斥這不明氣體,顏色和窗外比淡化了許多。
母親孤獨地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從鼻子里還流出了黑色的液體。
鄭桃啜泣著回憶道:“后來,我媽竟然起來了,還開始攻擊我?!?p> 陳天坐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然后,我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了起來,然后我就看見這些霧氣竟然都消失了,沒有一點痕跡,然后,我聽見我媽在客廳里走來走去,發(fā)出奇怪的聲音,然后,我就不敢打開門,然后,我就從窗戶爬出去了?!?p> 鄭桃的習慣一點沒有變,只要一讓她敘事,就會用上N個“然后”造句。
“然后呢?”Vicky關切地看著她。
順了順氣,“當時手機的網(wǎng)絡沒有了,電話也打不出去,根本沒有辦法求救。然后我在外面就盡量繞過這些怪物,當時感覺附近都沒有幸存者了,我只想找個避難的地方,就來到這了?!?p> 陳天:“可是,你怎么會有鑰匙?”
“在物業(yè)辦公室里拿到的。”(…………)
川田:“我們現(xiàn)在有電了?”川田從包里拿出充電器插上,沒有半點反應。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當然是接上發(fā)電機才有用的?!标愄煨Φ馈?p> 陳天帶著川田走進了雜物室,里面的存貨真的很多,光是抽紙就有好幾箱,醫(yī)用藥箱,一件一件的礦泉水。
發(fā)電機就在這里了,陳天拖著就往外走,川田站在原地,:“那個?”他的手指著盡頭的木制柜子。
“就是那個,最好不要靠近?!?p> 川田仿佛聽見了某種嬰兒的歡笑聲。(極度緊張的人都可能產生幻聽)
“鐺鐺!發(fā)電機!”陳天笑道。
“你以為你哆啦A夢?。俊盫icky道。
“要是哆啦A夢應該是,鐺鐺!核能發(fā)電機!”
陳天轉向鄭桃問道:“你在這待了一天多,怎么都沒用發(fā)電機?”
“我一直是在一個房間里點蠟燭,更有安全感?!编嵦铱嘈Α?p> “難怪剛才我們敲門沒人應?!贝ㄌ锊遄斓?。
發(fā)電機里充滿了汽油,啟動后發(fā)出了突突突的噪音。
Vicky從包中取出一臺純黑的“大哥大”,還配著黑色的充電器。
川田笑道:“哈哈哈,你這是什么古代兵器?”
陳天對著川田耳語:“這可能是不用信號塔就可以打電話的衛(wèi)星電話?!?p> …………
川田使用尿遁術暫時消失。
雖說是四個人,在手機充電的間隙,客廳內完全陷入了安靜,各自都開始各自的打算。
“喂,迪迪(弟弟),聽得到我說話嗎?”此時正在打國際長途的Vicky口吻異常溫柔,“我這里很好,空氣清晰,我還時不時爬山?!辈恢降组e聊了幾分鐘,Vicky終于關上了電話。
“至少新加坡沒有情況,聽我弟的意思,C國也沒有出什么負面的新聞?!?p> “這樣啊,桃桃,你需要打個電話嗎?”
陳天原以為她會打給她對象,鄭桃竟搖了搖頭。
“那川田,你打吧,你打給誰?”
“我直接打家里固定電話就可以?!?p> “嗶嗶嗶,嗶嗶嗶”川田竟打開了免提。
電話接通了,是一個萌妹的聲音,唯一可惜的是語言不通,川田正一來一往地對話,語速驚人,不虧為世界上音節(jié)速度最快的語言。川田此時的行為,無疑對陳天赤裸裸的報復。
“我家那里也沒有什么問題?!?p> 陳天:“看來,這不是什么世界末日,很有可能就龍巖這座城是這個情況?”
“類似于一種封鎖?”Vicky問道。
“那肯定不確定,我現(xiàn)在問問好了,嗯,”陳天考慮了一下,“我就打給老江好了,剛好他就在隔壁市?!?p> 陳天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對著衛(wèi)星電話快速按了一遍。
接通了。
“喂,你好?!泵髅魇莻€大下午,老江的聲音竟透著睡眼惺忪的意味,
“這么遲了還在睡?”陳天笑著說。
“你,你是哪位?”陳天可以確認這個聲音就是來自老江,但因為自己換了手機,對方還沒聽出陳天的身份。
誰知,喜劇可能轉化為悲劇。
“誰的電話?。俊苯∮碌纳磉叧霈F(xiàn)了響亮的女聲。
陳天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這聲音,來自一個叫做黃曉燕的女生。
六年前,陳天還穿著藍白相間的高中運動衣校服,長相清秀的他就很受女生的歡迎,只可惜他是一個陰郁的人,對于沒興趣的人或話題,甚至表現(xiàn)的有些許冷漠。高中時代關系最親密的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叫做司馬昊。
高一那年剛入學的第一個學期,陳天就已經(jīng)是百無聊賴,一個人在午休的時候坐在第四組中間的位置,也就是這時,第一組的最后一桌,那個古銅色皮膚的男生,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也是陳天第一次主動找人搭話,他徑直走過去,“同學,剛才數(shù)學筆記,可不可以借我抄補一下?!?p> 對方露出燦爛的笑容,“沒問題?!?p> 數(shù)學課本上密密麻麻的筆記。
“我叫陳天,你呢?”
他笑而不語,把桌上的數(shù)學課本翻到了第一頁,上面是三個龍飛鳳舞的字,
“司馬昊”,往后的陳天跟著司馬昊也漸漸開朗幽默了起來,他倆的故事放在之后再道來。
而另一個是在運動會上認識,她為長跑結束的陳天遞了瓶水,那是一個留著颯爽短發(fā)的白凈女孩,就在隔著一堵墻的隔壁班,但陳天可以確定,這是第一次彼此間真正的交流。
高二的下學期,“做我的男朋友,好么?”女孩鼓足了勇氣對著陳天告白。
她的名字就叫做黃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