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遠對蕭常青的過于關注,導致了他對于其他女兒們的人生大事并不是記得很清楚,所以當蕭雅漫問出這句話時,他自然是答不上來的。
“哎呀,漫漫只是在耍性子罷了,老爺事多太忙,大抵上是忘了,月底是漫漫成親的日子?!?p> 蕭博遠納的第一個妾室便是蕭雅漫的生母,她趕緊出來打圓場。
一時之間,蕭博遠感到愧疚,但礙于自己的面子,他臉上并未看出有絲毫的歉意。
“爹爹,我先去練武場了?!笔挸G鄬ρ矍八l(fā)生的一概不感興趣,唯有月底她大姐的大婚之日,她還是很在意的。
姐姐們時常欺負她,也只不過是因為她不愛說話,她們想要讓她開口說說話罷了,那些整蠱也都是一些無傷大雅之事。
蕭常青從未放在心上,今天讓大姐為自己剪頭發(fā),也是因為想起,大姐月底就要嫁出去了,除了回門時還能再見她一面,便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天天見了。
她表達在乎的方式雖然很奇怪,沒有人理解,她也不會傷心難過,上一世自己脫下一身戎裝后,便早已什么都不在乎了。
眾人看著蕭常青抱著木劍,一步步離開了正廳,蕭博遠其實偶爾會為蕭常青這般冷淡的性子,感到一絲頭疼。
小小年紀,一臉看破世俗的樣子,這樣是交不到知心好友的。
讓其他人都退下,正廳只留下蕭雅漫一人,蕭博遠正式向自己的大女兒說道:“漫漫,對不起,是爹的錯,爹不該忘記你人生最重要的大事?!?p> 只要這私底下沒人,蕭博遠哪里會在乎自己的面子,先把女兒哄開心最要緊。
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讓蕭博遠意識到,自己不該只顧著讓小女兒快些成才,其他女兒們也很重要,他都不該忽視她們。
木劍揮到第一百五十下后,蕭常青停下,將木劍插入土地中,雙手放在劍柄上,這里因為冬天的時間很長,天空也比其他地方還有藍些。
因為天冷,旭國是不可能有鳥飛過的,就算有,那鳥定是從旭國皇宮里飛出去的信鴿,只有經過特殊訓練,從小在旭國孵化的信鴿,在旭國的存活幾率也是極小的。
重重呼出一口氣,一團霧氣飄出,今天還算不冷的了,而且很快就能迎來夏天了。
旭國的夏季只有短短的兩個月,期間全國人民都要趁這個機會,下地種植冬天要儲備的瓜果蔬菜。
月底,蕭雅漫大婚之日,她的生母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拿著木梳,為她梳頭。
嫁衣上繡了十分繁雜的花紋,據說是大夫人親自一針一線繡的,繡了整整快小半年。
其他妹妹們都紛紛舍不得大姐,各個淚眼婆娑的看著她,這就讓抱著劍的蕭常青與她們顯得實在格格不入了。
被剪短的頭發(fā),扎成了一個小小的馬尾,英氣十足的模樣,讓蕭常青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常青,你過來,讓姐姐再抱抱你?!闭f起來,蕭常青出生后,經常抱她的人就有蕭雅漫,還有二姐蕭雅傾。
面對如此熱情的呼喚,蕭常青有些不自在,木訥的走到蕭雅漫面前,傻愣愣的看著她。
“大家欺負你,你從來不開口說什么,你這性子呀,真的會把人急死,大姐要嫁人了,以后就少了一個能欺負你的人,你開不開心。”
這聽起來就像是開玩笑的語氣,只有蕭常青當真了,她很認真的回答:“不開心,大姐,走了,二姐每天會不開心,三姐和四姐也是,她們就不會記得我還在了。”
那些所謂的欺負,都是姐姐們想要讓蕭常青融入她們,接受她們,愿意和她們一塊出街采買一些胭脂水粉。
可是,蕭常青這個榆木腦袋,她的雙腳仿佛在練武場生了根一般,死活都不愿和姐姐們出去。
“傻瓜,你二姐我再過三個月也要嫁出去了?!倍闶捬艃A說完這句話,直接就哭了出來。
本來還想忍著不哭的,都怪蕭常青這個榆木。
蕭雅傾的親事也早已定下,她的嫁衣也在趕制中,男方那邊的聘禮給的很多,想必她嫁過去回過的很好。
這是四個姐妹第一次看到她們這個小妹妹臉上露出了類似難過的表情,讓她們?yōu)橹袆印?p> “好了好了,你們呀,快些幫漫漫梳妝,別誤了吉時?!毖蹨I才擦干凈的大夫人,這會又在偷偷掉眼淚了。
來接親的新郎官已經到了將軍府外,今天湊巧,從黎國千里迢迢而來的太子殿下陸成業(yè),在前往旭國皇宮的路上。
路過了將軍府,見此情形,陸成業(yè)讓其他的將士們先走,和高朗混入了接親的隊伍中。
兩人在快到旭國時,入鄉(xiāng)隨俗提前換好了旭國的服飾,厚重的棉襖暖和極了,現在混入了接親隊伍,也沒有人能發(fā)現。
“殿下,我們看個熱鬧就行,您還要去旭國皇宮見旭國的王上呢?!备呃蕰r刻謹記著,他們此行的任務,而且皇后娘娘在臨行前特意囑咐,不可讓太子殿下在旭國亂來。
“高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要做的事情我是不會耽誤的,這旭國成婚是如何的,我很好奇,看完就走?!?p> 旭國成親的風俗是,新郎官拿著弓箭騎著馬,來到新娘家外,射下放在屋頂上的蘋果,才能進入新娘家中。
進到新娘家里后,要先去正廳跪拜新娘的爹娘,隨后喊他們岳父岳母,在岳母的帶領下,新郎官會去到新娘的閨房外。
需一路背著新娘子,完完整整走一遍新娘的家,才可背著新娘從大門出去,坐進花轎。
蕭雅漫嫁給的是一名富商的二兒子,這名富商定居在黎國,只是祖籍在旭國,又和蕭博遠認識,所以才結下了此親事。
兩家人都說好了,等蕭雅漫三朝回門后,便要去黎國長久居住,只會在新春佳節(jié)回來看望一次。
蕭博遠有些憂愁的看著新郎官背著他的大女兒,一步步走著自己女兒從小到大走過的路。
他就真是天生岳父命...這心里從早上起來,就不斷嘆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