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太太身體羸弱,動不動就暈倒,萬一半路出事,老爺子怪的還是我。好好養(yǎng)著吧,見了面我也不會給你好臉色。”
沈未干脆一鼓作氣,說出全部想法,“析清我是你老婆,我想搬過去跟你一起。”
晏析清想過挺多次,沈未成為自己老婆的場景,就是沒想過這種,“過來給我做飯,我就答應,還是之前的別墅。”
她答應的那么爽快,倒是讓男人吃了一驚。費盡心思嫁給自己,這次又想偷什么呢?還是看上了晏家的錢。
不管要什么,自己統(tǒng)統(tǒng)不會讓她如愿。
沈未是坐出租車來的,身上帶著上一個人的香水味。
對味道相當敏感的晏析清緊皺眉頭,“沒了我,品味怎么那么差。劣質香水和你真配?!?p> 沈未不是來跟他吵架的,忍著脾氣遷就他,“我上去洗完澡,再給你做飯行嗎?”
晏析清默認,他就看看這女人能裝到什么時候。
沈未怕火,準確來說是恐懼,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
男人長腿隨意一搭,突然很期待,她看見火之后的恐懼。
照了兩遍鏡子,確保形象過關以后。小心翼翼的走下來,走進廚房。
晏析清知道自己不會做飯,還提這種要求,只能硬著頭皮上。
沈未雙眸呆滯眼神飄忽,膽怯的伸手去碰煤氣,很快又縮回。
一閉眼就是,就是兒時鄰居別墅著火,冒濃煙的場景,鄰居哥哥皮膚燒傷……
她不敢再往下回憶,轉身求助沙發(fā)正坐的男人,“析清你一定忘了我怕火。”
“我要是故意的呢?”一絲希望都沒給沈未留,最后她放棄求助總不能做頓飯死在這吧。
又一次鼓足勇氣,心臟砰砰的有節(jié)奏的跳動,好像死神的腳步聲。
晏析清看著廚房那個單薄的背影,染上一股無名怒火。
他想都沒想闖進廚房,然后就看到無名指的刀痕,沈未愣在那,任血一滴滴往下流。
晏析清急忙牽過她的手,在水龍頭下沖洗,“你特么要腦子干什么!菜都不會切還逞強!你只會進醫(yī)院這一招嗎!”
沈未直接被他吼蒙,直覺告訴她晏析清在關心自己,“不用擔心,一個小口子?!?p> 幫她擼袖子的時候,手腕的疤,硬生生闖進男人眼里。
是啊,割手腕都沒事,一條小口子算什么。
男人諷刺一笑,甩開她的手,往樓上走。
剛才真是瘋了才那么擔心,她沈未是死是活怎么會跟自己有關系呢?
看著晏析清慍怒的背影,沈未臉上閃過一絲挫敗,自己又搞砸了,怎么又惹他生氣了。
長長的指甲按著傷口,疼,好疼。不過沒關系,身體疼了心就沒那么疼了。
只要自己努力遲早有一天,晏析清會原諒自己。
整理好情緒沈未走向二樓,男人砸東西的聲音,響徹整個樓層。
各種破碎聲摻雜一起,鉆入女人敏感的神經(jīng),嬌軀不由一怔。最后還是大著膽子推門而入。
“析清,別砸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惹你生氣了?!睖販厝崛岬恼Z氣聽在晏析清耳里,成了別樣諷刺。
“道歉,為什么道歉?你沈未不從來都是對的嗎,錯的人永遠都是晏析清。這話熟悉嗎,是從你高高在上的沈未嘴里吐出來的,當時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惡心,這么惡心。”晏析清背對著她,黑眸中是他自己都未發(fā)覺的悲涼。
那時兩人第一次吵架,因為晏析清和別人喝酒晚歸,還沾染了外面的香水味。小姑娘脾氣倔怎么哄都噘著嘴,男人硬生生在沙發(fā)睡了一個周,這事才算完。
后來兩人和好,沈未仗著他寵自己,拽過他的領帶,聲音霸道蠻橫,“以后再這樣我真的不理你了,但是如果我做錯事了,你不能兇我,要讓著我。沈未犯錯,都是晏析清不對,快重復一遍。”
知道小姑娘吃醋,晏析清一個大男人哄幾下老婆也樂意,將這句話連續(xù)重復了三遍。又趁著她高興,占了一大波便宜……
熱戀時的甜言蜜語,如今變成了諷刺的利器,又刺的沈未心一痛,隨即又將情緒滴水不漏的掩飾過去,“析清過去的事別提了,我們都結婚了,我想跟你好好過?!?p> 不知是哪個字又惹到了男人,帶著無情再次開口,“我最不想的就是跟你好好過,我們沒什么好說的,既然想住進來,那如你所愿。你好好回憶下我們難忘的過去?!标涛銮逄匾饧又仉y忘二字,沈未但凡有一絲虧欠就不該這么纏著自己。
沈未數(shù)不清第多少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影子都消失,才抬腳去了公司。
因為酒會沒拉到貸款,沈未只好重新想辦法,距離一周只剩三天時間,短短三天哪里能弄出那么一大筆錢。
心煩意亂之時,辦公室的座機又響了,前臺急促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沈總不好了,樓下有個自詡您弟弟的先生鬧事,我們…控制不住…”
“知道了?!鄙蛭礋o力的起身。
果不其然,到了大廳就看見沈弈穿著Versace最新款西裝,特意將煙灰彈在前臺桌子上,“喲,我的好姐姐,現(xiàn)在見你一面真夠不容易的,我也不跟你廢話,給我一千萬我立馬就走。”
周圍員工看熱鬧的眼神,讓沈未很不舒服,拽著沈弈就往辦公室走,“說吧,什么大事偏要鬧到公司?!?p> 沈弈也不隱瞞,“去酒吧玩玩,賭錢輸了賠錢很正常。”
“混賬,那是一千萬!”沈未也不管什么修養(yǎng),“誰教你的泡吧賭錢!媽媽臨走時怎么說的!你怎么對得起媽媽!”
“別他媽跟我提她!我十八歲被送到戒網(wǎng)癮學校,一待就是兩年!兩年!過得日子連狗都不如,嗖的飯菜你吃過嗎!我身上疤幾十條你知道嗎!那種女人怎么配當我媽!她死了給你留了一大筆遺產,我呢!就他媽一封信!說什么虧欠我!有用嗎!她死了一走了之,我呢!我這輩子誰彌補!你說?。≌f!”
提起沈母,沈弈就像變了了個人,眸子里甚至透露出嗜血的光芒,恨不得將自己的母親碎尸萬段,這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應有的樣子。
戒網(wǎng)癮學校一直是沈家的禁忌,當初沈弈叛逆暴躁,全家人都拿他沒辦法,偶然聽說一個戒網(wǎng)癮學校,沈母一狠心就將自己兒子送了進去。
誰想到那個學校以暴制暴,沈弈出來時神經(jīng)已經(jīng)不正常了,請了十幾個心理醫(yī)生輪番開導,才勉強將他從死亡線拉了回來。
后來沈母去世更沒人管他,沈弈也漸漸變成了一個吃喝嫖賭的無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