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了?為什么?”
于泰然帶來的這個消息,猶如平地炸起驚雷。
令一貫平靜的慕九,都感到愕然不已,難以置信。
“掌門前日去赴晉州城主之約,原定今日返回,卻不知是何原因,耽擱了行程。”
于泰然道:
“剛才他差人來報,由于歸期未定,所以你入內(nèi)門的儀式自然也就要延緩舉行,具體日期待定!”
“……吁?!?p> 聽到解釋,慕九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我說于師傅,你講話之前,敢不敢稍微斟酌一下用詞?
把意思表達得準確點可好?
你想說的明明是“推遲”,哪里是“取消”?
這兩個詞各自所代表的意思能一樣嗎?
“知道了,謝謝于師傅專程前來告知?!?p> 一邊向于泰然所站之處走近。
慕九還是對他表示了感謝,也并沒多說什么。
“我說,這幾日過得如何?身份變化了之后,可還習慣嗎?”
傳達完了信息,于泰然面上浮起微笑道。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對慕九很是關(guān)心,從各個方面。
慕九被問得一怔,隨即道:
“挺好的呀!多謝于師傅關(guān)心。再說了,這不還沒正式舉行儀式呢嘛?!?p> “我還聽說,太上長老他對你賞愛有加,不僅將連師傅我都未能有幸修習過的高階功法傳授于你,甚至還把龍鱗劍也賜予你使用!”
“嗯,確有此事?!?p> 慕九了解于泰然,知道他的為人和對自己的心意。
所以也就未有任何遮掩的心思,如實作答。
“哈哈,好樣的!我當時就說你這小子絕非池中之物,老于我果然沒看走眼!”
于泰然聞言直接大笑了起來。
豪爽的笑容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極為坦蕩灑脫。
“凡事皆有因果?!?p> 慕九面上的神情很平靜,接著一躬到底,道:
“若非當日于師傅的一雙慧眼,那么后續(xù)種種也不可能發(fā)生。所以,您就是我的因,全因為有您,才有弟子今日的果?!?p> 他說這番話之時,態(tài)度十分恭敬虔誠。
對于這位對自己有著知遇之恩的老師,慕九除了一顆熾熱的感恩之心,再無其他。
“漲高不自傲,得意不忘形?!?p> 于泰然聞言,目光中流露出慷慨和感動之色。
然后一只大手用力拍了拍慕九的肩膀,道:
“好小子,好樣的。日后,你必成大器?!?p> “對了于師傅,那請問我入內(nèi)門的儀式將會延后多久舉行呢?”
“這個尚不清楚。不過,據(jù)昨日回來傳達消息的隨行弟子透露,掌門似乎是在那邊遇到了些麻煩?!?p> 于泰然沉吟道:
“不僅沒說什么時候能歸返宗門,而且那弟子再離開時還帶上了太上長老一起同去,看樣子,麻煩恐怕還不小?!?p> “什么?連古大哥也去了?”
當著于泰然的面,慕九就直接將太上長老古無波稱呼為“古大哥”。
因為后者與他結(jié)拜為兄弟這件事,在宗門里早已人盡皆知。
所以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
“沒錯。不過,饒是解決麻煩需要時日,但五日后便是本門今年的祭祖之日。我想,再怎么樣,在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舉行之前,掌門和太上長老肯定也會回來了吧?!?p> 于泰然這樣說道。
“那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慕九思索了一下,“會將我晉升內(nèi)門的典禮,與祭祖大典放在同一日來進行,以簡化流程,特別是在此多事之秋?”
“依我看,極有可能?!?p> 送別了于泰然之后。
慕九先安排虎子與傻妞開始收拾新家。
自己則在房門外的小片空地上來回踱步,不斷思考。
“傳說掌門的修為,早已臻至第七重天巔峰境界,隨時可能破入第八重天。那么,究竟會是什么樣的麻煩,居然連他都搞不定,還驚動了古大哥前去?”
“會與我在平原上見到和交過手的那詭秘灰袍鐵面人有關(guān)嗎?”
“不行,一刻也不能再等了?!?p> 慕九覺得,必須馬上把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解和掌握的這些情況,告訴最可靠的人,來讓他幫忙共同分析,想辦法一起解決問題。
或者至少是為了后面解決問題做好準備。
而且光可靠還不夠。
這個人在宗門里還必須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最好還能夠一呼百應。
如果拿不了事,或者說話沒人聽。
那就算想出辦法了也沒任何用處。
“大師兄?!?p> 思來想去,慕九覺得唯有自己的大師兄賀宸,是除掌門和古無波之外,眼下的不二人選。
“大師兄是內(nèi)門第一人?!?p> “那么他的住所,定然是在這青竹院的最幽深處?!?p> 踩著上面滿是鵝卵石,凹凸不平的小徑。
在翠竹的海洋中穿梭。
不久,一座古色古香的琉璃瓦片頂彩漆二層小樓,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小樓在小徑的一側(cè),被另外一側(cè)的竹海掩映。
別致獨特的造型,顯出里面所住之人身份的不同。
“所有的弟子當中,也只有大師兄的住處,是樓房了吧?”
樓前,生長著綠油油的青草,與尚未開花枝頭光禿禿的臘梅。
慕九走到一樓門前。
“咚咚”叩響木門。
片刻。
“是誰呀?”
賀宸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他的人似乎正在一樓。
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仿佛與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樣。
“大師兄?!?p> 慕九輕喚道:
“是我,慕九,有事向您匯報?!?p> “哦,咳咳,是九師弟啊,咳咳?!?p> 聲音有些疲憊與低沉,一句話當中還咳嗽了好幾次。
聽到咳嗽聲,慕九不由躉眉。
“大師兄,您是……身體不舒服嗎?可還好嗎?!?p> “咳咳,嗯,昨夜不慎染了風寒,咳咳?!?p> 門里的聲音仍舊咳嗽不停,“不過,今早已去百草堂瞧過,柳焚先生給開了幾副藥,囑咐服藥后臥床靜養(yǎng),應該很快便好,咳咳?!?p> “哦,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p> “所以,恕我因抱恙不便起身,不能開門面見師弟了,還望見諒啊。咳咳,有什么事,等我好了之后再說吧?!?p> “……那好,那師兄你好好休養(yǎng),師弟先告退了?!?p> 無奈,慕九只得離開。
掌門掌門不在。
古無波也被叫走了。
偏偏連大師兄竟然也恰巧在這時候生病了。
原路返回途中,慕九就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這么多重大的秘密,像一座座山般壓在心里。
卻連一個能說的人都沒有,只能自己獨自負擔。
哎。
夜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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