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笑道,‘如果你不被捕的話,那就不用擔心整出一大堆貝比了呀!’
‘嗯?’葉傾城眉頭一挑,著急地說,‘那怎么行,你一個人進監(jiān)獄,我怎么放心的下?’
‘那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就是監(jiān)獄嘛?只要我足夠機智,照樣可以在里面混的風生水起!’
‘可是,我聽說監(jiān)獄里面有很多的變態(tài)。他們在監(jiān)獄里待的時間久了,無處發(fā)泄內(nèi)心的熱情,就專挑一些眉清目秀的男人欺負。我怕你進去之后,還沒等混的風生水起,就被他們給欺負了!’
葉傾城的擔憂,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曹沖經(jīng)常在電視劇里看到監(jiān)獄生活的片段,里面拉幫結(jié)派,暴力橫行,與外面的法治社會相比,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尤其那些被稱為fish的剛進監(jiān)獄的犯人,由于他們初到監(jiān)獄,人生地不熟,沒有什么勢力可以投靠。往往會遭到各方勢力的打壓。端屎端尿自不必說,更夸張的是,午夜時分,還會被強開后門。
曹沖一想起《越獄》里那個上吊自殺的年輕人,心理就一陣陣惡寒。仿佛,那便是他的未來與歸宿。
不過,前途風也好,雨也罷,都只能曹沖自己去承受。葉傾城雖然有時候也會展現(xiàn)出暴力的一面,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女人就該幸福地活著。那些苦啊難啊,就都由曹沖一人獨力承擔好了。
曹沖強作笑臉,說,‘你就不要操心了,該來的,誰也擋不住。就算你跟我一起入獄,就算你跟我一起在一個監(jiān)牢。如果放風的時候,那些變態(tài)想對我不軌,你不是也沒轍嘛?’
葉傾城得意地笑了,‘你可別小瞧了我們女人,偉大領(lǐng)袖可說了,女人能撐起半邊天。我也可以獨擋一面的!’
‘獨當一面?就憑你?’曹沖啞然失笑,臉上盡是苦澀。他知道,葉傾城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因為她想寬慰他的心,不想讓他太難過。
女人獨擋一面,撐起半邊天?呵呵,這話,曹沖就不愛聽了。這明擺著是在打男人的臉嘛,是將男人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呀!
女人是啥?那是心肝寶貝呀!是用來寵的,愛的,疼的!那曲線玲瓏的體態(tài),那妖嬈魅惑的容顏,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天生就是男人的嬌寵!
就算天塌下來,男人也得自己扛著。讓女人扛,算怎么回事?
那些撐起半邊天的女人,別看她們在鎂光燈下光鮮奪目,但她們的人生是不幸的!但凡她們的男人有些作為,也不會忍心讓本該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她們,去撐起半邊天。
曹沖不知道,別人是如何看待‘女人撐起半邊天’這個問題的,但他就是這樣看的。
天塌下來,就算明知會被壓死,曹沖也會毅然決然地站起來扛。葉傾城,只要乖乖躲在他的懷里,做個小女人就好。
‘怎么?你不相信我?’葉傾城問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當那些變態(tài)要欺負我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沒轍,你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眼睜睜看著我被欺負?與其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傷心難過,還不如不看的好,眼不看心不煩,也落一清凈。’曹沖說。
‘如果我進去和你一起服刑,那些變態(tài)欺負你的時候,我可以挺身而出,先替你擋一會兒?。∪缓竽闩苋ズ蔼z警,讓他們來解救我!’葉傾城一臉天真地說。
在葉傾城的眼里,獄警就是救世的觀音,就是度人的如來。只要獄警出面,那些變態(tài)就會老實下來。
可是,葉傾城還是太天真了。長期在監(jiān)獄里工作的獄警,每天都和那些暴徒打交道,心理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如果獄警非但不來搭救,還要強行加塞呢?那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曹沖一想到葉傾城為自己挺身而出,卻被一群變態(tài)圍攻,心里就一陣后怕。
如果葉傾城真的進了監(jiān)獄,真的受了那般羞辱,曹沖是否仍然愿意像以前那樣待她呢?
