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高二正在搞比賽。
去年,校級聯(lián)賽上,五中止步五強,沒能進(jìn)入決賽圈,今年校方重視上這件事兒,給體育部老師下了命令,必須捧個獎杯回來。
校級聯(lián)賽下個月開始,但?;@球隊缺人。
上一屆校隊,幾乎都是前高三的學(xué)生,他們畢業(yè)后,現(xiàn)在就剩幾個高二高三的學(xué)生。
吳越在外圍晃蕩了一圈,才找到個勉強靠前的位置,期間有人想拉他一起打球,可他嫌人球打得“臟”拒絕了。
謝明堂比他來得早,可被體育老師臨時拉去做裁判,脖子正掛著小哨在人群前走來走去。
吳越看他那冰山臉,表情還挺陰騖,活像人欠了他五百萬似的。
吳越不知道他抽什么風(fēng),居然答應(yīng)做這個,無聊??!
看人打了十分鐘,他算是搞明白謝明堂臉為什么那么臭了,這屆高二學(xué)生打球,簡直比他那會兒手還黑,頻繁犯規(guī),也得不行!
就這會兒功夫,都替換掉兩個人了。
真是一群好勝心重的小弟弟!
吳越拿出罐旺仔,坐邊上悠哉悠哉地吸,那聲音跟小曲兒似的帶著調(diào)子,旁邊的男生側(cè)目,表情奇奇怪怪的。
半個小時后,比賽結(jié)束,這波人里,舟錄一個也沒看上,拉著謝明堂在邊上說話,“謝同學(xué),校隊的事兒,考慮得怎么樣了???”
“舟老師,高三課業(yè)比較重?!敝x明堂不想去打比賽,他就喜歡在學(xué)校這不大不小的地方打打,可舟錄明顯不是這么想的。
“你水平擺在那里,可以不用和高二一起訓(xùn)練,比賽前磨合一下就行,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要是你們班主任不放人,我親自去跟他說?!敝垆浻X得這條件還不夠誘人,繼續(xù)道:“而且,老師還想讓你當(dāng)隊長?!?p> 謝明堂剛轉(zhuǎn)學(xué)到五中,舟錄就相中了這根苗子,盡管邀請加入校隊一直被拒,但他一點也沒泄氣,反而越挫越勇。
這挖人,不能急,得徐徐圖之。
舟錄的計謀就是,隔三差五拉著人做裁判,他相信男生都是有好斗之心的。
吳越見人聊了半天還沒聊完,就蹭了過去,他勾住謝明堂的脖子,“老師!比賽都打完了,人可以領(lǐng)走嗎?我這等人打球呢?”
舟錄瞅了眼吳越,臉一下就垮了下來,他剛醞釀好情緒,打算出一張“感情牌”跟再人磨一磨,這尼瑪要泡湯了。
可直接甩灰臉子,也不合適,只能作罷,“辛苦了!謝同學(xué)!”他無視吳越的存在,接過人遞來的哨子,又拍了拍謝明堂的肩膀,“你今天做的很好,下次缺裁判,老師還找你哈!”
看著舟錄走遠(yuǎn),吳越就明目張膽地吐槽起人,“切~這哥們兒有病吧,你一個學(xué)生,他怎么總纏著你幫他干活兒?”又不給錢。
舟錄年紀(jì)不大,托關(guān)系進(jìn)了五中謀了這份差事,為人亦正亦邪的,傳言有跟應(yīng)屆生搞師生戀的前科,所以吳越對他沒什么好感。
“舟老師想讓我加入?;@球隊,我拒絕了,”謝明堂拿出濕紙巾擦手,一根一根的擦,回道。
兩人住校后,幾乎天天一起上下課,這事兒,他怎么不知道?
謝明堂把紙扔進(jìn)垃圾桶,“走吧,去西樓那個場子打?!笨蓞窃秸局粍?,拿疑惑的眼神打量著人,謝明堂問“怎么了?”
“你這么喜歡打籃球,怎么不去?”校隊里都是高手,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可這人倒好,把機(jī)會拒之門外。
真的,要不要這么屌?。?p> 謝明堂聽了,反問道:“喜歡,我就一定要去嗎?”
吳越心想,不然呢!他也喜歡打球,也想進(jìn)校隊,奈何那群人看不上他??!
你說,氣人不氣人!
