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到燕西華源公館的路途不算太遠,交通比較順暢,不到半個小時,紀澤洋就把車開進了公館內(nèi)部停車場。
唐楓叼著煙,帶著紀天行坐在停車場的保安亭里。在見到紀澤洋的車后,摁下抬杠按鈕。
“老紀,以后你兒子要是沒零花錢了,歡迎他來我這打童工。你是不知道,剛才他就用十分鐘,就把我們今天的賬算清了?!?p> “滾蛋,我兒子是要當科學家!”紀澤洋沒好氣地蹬一眼多年的好友。
唐楓拿下煙,瞪著眼睛問:“不當你們紀氏繼承人?。俊?p> 紀澤洋微怔,怕旁邊的女人誤會,立即反駁道:“我兒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說的這個科學家還是白天參加親子活動時看到兒子寫得成長愿望。
唐楓笑了笑,對車內(nèi)的白若璃打了聲招呼,“小白,上去喝杯茶???”
白若璃心知唐楓只是表面客氣,心里對她不是很待見,畢竟當年她狠狠傷了紀澤洋的心。
“唐哥,改天吧!”
唐楓沒再堅持,給紀天行打開保安亭的門,笑著跟他告別。
待車子離去,唐楓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坐在保安亭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他和紀澤洋是從小混到大的兄弟,見證了紀澤洋對白若璃的所有感情,暗戀、追求、結婚以及離婚。
心知他的不容易,但白若璃卻如此狠心地欺騙他、傷害他,哪怕紀澤洋用自殺威脅,她也毫不留情地選擇離開。
應該是從那時候起,他對白若璃的印象跌到谷底。
他很為兄弟不值,曾經(jīng)找了不少女人去誘惑紀澤洋,但奈何他是個情種,沒了白若璃直接步入苦行僧行列,就差剃個度出家。
剛才他們走時,他心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不好的感覺,就像當年紀澤洋自殺那天他失手打碎一個杯子一樣讓人忽然心慌起來。
只希望這次白若璃回來能別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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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車內(nèi)因為有了紀天行,氣氛緩和了不少。紀天行從小書包里掏出兩朵用皺紋彩紙做的玫瑰花,遞給前面的白若璃。
“給,我和爸……做的。小的是我做的。”紀天行還是不好意思當著白若璃的面叫紀澤洋爸爸。
白若璃接過花,夸贊道:“很漂亮?!彪S后便拿著花沉默得仿佛失去了語言。
紀天行歪頭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捅下紀澤洋的肩膀,酷酷地問:“你又怎么惹我家美女了?”
紀澤洋睨了旁邊女人一眼,半開玩笑地回:“爸爸哪敢招惹媽媽,她兇起來可是會咬人的。”
“胡說,美女才不咬人呢!她剛拔了一顆牙……”
“拔牙?是智齒嗎?”
“愛德華醫(yī)生說她要定期去檢查,但好像已經(jīng)過了復查時間……”
父子倆一問一答聊了半天,但白若璃依舊像個局外人那樣表情懨懨,仿佛將自己隔離出這個世界,獨自舔著內(nèi)心的傷疤。
紀澤洋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幅模樣,哪怕當年離婚時,她也沒有這么的死氣沉沉,像是心里某種支柱在一瞬間崩塌了一樣。
莫非紀明慧又作什么妖了?
想到這,他迅速把車子??吭诼愤?,轉身看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姑姑……”
“不是她——”
“那你……”
“開車吧!是我自己的問題……”
白若璃一副避而不談的模樣,讓他心里很是惱火,在車里足足抽了兩根煙,才重新開車上路。
他并沒有把他們送回汪雪茹家,而是直接帶回了月牙灣別墅,也就是他和白若璃曾經(jīng)結婚的婚房。
白若璃心知,紀澤洋不弄清原因,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也沒有太大抵觸便帶著兒子走進曾經(jīng)居住一年多的房子。
屋內(nèi)的陳設與她走時沒有太大變化,就是少了她曾經(jīng)的痕跡,多了幾分冷硬。
“沒有女款拖鞋,先湊合穿我的。”
紀澤洋從鞋柜里拿出兩雙男款拖鞋和一雙新買的兒童拖鞋。
一看就是在知道有兒子后,大肆采購了一番兒童用品。
白若璃脫下高跟鞋,穿上他那雙又寬又大的拖鞋。
以前最甜蜜的時候也不是沒穿過,只是現(xiàn)在多少有些別扭,仿佛從腳底心觸碰到了他曾經(jīng)的溫度。
她看到衣帽鏡里的自己,那雙含情的雙眸中多了幾分窘迫。
紀澤洋將搭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掛在衣桿上,隨意扯開里面襯衫上的所有紐扣,當著白若璃的面直接脫下襯衫,露出健壯的上身。
古銅色的后背有幾道淡淡的痕跡,臂膀上是一片已經(jīng)褪色的青龍紋身,是以前混社會時留下的。
線條分明的肌肉和結實的身軀,一看就經(jīng)常健身,而且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白若璃淡淡地別開眼,慢慢向沙發(fā)走去。
紀澤洋從雙開門冰箱里拿出一排養(yǎng)樂多和一瓶礦泉水,對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的紀天行說:“爸爸先去洗個澡,你陪媽媽在這休息一會兒。”
待他走進洗澡間,白若璃才眉頭微皺地看向沙發(fā)上喝養(yǎng)樂多的兒子。
“你之前來過這里?”
紀天行咬著吸管,點了點頭,輕車熟路地拿起遙控器打開對面超大屏曲面屏電視。
電視下方的黑色電視柜上擺了不少動畫片的光碟和游戲盤。應該都是紀澤洋給他新買的。
“你喜歡這里嗎?”
紀天行回頭看了白若璃片刻,突然從沙發(fā)上跳下來,一把抱住她的腰,埋在她的肚子上悶悶地說:“美女,我只想跟你在一起?!?p> 白若璃見兒子誤會了,摸著他的頭,解釋道:“媽媽最近要去辦些事,怕照顧不好你,你最近跟著爸爸好嗎?”
原本她是想把兒子繼續(xù)放在汪雪茹那里,自己去處理父親的事,但是被紀澤洋帶到這里后,突然覺得把兒子放在他家會更合適。
上次兒子被綁架,把汪雪茹嚇得一直很自責,但她知道這事主要責任在她。
紀天行抬起頭有些不滿地說:“我會照顧自己,不給你添麻煩,上次只是意外,我是一時大意才……”
“我知道,但是兒子你要知道,雖然你比很多大人都聰明,但你還是小孩,力氣和處事經(jīng)驗都不足以讓你一個人去處理任何突發(fā)事件。”
白若璃摸了摸他的頭,心里很不好受。這些年。她自認為把他照顧得很好,但是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在遷就她。
她工作忙沒時間陪他時,他就自己一個人玩,一個人吃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從不讓她擔心。
別人都羨慕她有個聰明懂事的兒子,但她卻很心酸兒子連個正常的童年都沒有,她不是個稱職的媽媽。
“你真不是要丟下我?”
“不是——”
“那你會住在這嗎?”
白若璃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沉默許久,直到紀天行期待的目光慢慢變暗,甚至自覺地不再追問。
空曠的房間好像突然變得很安靜,只有洗澡間里的水聲嘩啦啦地響著。
突然,水聲也沒了,就聽“吧嗒”的一聲,紀澤洋光著上身,只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渾身濕漉漉地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
沉聲道:“兒子,媽媽當然住在這了!”
蘇家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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