為了避免遭遇這樣的問題,曹沖必須阻止葉傾城進入監(jiān)獄!
曹沖說,‘你不能跟我一起進監(jiān)獄。我有要緊的事情拜托你去做。我這人宅的很,在這個城市,認識的人很少,能交心的知己更是少的可憐。所以,這件事,我無法托付給任何人。當然,除了你!’
曹沖所說不假!在這個城市,他很少有認識的人。這是個陌生的城市,當初他決定來這里的時候,也是一時頭腦發(fā)熱。
當初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維納斯等一群迷妹,仍對他賊心不死,仍想控制他的生活。
然而,曹沖跟她們廝混了三年,腰肢酸軟,四肢無力,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他不想再和她們糾纏在一起,他想擁有自己的空間。所以,她趁九大骨干不注意,直接鉆進了停在路邊的計程車。然后,一路狂奔,直接去了火車站。
當售票員問他,需要買哪個方向哪個車次的車票時,他猶豫了一下。他逃離的匆忙,根本沒有想好要去哪里。
身后排隊的乘客,催促他快一點。于是,他抬眼看了一眼大屏幕,隨便選了一輛車,之后更是隨便選了一個站下車。
下車后,廣場上擠滿了拉客的三輪車和長途汽車,更有不少身材臃腫的老阿姨問他睡不睡覺。
曹沖傻眼了,他從一個熟悉的城市,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為的就是擺脫睡覺的宿命!可誰曾想,剛下火車,便有老阿姨請他去睡覺!
他是個人呀,又不是一臺機器!他已經(jīng)連續(xù)睡了三年,他不想再睡了,他只想一個人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睡你媽屁!’曹沖大聲罵了一句,便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他漫無目的地奔跑,從寬闊的街道,一直跑到狹窄的陋巷。
他停下來,回頭張望,見那肥胖的女人沒有跟來,這才松了口氣。
他疲軟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在小旅館的時候,曹沖也經(jīng)常大口大口地喘氣,但那時候有溫暖的床鋪,累了就可以躺下休息。
可是現(xiàn)在,他孤身一人,處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一段陌生的小巷。這里沒有嬌艷的迷妹,沒有溫暖的床鋪,有的只是長滿蒼苔的青石板,和涼徹心扉的泥土。
這種情況,他又怎能安心入睡?疲憊不堪的他,突然懷念起那間小旅館來,如果現(xiàn)在他沒有從那座城市逃離,他一定窩在溫暖的床鋪里酣睡。
就在他思緒縈回的時候,有人過來推了他一把,這人便是曹沖現(xiàn)在居住的房子的房東。他問曹沖要不要租房,可以長期出租,而且房租永遠不會漲價。
累極了的曹沖,急需一個溫暖的窩。他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下來。之后簽合同的時候,曹沖也是連看都沒看,就簽了。至于房屋價格,各自承擔的責任,等等,曹沖一個字都沒有看。
事后,曹沖也曾后怕過。如果這個房東是個壞人,在合同上做些手腳,曹沖可能就要遭殃了。不過,好在這個房東并不是壞人。曹沖在這兒住了半年多,啥事兒都沒有發(fā)生。
租了房子,有了家,曹沖便在這里安頓下來??墒?,曹沖對這個陌生的城市,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他每天除了下樓拿外賣,倒垃圾,基本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窩在家里。
不出去社交,整天把自己鎖在屋子里,怎么可能交到志同道合的盆友?
曹沖在這里居住了大半年,除了送外賣的小哥,和樓下管理垃圾分類回收的老大爺,他基本上沒有任何相熟的朋友!
因此,曹沖將所謂的要緊事,托付給葉傾城,也在情理之中了。
曹沖說,‘這件事極其重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將它托付給你,我還能托付給誰呢?’
