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等待。
“以西游主題,淺談西游的任意事件,寫一篇作文,千字左右,言之有理即可?!?p> 回憶剛才評委老師說的話,薛軼看著桌子上的白紙,和左右如臨大敵審題的競爭對手不同,他猶豫了十幾秒就動筆了。
這十幾秒大多還是在思考怎么才能被人不喜,想了想六位評委老師都是接受主流教育的嚴師做派,老師一般都對離經(jīng)叛道的想法一定多是持保守態(tài)度。
這么想他立刻就有思路了,反正怎么荒誕怎么不正經(jīng)就怎么來唄,用最隨意的筆鋒寫最荒唐的事跡,中心思想大致如是。
西游嘛,那就圍繞著禿頭的一生展開,畢竟禿頭多勵志啊,簡直是西游第一狠人,僅次于第二狠人偶遇七仙女選擇去偷桃的孫猴子。
他原來是如來的徒弟,佛門金蟬子,佛界響當當?shù)娜宋铩?p> 這背景西游世界屬于頂級了,他本身實力也夠強,算的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以后未必沒有機會坐一坐西邊極樂世界之主的位子。
后來他下凡當了和尚。
你以為他落魄了?
實際上人家不聲不響的混上了西游的主角之一,以和尚身份被封為御弟,肩負西經(jīng)東渡的重任你敢想?
不但如此,人家西經(jīng)路上,九九八十一難,無論再慘,不偷不搶,一直心懷堅持。
路遇女兒國,那么多好看的姑娘,人家也就只對一個動了心,最后還是為了事業(yè)走了,取舍之心始終刻在骨子里。
最后人家成功回到佛界,被奉為鄲檀功德佛,依舊逍遙,還和斗戰(zhàn)勝佛、凈壇使者、八部天龍關系親密,人脈擴張到了妖族。
這一來一回,實際上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在佛界的勢力比從前更大了。
這告訴我們一個怎樣的道理?
就是當你面對失敗的時候,被踩到深淵的時候,不要放棄,只有清楚自己要什么,堅持把它做好,低谷也能巔峰。
心有所想,一時間他下筆如有神,秀氣小楷筆若游龍,只用了半個小時,一篇作文《論禿頭的失敗與崛起》便出爐了。
他看了看四周的同學,此時他們很多還緊緊的握著筆,寫寫停停。
薛軼卻站了起來,大步前進將一紙作文交到了評委老師的桌前。
“老師再見?!?p> 禮貌的問好了一聲,薛軼只覺得滿心舒適,心說,你們慢慢玩吧!
各位!
一時間,很多人都是抬起頭,表情露出愕然。
這就交了?
現(xiàn)在頂多才過去20多分鐘吧!
一千字你就寫完了?
就算是才思敏捷,也得耐心檢查潤色一二吧?
看來是放棄治療了!
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一些人低下了頭,繼續(xù)自己的文章。
而看著這一幕的鞠小悠是絕望的,她再沒有半點將希望寄托在薛軼身上了,畢竟這要是能獲獎,所有人就可以去撞墻了。
陸建很失望,他沒想到薛軼竟然這樣沒有志氣,就算明知會看著我拿獎,也不用這樣吧,搶救一下沒準會有希望呢?
“交了可就不能在回來改了?!?p> 坐中間的主評委老師臉色有點不悅,他能接受寫不好的學生,卻很在意學生的態(tài)度。
“老師放心,我不準備改了?!毖W自然知道別人怎么想,可前提是誰知道他怎么想呢?
你們在意的是這個獎項,我只是想混混而已,你們比你們的就是了,與我何干?
不交白卷感覺就已經(jīng)非常尊重在座各位了。
評委老師則捏著薛軼的作文紙,視線沉下,他倒想看看這個學生能寫出什么。
“咦、”他看了大約半分鐘,輕微的感嘆了下。
……
這一聲,早已走出來的薛軼自然不會知道,他現(xiàn)在比較苦惱的是接下來的時間怎么度過,應該還有兩個半小時才會公示獲獎,去個圖書館吧!
提前半小時來等,簽個退,讓這個活動有始有終。
……
兩小時后,薛軼來了,教室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等了。
一些人聚在一塊兒。
鞠小悠也和一些人聊著天,薛軼老遠就聽到她大嗓門說,“這次我們班估計又涼了,我寫完都不知道自己在寫啥?!?p> 她朋友調(diào)侃她,“那不是正常嘛!你們哪次沒涼??!”
