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兄,一手六爻起卦真是嫻熟。想必不是無名之輩吧?!比缡悄X筋轉(zhuǎn)的飛快,但還是想不起江湖上有這么一號人物。
云和道:“姑娘竟然對卜卦之法也如此熟識,看來這京都府真是人才濟(jì)濟(jì)。在下不過是初入江湖,一無名小卒而已。倒是姑娘你方才對攤主說知曉江湖諸事,可是真的?”
如是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試探到:“云和公子可是想打聽什么消息嗎?”
云和坦然:“在下還真有一事想向姑娘打聽一二。姑娘可知無聞谷?”
聽了這話,如是一驚,她轉(zhuǎn)頭看向云和,但這地方燈火昏黃,根本看不清什么。她心里有些打鼓,難道自己什么地方露了破綻,讓人一眼就猜出來了。
雖然心里捉摸不定,但仍說道:“略知一二。”
“那十九姑娘可知無聞谷山門在何處?”云和問道,但又怕如是誤會,解釋道,“云某此番奉命下山,正是要為師門向無聞谷的謝老前輩傳達(dá)消息。這個若是姑娘知道,還請告知在下。”
這下如是可是大大的意外了,無聞谷雖然住的偏,但是每日信鳥飛進(jìn)飛出,消息靈通得很。這么多年來,她只聽過無聞谷傳消息去別處,從沒聽說過其他門派給無聞谷傳消息的。
面前這人說是奉了師門的命令,傳遞消息,有些可疑。
如是道:“是什么消息?”
云和定了定,道:“原諒在下對這消息內(nèi)容也一無所知,但可以知道的是,這是有關(guān)無聞谷生死存亡的消息?!?p> “城主,那個瘋子又開始破陣了?!币幻擅嫒斯Ь吹卣f道。
面前的儒袍男子背影蕭瑟,看這身形穿著,正是之前那位拿千目鏡的男子。聽這蒙面人的話,面前這人正是有著分月閻羅之稱的地下城城主了。
“他不是每隔幾日都會破陣嗎?這也值得你特地來回稟我?流聲,你這差事當(dāng)?shù)目梢园??!蹦凶诱⌒挠门磷硬潦弥种械闹竦?,言語清淡,但不怒自威。
流聲聽了這話,肩上一沉,毫不遲疑地跪下,口中說道:“可是那人昨日已經(jīng)破過一次,照著原來的規(guī)律,他應(yīng)該在三日后再度破陣的,不知為何,他今日又沖撞了陣法。還發(fā)了瘋病。與往日大有不同?!?p> “哦?”男子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了一張俊美的面容,行動帶著一股難言的灑脫之氣。
“屬下猜測,應(yīng)該是近日鑒寶大會即將開啟,人員走動的多了些,驚擾了他?!绷髀暤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男子想了想,搖搖頭道:“那個陣法雖然只會遮蔽他的存在,不會遮蔽外來的聲音。但他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此刻正是地下城戒備最為森嚴(yán)的時候,他若是破陣而出,多半也跑不了。除非……”
男子迎著光亮看著被擦拭的一塵不染的竹笛,緩緩說道:“除非,他遇到了什么人,故人?敵人?或者是能助他破陣的人。又或是能幫他實(shí)現(xiàn)夙愿的人?!?p> 他三言兩語間,就猜中了答案。
流聲回道:“那屬下就加強(qiáng)看守的力度?!?p> “不必了。”男子近乎虔誠的將連貼上竹笛,道,“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我都幫那人關(guān)著那瘋子這么多年了,那人還沒有放話。真敢把本座當(dāng)他的手下了。索性把看守的人都撤走,剩下的,就看這瘋子自己的造化了?!?p> 流聲聽了命令,正要退下。又聽見男子幽幽道:“不過,我對這個能讓他發(fā)瘋破陣的人極為好奇。去查查吧?!?p> 流聲退出門外時,聽到了一句縹緲的話:“最好啊,都別活了,都亂起來。這樣你會不會來找我……”
最后那句近乎悲涼,流聲不敢多聽,連忙往地下城的暗樓走去。
剛到暗樓外,就隱隱聽見屋內(nèi)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們說,夫人到底長得什么樣啊?”一女子出聲道。
“我猜定然長得天香國色,否則怎會讓城主掛念了這么些年?!绷硪蝗碎_口道。
此話一出,立馬有女子憤憤道:“誰說只有長得好看才能引得別人掛念,我偏不信,人家還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兩邊爭論起來,一男子懶洋洋地說道:“你們?nèi)羰窍胫?,去問流聲大人不就好了。他曾親眼見過主子畫的夫人畫像呢。”
流聲推門而入,里面馬上一片安靜。流聲呵斥道:“主子養(yǎng)你們,你們竟然不去盯人放哨,還有閑情背后議論主子。真是大膽!”
眾男女立馬站直了身子,只有一人還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浮碧,你去啞奴司看看今日有哪些人路過會秋院?!绷髀暱聪蛞幻寄壳逍愕呐印?p> 浮碧正是剛剛發(fā)布西施言論的女子,她此刻顯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乖巧稱是。
“以后不可隨意議論主子,否則你們就要自己去領(lǐng)罰了?!绷髀晣?yán)肅地說道,“善默跟我去會秋院。”
看他目光所向,正是那位懶洋洋的男子。
流聲帶著善默路過浮碧等女子時,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夫人天人之姿,人間絕色?!?p> 身后一陣低低的歡呼,還有浮碧明顯失望的嘆息。
“生死存亡?云公子可是在說笑?”如是第一反應(yīng)是云和在忽悠她,雖然是有些手段的忽悠。
云和卻正色道:“我怎會以此事開玩笑,云某所言,句句屬實(shí)?!?p> 如是也不由得跟著他嚴(yán)肅起來。
他們二人并肩行走在過道上,突然一帶著紅色面具的胖子沖了過來,后面還有一人在追趕他。
一時躲閃不及,如是險些被撞倒,云和一把將如是拉入懷中。
如是的臉緊貼著云和的胸膛,鼻尖縈繞著銀丹草的氣息。
她總覺得這股氣息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云和沒有多加思索就將如是一把拉入懷中,待到追趕的二人遠(yuǎn)去,他才慢慢察覺到他的懷中抱著一個柔軟的女子軀體。
如是聽到云和的心跳越來越快,二人突然松開對方。
如是正要說些什么,這時“咚咚”之聲大起。
“玉銅鐘響了,鑒寶大會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