葉傾城一聽曹沖把自己看做他最信任的人,一顆柔軟的心,立馬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她滿臉?gòu)尚叩赝軟_,說,‘老公,什么事,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完成任務(wù)!’
曹沖一陣無語,老公?你可真敢說!我啥時候成你老公了?咱們好像才剛開始處吧,你改口也改的太快了吧!
曹沖說,‘你記好了,我有一個朋友,名叫田媛。她是學(xué)法律的,尤其精通各種詭辯。你去找她,讓她來幫我打官司!如果她肯出手的話,我十有八九會無罪釋放!’
‘真的?!’葉傾城激動地尖叫起來?!绻钦娴?,那你豈不是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曹沖點點頭。
曹沖看到葉傾城一臉激動的樣子,就知道他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
葉傾城不會再陪他一起進監(jiān)獄,她會在監(jiān)獄以外的世界,安全而幸福地生活。
也許,等曹沖出來的那天,葉傾城早已經(jīng)將他遺忘,并與其他優(yōu)質(zhì)的男人結(jié)為佳偶。
不過,這并不打緊。只要她能夠活的幸福,曹沖就心滿意足了。
曹沖之前一直以為,葉傾城是個蛇蝎美女,為了拍張照片發(fā)朋友圈,差點用手機將他砸死。曹沖心里嫉恨她,所以才立下宏愿,說要搞定葉傾城,將她收入自己的后宮,讓她不再禍害其他男人。
可現(xiàn)在,曹沖卻發(fā)現(xiàn),葉傾城并不是那樣的人。她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為那個人奮不顧身,甚至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當葉傾城聽說,監(jiān)獄里會有變態(tài)欺負曹沖時,她想也不想,就直接說出要為他挺身而出、遮擋片刻的想法。這種方法雖然愚蠢,卻讓曹沖大為感動。
這樣一個癡情的女子,這樣一個甘愿為愛獻身的女子,曹沖怎么忍心,讓她進入監(jiān)獄,過那非人的生活!
曹沖寫下一個地址,交給葉傾城,‘你到那兒之后,就說是我找她。她聽到我的名字,一定會過來救我的!’
葉傾城將紙條攥在手里,眼眶里涌現(xiàn)出幾朵淚花。
她強忍著眼淚,不讓淚水落下來。她怕自己一哭,就再也不肯離開。
‘你先在監(jiān)獄里委屈一下,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讓監(jiān)獄里那些變態(tài)大佬,把你欺負了?!?p> 葉傾城眼含淚光地握住曹沖的手,似乎在進行一場生死闊別。
曹沖笑笑,去輕撫葉傾城的臉頰,‘我會保重的,你放心去吧!’
‘嗯!’葉傾城點點頭,松開曹沖的手,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哈哈,你倆演戲演夠了沒有?還真當我不存在呀!’
這時,陳剛戲謔的聲音,驀然響了起來。
‘葉傾城,你瞧瞧我的脖子,都給你咬成什么樣了!還有我這張帥氣的臉,都給你抽變形了!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你把我弄成這樣,我還會放你離開吧?’
葉傾城身子一怔,她這才意識到,身后還有個陳剛,正在拿槍抵著她的脖子。
葉傾城看看陳剛,又瞧瞧曹沖,心中萬分難過。就在幾分鐘之前,她還在和曹沖商議救贖的方法,還在對未來充滿憧憬。
可是,現(xiàn)在,因為陳剛的出現(xiàn),這一切又都化成了泡影。
‘對不起……’
葉傾城再也忍不住,終于落下淚來。
曹沖伸手為她拭去眼淚,安慰道,‘不要傷心,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
葉傾城何嘗不知道,這只是曹沖怕她傷心,才故意這樣說的?
陳剛仿佛一只攔路猛虎,橫亙在牢獄與自由之間,讓他們看的到光明,卻始終無法觸摸。
葉傾城笑著說,‘嗯,我相信,我們一定會獲得自由的!’