“你總不能指望那個二十分鐘寫完的哥們兒幫你們拿個獎吧!”
“二十來分鐘,估計寫的是一塌糊涂?!?p> “我看他出去的時候,評委老師的臉都黑了,你腦補下不就知道了?!?p> “吶,他來了,你要好奇,要不然你自己問問。
“薛軼?!本闲∮坪傲艘宦暎辛苏惺?。
薛軼走進來的時候,其實不光是鞠小悠注意到了,很多人都悄悄看著他,某些人指指點點,大約是在談論他二十分鐘交卷的事,他其實也納悶,自己做什么和你們有啥關系不?
你們拿你們的獎唄!
吃個西瓜就非得拿西瓜皮砸下人?
把我整成離經(jīng)叛道來標榜自己的正確就那么爽?
薛軼也懶得理,他走到鞠小悠面前問,“叫我啥事兒?”
鞠小悠笑了笑,道:“沒事兒,我們再聊自己寫了什么?!?p> “看你來了,就問問你唄?!?p> “哦?!?p> “你今天是不是狀態(tài)不好???寫這么快就出去了?!?p> “沒有,就是寫的不行,只能隨便糊弄糊弄,寫好了,覺得待著沒勁兒就出去了?!?p> “這樣啊,哎,其實你也別有心里包袱,我跟你說我也差不多,西游這個題目本來就不好寫,我也寫的一塌糊涂?!?p> 鞠小悠安慰道,她有點后悔和薛軼聊這個了,以她對薛軼的了解,其是非??粗剡@種類型的比賽,現(xiàn)在指不定心里多難受呢!
聽到她話,薛軼笑著擺了擺手,道:“算啦,都過去了?!?p> “我也無所謂的,也沒啥不能說的,我其實就是寫了一個笑話,惡搞的那種。”
薛軼將自己寫的又縮減的大致說了下,一個叫玄奘的禿頭,本來是天上的金蟬子,跌落云端做了凡僧,可他沒有放棄,帶著天上貶下來的三個棄官取了西經(jīng),一路上艱難險阻無數(shù)走過來了,一堆美女勾引他視若無睹,最后成了佛。
聽完,鞠小悠和她幾個朋友樂了。
“哇,你真這么寫的!”
“難怪我看評委老師臉色那么差,喂,我跟你說,今天評委之一可是咱們系主任,你小心被他記小本本?!?p> 薛軼笑笑,敢寫還怕這兒?
另外他口述的和他寫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通篇用詞除了禿頭有點粗,其他都是非常正經(jīng)的詞兒,絕對深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頂多加了點戲說、調(diào)侃,也算是緊扣西游故事展開的。
說的高大上一點,這也是后現(xiàn)代主義的一種對文學作品的覆結構性分析。
這要還能給自己記小本本,他也沒話說了。
而薛軼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掩飾,很快小范圍的全知道了。
之后像是瘟疫一樣,蔓延到一發(fā)不可收拾教室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大家收斂著笑了笑之后,也并沒有什么意外。
畢竟才寫了20分鐘的文章,不搞笑才不對,難道還能是獲獎的水準,那才離譜呢!
鞠小悠注意著周圍,再看著薛軼居然一副笑呵呵的樣子,也是不知道說啥了,悄悄沖他道:“你心態(tài)真好,人都在笑你唉!”
“他們愿意笑我能怎么辦,隨他們?nèi)h。”薛軼無所謂的道,臉上無比鎮(zhèn)靜,畢竟重生黨,前世也是三十歲的人了,不說大風大浪都經(jīng)歷過,這點小孩子的笑話還是不放在眼里的。
只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隨他去。
……
“同學們安靜下,經(jīng)過六位評委老師評定投票,現(xiàn)在獲獎名單已經(jīng)擬定了,一等獎一位,二等獎兩位,三等獎三位?!?p> 文學社的一個干事走上講臺,大聲道。
所有人瞬間肅靜,目光閃爍著期待,很多人甚至緊張到繃直腰,如陸建緊握著筆。
并沒有人注意到,副社長高建國再撇了一眼名單及評語之后之后,訝異的找出了一張作文,凝神細看。
絕大多數(shù)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講臺上那人后面的話。
“現(xiàn)在有請管理學院特聘教授,王立先教授上臺宣布獲獎名單,并頒發(fā)證書。”
掌聲嘩啦啦如水潮,隨著教授的踏步慢慢升高,如大浪花般卷動著那一位位有志于角逐獎項的同學們的心海。
重頭戲,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