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7）

　　她拼了命的跑，但還是不及幾人圍攻，很快就被追上。

　　突然從夢中驚醒，施繁坐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外面還隱隱約約傳來了施夫人的聲音。

　　“女兒還在醫(yī)院，你就忙著工作，工作……”

　　“你就管你那個三兒和她的孩子吧，我告訴你，離婚……”

　　“行啊，離就離，反正我也早就受夠你了……”施繁隱隱約約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一夜再無寧靜。

　　這次的月考沒想到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一時間整個年級都陷入了極度的狂熱之中，考試之余又多了一個可以討論的話題。

　　考完化學后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一天把理化生三科考完，麻煩事接連不斷，沈青檸謝絕了君然同行的邀請，她向班主任請了個假，想早點兒回去照顧奶奶。

　　反正今天晚上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房倒是允了，大手一揮給她開了假條。

　　于是今天晚上的自習，君大佬在意料之中的又發(fā)了一晚上的呆。

　　醫(yī)院里，沈青檸在來的路上給自己和奶奶買了些飯，推開病房的門，卻見施夫人站在那里，她下意識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奶奶，見老人家無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能夠耽誤一些你的時間嗎，我有些事兒想和你說?！鄙蚯鄼帉⒀b著飯菜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這才看向了說這話的施夫人。，點了點頭。

　　三分鐘后，沈青檸推開了另一間病房的門。

　　施繁聽到動靜坐了起來，在看見來人的時候，臉色立刻蒼白，但還是竭力裝出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找我什么事兒？”沈青檸站在那里，一雙眼睛淡漠地看著施繁，沒有一點兒溫度。

　　“救……君玦……有人……要他的……命……”施繁的話斷斷續(xù)續(xù)，但沈青檸還是從中拼湊出來一些信息。

　　“你說……什么？”

　　“救他……救他……”施繁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崩潰當中，守在外面的施夫人聽到里面的動靜立刻闖了進來。

　　“啊——”施繁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整個人幾乎陷入了瘋魔當中。

　　“沈小姐，你先出去吧。”施夫人無奈只好把沈青檸請了出去，而隨即就有醫(yī)生和護士進來。

　　后面的話沈青檸并沒有聽到，她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了“鎮(zhèn)定劑”、“精神”幾個詞，心里有些發(fā)怵。

　　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才能把一個女孩逼成這個模樣。

　　沈青檸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君玦，但是對方顯然根本不在意，每天都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沈青檸也覺得施繁的話可信度不高，更何況這幾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漸漸的這件事情逐漸被淡忘。

　　月考終于結(jié)束了，學校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還特意給他們放了一天假，以緩和一下他們受傷心靈。

　　沈青檸倒是并沒有出去，而是帶了些練習冊，在病房里一邊照顧奶奶一遍刷題。

　　隔壁的病房里傳來吵鬧的聲音，沈青檸出去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施繁好像要出院了，不過聯(lián)系到那天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她皺了皺眉。

　　而施夫人正好看到了她，整個人微微一愣，隨即又偏過頭去，沈青檸見此也并沒有說些什么，看著施繁雖然換上了便裝但依然蒼白的表情，她轉(zhuǎn)身回了病房。

　　當然她并不知道施繁這一離開不是回家，而是去另一個地方——

　　療養(yǎng)院。

　　也是另一個牢籠。

　　施繁的離開似乎并沒有在眾人心里留下太多的痕跡，最初的八卦之后，大家都投入了緊張的學習生活當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夢一樣。

　　當然，是個噩夢。

　　月考成績出來了。

　　這還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但班里依舊是一股子死氣沉沉的味道。

　　“全班就君玦一個人進入了年級前五，同樣都是一個學校升上來的，你們就不感到羞愧嗎？”班會課上，老房盯著一頭稀疏的頭發(fā)，在上面滔滔不絕地罵著，前排的同學為了防止口水濺到自己還特意豎了本書。

　　“好了，你們好自為之吧，才高一就這么上天，我看你們高三的時候去哪兒找地方哭？”老房罵得有些口渴，擰開蓋子喝了口水，“我叫幾個學生，剩下的給我在班里乖乖上自習?！?p>　　不出意外的，作為班里中等偏上的沈青檸被叫了出去，她出去的時候君然還特意看了一眼，但也僅僅只是一眼就連忙低下了頭。

　　因為下一個被叫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老房的談話時間并不是很長，也可能是他今天要談心的學生很多，僅僅半個小時沈青檸就回來了，但她整個人卻十分低迷，就算是一向粗線條的君然也感覺到了，她正準備開口安慰一下，然后就聽到老房中氣十足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君然隱隱從中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最終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低罵一句，氣急敗壞走了出去，而君玦依舊睡著覺，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guān)系似的。

　　而沈青檸在看著君然走出去之后整個人頓時像被抽空了渾身力氣那般軟趴趴地趴在桌子上，隱隱有啜泣的聲音傳出，但在這奮筆疾書的教室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老房的話隱隱還在耳邊回響。

　　“沈青檸同學啊，你的文科成績在年級里絕對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甚至連年紀第一也可能比不上，但是現(xiàn)在畢竟是高一，你的三大主科里面又有兩科是弱勢科目，這就顯得你的處境很危險啊?！?p>　　當時的沈青檸沒有說話，現(xiàn)在的她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這一切都是實話。

　　尤其是英語……

　　她揪著校服一角的手有些用力。

　　而老房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些什么，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你的家庭情況老師也有所耳聞，所以這就要求你在接下來的兩年多時間必須用功，畢竟對于你這樣的學生來說，高考是最為公平且順暢的一條路了?！?p>　　沈青檸依舊沒有說話。

　　“唉，算了，你好好想想吧，有什么不會的可以多問問老師，實在不行問班里學習比較好的同學也行。”

　　“回去吧?！?p>　　想到這里，沈青檸的整個身體都在發(fā)抖，突然身上披了件衣服，她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然后聽到了有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

　　腦中嘈雜的聲音似乎被放大了一樣，沈青檸只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要炸了，就在這混亂之中她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