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菡一笑,幾乎令天地失色,讓人忍不住感慨造物主的偉大與神奇。
秦子夕也不忍心拒絕她,“我哥哥的事,我也做不得主,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見他,我可以替你轉(zhuǎn)達?!?p>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蘇菡并不需要她轉(zhuǎn)達,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提起秦子明還是怎么回事,眼神里明顯的多了歡呼雀躍的成分。
秦子夕雖然應(yīng)下了她,但還是把萬靈丹還回到她手上,“萬靈丹太貴重,我不能收?!?p> 先不說這萬靈丹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在醫(yī)術(shù)方面秦子夕也有自己的驕傲。她自信醫(yī)術(shù)不比天機閣的人差,這萬靈丹不過是占了地利的便宜,有幾味難得的草藥罷了。
更何況,萬靈丹雖然神奇,卻對葉云煜的毒沒有半點作用。下毒的人好像刻意避免了被萬靈丹治愈的可能,用的毒極其古怪。
見秦子夕拒絕,葉云煜也沒在這件事上再多說什么,只是對蘇菡說,“蘇姑娘,這萬靈丹你還是收回吧,至于跟著她的事,子夕既然沒意見,那王府隨時歡迎你?!?p> 這么個美若天仙的姑娘,總不好直接讓她住進來平白的惹人閑話。
蘇菡溫婉淺笑,又福了福身對著秦子夕說,“街市的盡頭有個蘇家醫(yī)館,小姐可要常來關(guān)照啊?!?p> 葉云煜恍然,原來是那人人稱道的蘇仙子。
街市的盡頭有一家醫(yī)館,常常給人免費看診施藥,聽聞坐堂的大夫像是仙子下凡,生的極美??蛇@般容貌在達官顯貴遍地的曄城,竟不曾引來什么禍患,看來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
蘇菡離開后,秦子夕愣神了半天,嘟嘟囔囔的,“她身上的香包和哥哥身上一個味道。”
葉云煜則是不聲不響的把炭盆搬的離她近了些,倒了杯熱茶放在她手上給她暖手。
“不是說約法三章嗎?”
想起這個就讓人生氣,誰知道夾在你們中間,哪天一不留神就會成了算計對方的棋子。
見她沒有說話,葉云煜又說,“你我在一起,我不想瞞你任何事情。更何況在同一個屋檐下,有些事不經(jīng)意間就會讓對方知道。什么約法三章,輕易就能破了去?!?p> “子夕,我們說好不欺騙對方,這樣可好?”
堂堂戰(zhàn)神放下身段這樣小心翼翼的哄她,生怕驚走了她,輕輕的把她圈在懷里,只要她想,輕易就能掙脫。
秦子夕抿了抿唇,低頭看著他圈住自己的手,伸手握了上去,身子向后靠在他懷里。
她看到明明是他主動,可是卻像是等待審判一樣,惶恐不安的害怕失去。
秦子夕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主動尋覓,最后他所求的皆離他而去,甚至因為他的縱容而傷害他是一種什么樣的痛苦。
明明留不住,卻還有勇氣尋覓;明明可以強留在身邊,卻偏要給對方選擇的權(quán)利;明明惶恐不安,卻坦然接受傷害。
這世上缺愛的人太多,只是像他這么孤傲的真是少有。
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他就算能強留,也寧可不要。就算是受到一萬次傷害,他更憐憫你,不屑去計較。
秦子夕有點后悔,后悔認識這樣的他。
如果他是認知里那樣冰冷無情的戰(zhàn)神,她就不會那么不舍的了。
“我不走?!?p> “我不想走?!?p> “我不會離開你的。”
秦子夕不忍心叫他收到傷害,一丁點都不想。
某種奇妙的安心從心底滋生,葉云煜清楚的知道,他有弱點了,或者說再沒辦法將有感情的一面藏好。
另一邊。
蘇菡離開王府之后又回到了永安藥行,只是秦子明早已離開。她坐在秦子明坐過的位置,伸手摸著他曾經(jīng)觸碰過的桌面,蹙眉盯著窗外水天相接的湖面愣神。
從小到大都被人稱贊貌美,可是這般容貌為何留不住他一人?
幽靜的小室里因沸騰的茶水滿室飄香,而煮茶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火爐上翻滾的茶水,更無心窗外的景色。
目光都被窗臺上一支紅豆吸引了。
這屋子只有秦子明和她來過,這紅豆…只能是秦子明放在這兒的了。
蘇菡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明媚動人的笑容,伸手撿了那根枯木,像是獲得了什么珍寶似的捧在手心里。
他的心思,像是深井里的水,沒有足夠的耐心就打不上來,半點兒也琢磨不透。一腔熱情總得不到回應(yīng),或是不安定的因素太多,遲早會冷下來的。
她也會害怕,無論過多久,也不能從他那里得到回應(yīng)。
不過…還好,在她的心還沒冷下來之前,得到了些許回應(yīng)。
捧著那支枯木仔細一瞧,那一顆顆小小的紅豆上,細細的枯枝上,竟都刻了字,密密麻麻的像是什么奇妙的花紋。
一領(lǐng)鵝黃仙子貌,
幾家素衫動心神。
妙手回春菩薩心,
救死扶傷下凡塵。
十載相伴情難負,
他日許卿白首恩。
朝朝暮暮思紅豆,
歲歲年年枝葉深。
蘇菡一瞬間有些恍惚,像是處在一個極空曠的空間里,耳邊原本的蟲鳴鳥叫瞬間失了聲。
張了張嘴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呼吸幾乎停滯,指尖有些發(fā)麻。
有些頭暈?zāi)垦5膸缀跽静环€(wěn)。
“啪嗒?!?p> 眼淚不知不覺從臉頰滾下,落在窗沿上。
蘇菡的心跳的有些快,喜極而泣原來竟是這般感覺嗎。多年的辛酸不安似乎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這一株紅豆足矣。
這世上有很多的感情,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就可以的,兩個人的心思隔著千重山萬重水,要想走到一起得雙方都費勁力氣靠近彼此才行。
就像她和秦子明,一人被家訓(xùn)所縛不得沾染俗世,一人被責(zé)任所累不敢卸下重擔(dān)。
只一人去追逐,太累也太難了。
如今他肯邁步朝她走來,就足矣讓她喜悅到落淚。
一株枯枝刻上如此多的小字,一定花費了不少功夫。
蘇菡笑著擦掉臉上的淚痕,小心翼翼的將它收好。這可是證據(jù),那人總是將心思都隱藏的難以捉摸,下回見了,定要拿出來叫他沒法抵賴,沒法口是心非。
“你說好的,要許我一世白首,可不許抵賴?!?
寒雁不歸
(那首詩大佬們就不要糾結(jié)了,我就只能寫出這種水平的了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