說完,葉傾城連忙背過身子,眼淚卻早已在臉上滂沱。
葉傾城咬緊紅唇,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逃出去。
不為自己,只為了那個令她陷入愛情漩渦的男人。
今天之前,葉傾城不愛別人,只愛她自己。
可就在今天,她遇到了這個宇宙最帥的男人,并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打今天起,葉傾城不再愛自己。她的生命,只為了這個男人而活。
曹沖生,葉傾城欣喜,曹沖死,葉傾城也會追隨而去。
葉傾城冷著聲音,目光陰鷙地盯著陳剛,一字一頓地問他,‘你能不能放我走?’
葉傾城氣場的突然轉(zhuǎn)變,令陳剛不知所措。
他在葉傾城那雙陰冷的眸子里,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堅毅和篤定。
那眼神似乎在威脅他,如果不放她走,后果自負!
陳剛咽了一口口水,顫著聲音,問,‘如果我說不呢?’
葉傾城冷笑一聲,‘就算你說不,我也要出去!’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出去!你想攔我,你就攔吧!’
‘我手里可有槍!’陳剛有些動怒。
葉傾城說這話,明顯就是瞧不起他。
他最怕別人瞧不起,也最不想別人瞧不起。
當葉傾城說出這句話時,陳剛內(nèi)心戰(zhàn)斗的火焰,被徹底激發(fā)出來了。
‘我不在乎!’葉傾城盯了那管黑洞洞的槍口一眼,大無畏地說,‘就算你將另一把槍掏出來,我也要出去!’
‘你以為我不敢開槍?’陳剛大怒。
‘你開槍吧!就算你打死我,也無法改變我出去的決心。而且,就算我死了,我身體里的血液,也會代替我,涌向門外那個自由的世界!’
葉傾城的每個字,都像一劑興奮劑戳中陳剛的神經(jīng)。
陳剛怒道,‘你不要逼我!’
‘我還就是逼你了!’
葉傾城說著,便大步朝門外走去。
‘你踏馬找死……’
陳剛憤怒地將手槍上膛,然后對準了葉傾城。
‘你再走一步,老子就開槍崩了你!’
葉傾城回頭望著他,挑釁似的咧嘴一笑。
‘哼,我早就看透了你,你就是個軟蛋!你根本不敢開槍!’
‘傾城,快不要說了!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曹沖大喊道。
‘為了你,死又何妨?我不在乎!’
‘等我,我會回來救你的……’
葉傾城轉(zhuǎn)身快步朝門口走去。
‘你……’
葉傾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讓陳剛處于暴走的邊緣。
陳剛直接抬起了手槍,對準了葉傾城的腦袋。
嘭~
一聲槍響,打破深夜的靜寂。
‘不要……’
曹沖直接撲了過去,一把將陳剛撲倒在地。
再看葉傾城,她的身子漸漸變得綿軟,然后無力地倒下。
‘傾城……’曹沖大吼著,沖向葉傾城。
他將葉傾城抱在懷里,傷心地痛哭。
‘你怎么這么傻?為何要這樣做?他是個警察,開槍是家常便飯,你這不是找死嘛?’
葉傾城嘴角沁著血,她慢吞吞地說,‘如果不能與你一起生,那我甘愿和你一起死!能夠死在你的懷里,我今生也算知足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這就帶你去找醫(yī)生!’
說著,曹沖就將葉傾城抱了起來。
‘把她放下!’
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
曹沖循聲望去,不知何時,陳剛已經(jīng)站了起來。
他手里端著那把傷害葉傾城的兇器,正面無表情地望著曹沖。
曹沖幾近崩潰,大聲叫嚷著,‘你到底想怎樣?難道你還想開槍,連我也一塊兒打死?’
‘我就不明白了,我不就寫小說的時候,加了點顏色嘛?至于你這么興師動眾來逮捕我?你瞧瞧你干的好事,一個無辜的漂亮姑娘,因為你差點丟了性命。難道這就是你的職責所在?’
‘你開槍吧,如果你覺得這是在維護正義!
你開槍吧,如果你覺得我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