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亂喊著,也不知自己到底喊了什么。
總之,她能想到什么就哭喊什么。
最后嗓子都啞了,呆愣瞧著子思亭的位置。
突然,那兒多了一人,頎長的身姿迎風(fēng)而立,雪舞中風(fēng)姿卓越。
是龍千染,白曉悠一激動:“龍千染,我在這兒,你快來救我!”
可喊了半天,也不見他動彈,他到底怎么了?
即便是只鳥也是伴了他兩年了吧,干嘛如此無情。
“若想回去,就要過了這丑思亭!”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白曉悠連受驚的力氣都沒了,順著他腳往上看,是一個紅衣道人。
這道人長衫灑灑,一手執(zhí)劍,一手羅盤,仙風(fēng)道骨。
白曉悠也不管這人什么企圖,瑟瑟發(fā)抖的問:“要怎么過?連路都沒有!”
“跳下去,倘若你斗得過那頭牛,就可以找回你的一雙腿!”
斗牛?
開玩笑呢吧?
白曉悠是多么想找回自己那雙腿,可現(xiàn)下狀況,她都不知能否活下去,跌跌撞撞走到亭邊,瞧了眼亭下,心里頓時沉入谷底。
水下可見千丈深淵,那深淵可怕就在于不是尋常湖底淤泥,肉眼便可見的青氣流竄,狀如牛,無角單足的怪物在深水中游蕩。
許是覺察到頭頂有目光在盯著他,驀地抬頭,對上白曉悠的視線。
“轟”,如雷過境,水下光芒大盛,閃得白曉悠一時花了眼,一頭栽進(jìn)水中。
心頭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那光是快閃瞎她眼,但她跳下去,是因為有人踹了她一腳……
入水那一刻,白曉悠心道完了,除了那一腳,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將她吸入深水中。
她閉上眼,感受冰冷的水刺_穿_她身體,巨大的水壓擠_壓她著心臟,幾乎要斷氣的瞬間,腦袋被什么撞上,疼得她“嗷”地睜開眼。
原來是一塊石碑。
她嚴(yán)重懷疑會不會日后留下后遺癥,每次都傷到腦袋。
白曉悠撫著頭,黏黏的。
放眼前一瞧,原來是受傷出血了。
不對,她為什么看到是自己的手指?
白曉悠撫臉,渾身上下檢查一遍,她不僅變了身,四肢全了。
天啊!
是因為剛才摔到腦袋的原因?
那日后若是想變?nèi)酰欢家茸材X袋啊。
正狐疑著,腳下地動山搖起來。
遠(yuǎn)處傳來轟轟隆隆,天雷翻滾的聲音。
她抬頭瞧了一眼天,晴朗無云,半點不像要打雷下雨的樣子。
來不及思考為何落水后會在這里,環(huán)顧周圍環(huán)境,她頓時一陣后怕,原來自己正身處海邊,而除了這海,再無其他,甚至連座山、連棵樹都沒有,光禿禿的地面,布滿沙石草屑與尸骨,如同經(jīng)歷過一場撕殺,又經(jīng)過一場煉火,所有生命都終結(jié)于此。
轟轟隆隆的驚天巨響此起彼伏,似要將這天、這地全然撕_裂,連同萬物都不得善終,萬馬鐵蹄般卷著滔天巨浪而來。
前一刻還在七八米遠(yuǎn)的水,眨間便淹沒了她的腳。
好在她變身成人,老天賞了她一身白衣遮體,風(fēng)浪之下,她衣袂飄飄,長發(fā)紛飛于身后,毅然沒有半點退后。
“我配服你的勇氣!小丫頭!”
一個巨浪打來,定在白曉悠蒼白的小臉前,水花呈現(xiàn)一張奇異面孔,似牛似蛇,聲如鐘鼓,異常哄亮,震得白曉悠耳膜都要碎了。
勇……勇氣個腿兒,她到是想跑,可腳底像是扎了根,半分動彈不得。
心中雖如此恐懼,面兒上卻不掉價兒,她咬牙,提了一口_鳥_氣:“你大爺?shù)氖莻€什么東西,小爺我才不怕你!”
一朵蛋大的浪花打在她臉上,白曉悠一個趔趄,差點跌坐水中。
腳下終于可以動彈,可如今她根本逃不掉了。
翻滾海水化出一道水圈,將白曉悠圈在其中,她越是掙扎越是圈得緊,緊到白曉悠快要罵娘。
“別廢力氣,不如省口氣想想如何能活著走出去!”
白曉悠猛然想起那紅衣道人所說,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考驗。
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或者這只是一個夢境?
“啊……”
胸口突然一陣撕_裂的痛,白曉悠垂眼,那水圈憑空生出一枝尖銳的刺,直接扎_進(jìn)她_胸_口足有寸深,再若深半點,怕就要戳穿心臟暴斃了她。
“疼了吧?”
那怪物哈哈大笑起來,白曉悠這才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這根本不是個夢。
“你大爺?shù)摹闼Y?!不公平!?p> 白曉悠大吼,這會兒想著是只鳥該多好,還能用她尖銳的嘴巴戳他幾口。
“公平?你想怎么要公平?和我單打獨斗么?”
這應(yīng)該也是沒可比性的,以她一屆小鳥或是小胳膊腿兒,和他斗,簡直天方夜壇。
但是她如今除了拼一下,也沒別的辦法了。
“單打獨斗就單打獨斗,我還怕你!你連個真身都不敢現(xiàn),算什么本事!”
“真身?你確定要跟我真身來斗?那你更沒有勝算!”
說是遲那是快,巨浪翻滾的海面霎時靜止,怪面浪花刷地化成萬千水滴從她頭頂落下,將她澆得透徹。
白曉悠抹了把臉,心想該用什么辦法逃出去,總不能用一雙手去跟那怪物斗吧,從那水浪形成的怪物面孔就可想象到定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主。
“想好了怎么和我斗了嗎?”
水面左右劈開,一體形龐大,身形似龍,面似牛的怪獸踏浪而來。
“若是駕筋斗云,或許我還會另眼相看!”白曉悠咽下口水,盡管她怕得腿都發(fā)抖,氣勢上仍不能服輸。
“好!很好!看來這么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年輕氣盛的小丫頭!”
“我可沒你這種雜_交_類祖宗!不勞您惦記!”
“雜_交_?那是什么東西?”
“不是個東西!”白曉悠翻個白眼兒,她現(xiàn)在若是想到方法如何退敵,哪會跟他浪費口水。
“趕緊,本神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本神?浪費時間?
合著這位雜交怪獸還挺驕矜自傲,自詡本神,真不要臉!
白曉悠滿腦子轉(zhuǎn)著小九九,上下打量這眼前怪獸,想找到點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