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擦著她耳邊,她耳尖不禁升起紅色。
這是距上次給他揉肩膀后,她第一次和他靠得這么近。
強烈的男子氣息還摻雜著點點魚腥味,卻不至于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然后男人松開了她的手,還不等她拉開距離,就感受到脖子傳來一陣涼意。
是那雙剛剛攪完魚肉才沖洗過的手,繞過她的脖子,正給她綁什么東西。
等白傾反應過來,才發(fā)現(xiàn)原本在時正南身上的小黃鴨,已經(jīng)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還瞧見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那笑容仿佛在說她幼稚。
白傾剛想脫下來,他開口了。
“切菜會吧?”
白傾點頭,眼含疑惑。
“把那邊的酸菜洗了,切段。”
男人理所當然地吩咐完,便不再管她,轉身按下抽油煙機的開關,接著熟練地擰開爐灶開關。
熱鍋下油,炒蔥蒜花椒干辣椒,不一會兒廚房里就傳來香辣的味道,有點嗆鼻。
白傾被嗆得受不了,捂著鼻子出了廚房。
好一會兒,等他炒完配料,那味道沒那么濃了,她才適應過來,進去洗酸菜。
等她將酸菜切好,就見那碟茄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時正南翻炒過一遍,色香味都比她剛剛炒的那碟要好上十倍。
見她看得驚奇,時正南臉上的表情總算有點變化,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沖她說了句,“端出去?!?p> 她將茄子端到餐桌,盯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翻看剛剛她拍的那些覺得“還不錯”的照片。
白傾忍不住捂臉,她好像有點明白過來剛剛時正南那個表情怎么回事了。
等她暗自對比完,便嗅到一股酸辣味從廚房傳來。
她轉身看過去,原來是在男人在炒酸菜,翻炒的動作快速利落。
見過他穿西裝白襯衫的樣子,見過他在各大新聞頭條雜志版面高冷矜持的樣子,卻從沒想到原來他穿著白襯衫炒菜也挺養(yǎng)眼的。
這么想著,她的手機攝像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對準了他,等她反應過來才發(fā)現(xiàn),相冊里多了好幾張男人的照片……
白傾心驚,她這是瘋了嗎,居然偷拍他!
要是被這個小氣的男人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得怎么整她。
但是她想按下刪除鍵的時候吧,又覺得自己的拍照技術真TM好,居然做菜也被她拍得這么高大上。
嗯…她是不會承認是相片里的人男人拉高了做菜這件事的檔次。
可能是怕著被他發(fā)現(xiàn),她有點心虛的沒再進廚房,就這么倚在門邊看時正南熟練地弄著,直到一整盤魚出鍋。
“過來,端出去?!?p> 那男人又叫她了。
這次她倒是快手快腳過去端了出來,還自覺地洗了兩雙碗筷。
時正南收拾好廚房出來,就見小姑娘已經(jīng)盛好兩碗米飯,并且給他倒了杯飲料。
“我吃過了?!?p> 啊?白傾才記起來這人突然過來她家的事。
然后時正南就見她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了,又恢復了以往在他面前得體從容的笑容。
白傾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了一口,才抬起頭來問:“時總怎么過來了?”
時正南在商場多年,見過人變臉,但變得像面前女人一樣這么自然這么理所當然的,還是第一個。
這等功力,恐怕就連他那個做演員的媽都自愧不如。
見她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他忽然不太高興了。
“老爺子讓我來給你送東西?!?p> 白傾疑惑,“爺爺?東西呢?”
時正南答得一本正經(jīng):“忘拿了。”
白傾又笑了,這次笑得有點滲人。
“時總,您耍我呢?”
“沒有?!?p> “……”
白傾一時無言。
“難道時總是特意過來做一頓飯的?”
時正南沒說話。
這回時正南在白傾心里除了小氣,還多了個毛?。合才瓱o常。
不再管他,夾起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茄子,她在他面前自顧自地吃起來了。
咬了幾口,剛吞下去,又夾起旁邊的酸菜魚,嘗了嘗。
如果說穿著正裝尊貴無雙下廚的時正南讓她感到驚訝,那么更令她震驚的便是口中的食物。
茄子軟糯入味,卻不油膩,魚肉鮮美嫩滑,蘸了湯還帶著點酸辣,十分可口。
她由衷地贊了句,“沒想到堂堂SS國際的時大總裁這么會做菜,您以后的妻子有福了?!?p> 只是話一出來她又覺得哪兒怪怪的。
她還沒察覺出這話哪兒不對勁,便見對面的男人臉上終于帶了點表情。
他挑眉看著她:“葉小姐是在夸自己?”
