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哪”緣河握緊雙拳。長乘看著她沒有說什么。
“我?guī)銈內??!睂⒛险褚黼x開,長乘想說什么,卻是欲言又止。
“他在這?!?p> 爛泥間躺著一個少年,似是睡著了,奶氣的面容似乎還煥發(fā)著生機。
如若不是不再跳動的脈搏,也許大家都會認為少年只是累的睡著了。
“剛才有魔族趁機而入,我……”將南握緊拳道“我不敵他?!?p> “誰。”長乘道。
“魔君,甘久?!?p> 緣河將少年周身的結界散去,地上的泥團自動向兩側移開,少年的身體緩緩上升,身上的臟污也逐漸褪去變得干凈。
緣河伸手想接住他,長乘拉住道“我來吧?!?p> 緣河默言,雙手放下,長乘接過寶佑。
這時頭頂傳來亮光,眾人看去,竟是洞口,原來他們一直在原地徘徊著,沒有所謂的深洞,只是幻覺。
緣河等人走出結界,在看時已不再是冰山,面前的又是一片密林?!拔覀兂鰜砹??”
將南道“我們怎么出來的?”
“或許那道結界就是陣眼吧?!本壓涌粗L乘懷里的寶佑“先把這孩子安置好吧。”
“尋個暖和的地方。”
長乘和將南帶著寶佑離開,緣河靠著一旁的樹陷入沉思。
她,到底在做什么。
傷心?
愧疚?
心頭的異感從未有過,緣河捂著心口,而后又緩緩松開。待回神時又恢復常態(tài)。
眼底只留下還未隱藏好的情緒。不過很快便被自持的冷漠所代替。
“封”撕開的裂縫被靈符封鎖,緣河這才起身跟上長乘他們。
寶佑的安置之處也弄好了,緣河看著石頭上刻著的寶佑的名字,心里還是有些不好受。
“走吧?!遍L乘道“離開,他會好受點?!?p> 緣河扭頭不再看,徑直離開,將南朝著墓碑彎了彎腰,長乘眼眸低垂,只是說了聲一路好走。
三人離去,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墳墓。
寶佑
于大古二三卒,聰慧靈智,少而無畏。
一陣微風襲來,墳前佇立著一抹身影,那人將手里的冰花放在墓碑前,伸手撫摸著石上的刻印。
待到大無畏時,那人手指為筆,在石上刻下了一行文字。
畫完最后一筆,那人起身離開,墓碑前的冰花在陽光下閃耀著亮彩。
李聞羽,李氏洪族之后,殯葬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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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聞羽沒想到父親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心底感到震驚。
“父親,芙期妹妹才不滿五歲,您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李裘的眉毛揚了起來,手指因憤怒而顫抖著,上下點指“我如果不這么做,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嗎,你覺得你還能穩(wěn)穩(wěn)當當地當著你的李家大少爺!”
“這與芙期獻祭又有何關聯?!崩盥動鹜ζ鹦靥?,仿佛是一位勇于與惡勢力對抗的戰(zhàn)士,心里這么想著,音調又高了幾分。
“您這么做就是不對。”
“逆子,我跟你說不清”李裘憤怒摔袖轉臉不看李聞羽。
“我跟您真是連溝通都做不到。”李聞羽說著跑出書房,沒有聽到身后李裘無奈地嘆息。
李聞羽心底一陣憤懣,在街上橫沖直撞,好幾處商販都被他弄倒攤貨。
整條街頓時雞飛狗跳,在雞鳴犬叫中還夾雜著人們的抱怨聲。
“天啊,這小祖宗又來惹事。”
“這已經是這周第七次了”
“唉,走吧走吧,還是照例猜拳啊,誰代表下去趟相府……”
李聞羽一路狂跑到春清閣,閣樓的人對這位小少爺脾性早已是摸清透徹。
店小二熱情地捧上上好的茶水,老板則是一臉陪笑恭敬站在一旁。
“李少爺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不順心之事?”
“別說了,說了就來氣。”李聞羽摸出金錠道“給我上最貴的酒菜?!?p> “誒,好了”店小二殷勤地下去吩咐,店老板倒茶敬道“不如,小人去招喚清姑娘?!?p> “不用,叫她來作甚?!崩盥動鸩荒蜔┑馈澳阒还苌虾镁撇?,其他事不會牽連到你?!?p> “是是是”店老板點頭笑道,不過還是偷偷叫人尋來那清姑娘。
李聞羽就著酒菜大吃大喝起來,喝到興起就拉來一旁的老板一起喝,店老板嚇得連連喚不敢。
“嘁,無趣”李聞羽晃著身子指道“你這老板,真的是……是……嘔……嘔”
李聞羽直直吐了一地,老板看的膽戰(zhàn)心驚,喚作一般客人,他早就叫人轟出去,可面前的可是相府的李大少爺,這可惹不起。
就在店老板焦頭爛額,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老板,清姑娘來了。”
“啊,快,請人進來”
清柳剛進門,李聞羽又是毫無形象地大嘔,清柳卻似沒看到地上的穢物,走到李聞羽身旁關心道“怎么喝了這么多?!?p> 李聞羽睜著迷離的雙眼仔細辨認著眼前的人,“清柳,誰讓你來的,我不用你管?!?p> 李聞羽推開清柳,抓起桌上的酒壺大飲。
店老板直喚今日不順,明日財濟。
李聞羽喝的越上高頭,突然一記手刀批下,李聞羽直接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手里的酒壺也滾落在一旁。。
清柳緩緩收手,李聞羽的頸后顯現著清晰可見的紅印。
“抬回去”清柳吩咐隨從的下人,幾個穿著府衣的壯形大漢一人抬一處,李聞羽就這樣被抬走了。
清柳拿出銀票滿臉歉意道“抱歉”
店老板也不客氣,結過銀票道“清姑娘,不是小店埋怨,只是小少爺這樣,小店也不好做啊?!?p> “明白,我會說他的,今日有勞店家了?!?p> “清姑娘客氣?!?p> 店家送走清柳的人,看著手里的銀票,望望四下無人,點著唾沫數起錢來。
“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