“嘿~學(xué)霸的腦回路跟常人就是不一樣,換作我,早就樂得出圈了?!彼首饔哪財偸?,推著人往前走。
“你想去?”謝明堂問。
吳越甩了個“你這不廢話”的眼神過去。
西樓也有個籃球場,平時人比較少,他原本來這邊就是碰運氣的,結(jié)果看一圈沒遇到熟人,半路搭伙又打不爽,還不如換地兒。
去西樓打球沒能如愿,因為兩人走半道碰上了安小小。
“安小小,你把話說清楚,程苒怎么就被老班叫走了?”吳越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焦躁、著急。
五中貼吧里,一條匿名貼上,羅列了十幾張程苒和另一個博主的繪畫作品。
生怕別人看不懂,特意把相似的部分做了標(biāo)記,指明程苒抄襲他人的作品。
抄襲,這對于原創(chuàng)作者而言,無論真假與否,都會留下不好的名聲,尤其是被扒的一方。
回到教學(xué)樓,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有人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各種子虛烏有的猜測都冒了出來。
“嘖嘖~原來是抄別人的?。≈拔疫€覺得她是才女呢?”走廊上聚集了不少人,拿著手機(jī)顯然正在刷貼吧。
“放屁!程苒用得著去抄襲別人?。 眳窃侥X門生火,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快一步,他揍完人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
可對方也不是個軟柿子,“窩草你媽!吳越——”
“罵我媽?恭喜你,你成功的惹到我了?!?p> 被打的人,往嘴巴上一抹,沖過來就要還手,下一秒兩人就在走廊的打起來。
謝明堂拖著吳越,張馳出來一看,有人揍他越哥,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啥也不說就是一個字“干”。
對方班級的人見同學(xué)挨打,當(dāng)然咽不下這口氣,拉架打架的湊一塊,動靜越來越大。
結(jié)果謝明堂是誰也沒拉住,平白無故的挨了打。
這時,有人抄起椅子往張弛身上砸,倪大飛眼疾手快地?fù)涞饺烁埃€沒把人推出去,椅子就落到自己身上。
啪嚓——
整個樓道安靜了!
“大飛?。。「C草尼瑪,你敢動他——”要不是大飛攔著,張馳的武力值得把那人往死里揍。
可大飛緊緊捏著他胳膊,不讓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疼得直皺眉,“池子,你是來勸架的,別惹事!”
大飛比任何人都清醒,這事兒發(fā)展下去,肯定是要挨處分的。
“你們干什么??。??”教導(dǎo)主任,人未至聲先到,看熱鬧的同學(xué)自動讓出一條道兒。
教務(wù)處光頭腋下夾著根訓(xùn)誡尺,踏著“死亡之氣”緩緩走來。
“剛誰打架的?老實點,別跟我?;^,攝像頭好著呢!你……”他指著吳越,咬牙切齒道:“從高一到高三,回回打架都有你,打電話把你家長叫來!”
說完,光頭站到大飛跟前,旁邊躺著缺了半條腿兒的椅子,“說,誰動的手?自覺點?!?p> 七班一刺頭站出來,看著坐地上的倪大飛,怕得分不清額頭流的是冷汗還是熱汗,“老師,是他自己湊上來的,我……只是砸空地方,想讓大家冷靜下來!”他嘴上說得真切,眼里假得慌。
裝得太過,假就變得更明顯了。
吳越推開謝明堂,站到樓道中央,“老師,是他們先污蔑人?!北恢钢哪莻€人,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網(wǎng)上就那么寫的,你憑什么說我污蔑!”
陳桂華看不下去了,干脆手指一點,“你,你,你,還有你們兩個……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到教務(wù)處!”
辦公室的程苒,還不知道有人為她打了一場架。
班主任鐘襄安刷完貼吧,放下手機(jī),問程苒:“你以前的作品都沒有傳到網(wǎng)站上嗎?”
“傳了一些,但大部分都沒有?!背誊刍卮?。
“老師也不相信你會抄襲,但只有我相信是不夠的?!彼枰尭嗳讼嘈?。
事情是這樣的,暑假程苒代表五中參加的繪畫比賽原本是得了獎的,可那邊突然說要取消她的獲獎資格。
原因是有人舉報她的作品,涉嫌抄襲!
“老師,我沒有抄,那些都是我自己畫的。”她想不清楚為什么會有人污蔑她,但網(wǎng)上的證據(jù),令她啞口無言。
因為對方發(fā)表在站酷上的作品,不僅發(fā)布時間比她早,就連畫風(fēng)、構(gòu)圖,就連細(xì)節(jié)展示圖也和她有很多相同之處。
重點是,對方還比她有名氣。
原本也沒人挖出這事兒,但她入選了W城繪畫比賽的作品,被官方微博發(fā)了出來,被網(wǎng)友看到就順藤摸出這個瓜。
“程苒,你是我從高一帶到現(xiàn)在的學(xué)生,老師相信你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學(xué)生,但這件事兒不是老師一句相信就能抹過去的,而且現(xiàn)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你想想,除了自己還有人動過、或者知道你的作品?!彼麘岩桑腥送盗怂漠?,但出于什么目的,很難說。
當(dāng)然,這僅僅只是個猜測。
程苒回憶了一遍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和場景,她平時都在學(xué)校畫室畫畫,偶爾也會帶回家。
姜秋不想讓她走美術(shù)生的路,每次動她的畫,不是撕就是燒掉,如果真有人抄襲她的作品,那這個人就在她身邊。
鐘老師見她說不出什么來,只能先安撫她,讓她先回教室。
如果找不到證據(jù),評委那邊就徹底認(rèn)定了程苒抄襲,取消獲獎并給予禁賽處罰,這對于繪畫生涯剛開始發(fā)光的她而言,無疑是一場致命的打擊。
上學(xué)期,程苒的家長來到學(xué)校,說不讓她繼續(xù)學(xué)畫畫,改走考試的路,現(xiàn)在又出了這個事。
“哎!但愿這孩子能堅持下去?!辩娤灏矟M是可惜道。
趙墨璃
之前系統(tǒng)把中間段落刪除了,嗯~可能是我描寫的有點血腥,所以我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