是了,她忘了現(xiàn)在他的妻子是自己……
這話題確實不怎么好,她索性不說話了,悶頭夾菜,吃飯。
見她不出聲,時正南也沒再開口。
自顧自地走到旁邊客廳的沙發(fā)坐了下來。
這沙發(fā)他看不出什么牌子,應該不是什么名牌。
他目光往屋內掃了一圈,屋子里大多數(shù)物件都叫不上名字,也看不出出處,但擺在一個空間下又出奇地和諧。
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明明可以是富家女,卻甘愿過著精打細算的生活,她可以很忙,也可以在忙中將生活打理得有姿有色。
娛樂圈,一個人人看準縫隙就拼命往里鉆,使勁往上爬的地方,偏偏她不緊不慢,穩(wěn)打穩(wěn)扎,一步步走得踏實。
想到結婚前江林給他的資料,他瞇了瞇眼。
視線落在飯廳“埋頭苦吃”的身影上。
這女人人前端的一副端莊得體,淡定從容的樣子,似乎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能一笑置之。
一開始他也這么以為的,和那些千金小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
直到那天回老宅和老爺子吃飯,她無意中搭了句嘴,他瞧見她眼底的狡猾。
他發(fā)現(xiàn),原來這女人也是個會藏的。
然后那晚他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果然,他瞧見了她臉上的笑意摻了點別的東西。雖然她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為了減少那些生理上的不適,之后他早出晚歸,直到她從老宅搬出來,他們也沒再見過面。
這兩個月,老爺子有事出國處理,他們不用再回老宅裝恩愛夫妻,更是一面都碰不到。
而她,沒事也不會主動聯(lián)系他,當然他覺得這女人有事也不會找她。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總是會無意中想起那晚上那雙柔軟撫在他皮膚上的觸感。
他剛剛說,老爺子給她帶了東西,不是托詞。
今天江林收到老爺子從國外寄來的東西,里面夾了條項鏈。
老爺子說:“你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會哄老婆,這夫妻長久相處之道啊,還得會制造驚喜。吶,別說爺爺我沒教你,禮物都給你買好了,怎么著你自己看著辦吧?!?p> “嗯?!?p> 他掛掉電話,嫌棄地看了眼精致包裝盒里的項鏈。
然后鬼使神差地就驅車到了她公寓樓下。
他也不是糾結的人,來都來了,想著就上去給她送個東西就走。
然后他拿過旁邊的包裝盒,誰知下車的時候不小心勾開了盒子,里面的項鏈露出來。
他看了眼,突然覺得和那女人的氣質不怎么搭,準確地說……是這項鏈配不上那女人的脖子。
這想法一出來,他就把項鏈扔回車里了。
于是白傾問他時,他想也不想就說“忘拿了。”
想到這兒,他視線又落到白傾白皙修長的脖子上,是漂亮的天鵝頸。
果然老爺子的眼光有問題……
因為當演員的關系,白傾對燈光環(huán)境什么的很敏感,尤其是那一道落在她身上炙熱的視線,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快速扒完碗里的飯,她抬起頭循著視線看過去,就見那男人一臉坦然,絲毫沒有偷窺被抓住的不好意思。
她心里平復了一下情緒,笑著問,“時總,您在看什么呢?”
“看你?!?p> 瞧瞧,這男人答得多正經(jīng),多坦然,顯得好像有問題的是她一樣。
“那可不可以請您挪一挪尊貴的眼睛?您看得我吃不了飯?!?p> 他視線挪了挪,落到旁邊的碗上。
這角度看過去看不清碗里的飯還剩多少,但看桌上見底的菜,顯然已經(jīng)吃了不少了。
“這不是吃完了么?”
白傾一時氣笑了,心里默念:忍住忍住,生氣容易長皺紋會老得快。
時正南光明正大地欣賞著她臉上變幻的表情,那張小臉此時的表情比她那些標準的笑容有趣多了。
然而沒欣賞多久,他看到她臉色就開始變了,眉頭皺起來,整張小臉一片蒼白。
他起身,快步走過去,見她彎腰蜷著,一只手用力抓住餐桌邊緣,另一手捂著胃。
見他過來,白傾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弧度,說:“時總,您今天特意過來在菜里下毒害我的吧……”
舞輕影啊
阿南:給你下毒我用得著親自下廚? 傾傾:誰知道你個小氣鬼打的什么主意! 阿南:真遺憾…… 傾傾:遺憾什么? 阿南:遺憾怎么沒下毒毒啞你 傾傾:…… 影子:…… 阿南,你這樣是追不到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