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在八十年代。那時候交通工具基本上是步行,農(nóng)村條件好的就騎牛車或驢車。縣城里條件好的就騎自行車。不過平輿縣東皇廟段營村駱莊的馮老農(nóng)卻是個例外。因為他有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在那個年代,可是不得了的。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一輛進口小轎車了。那騎出去,不要說把妹什么的了,就是小媳婦看見了也想上去坐坐呢。
這馮老農(nóng)祖上是地主,后來打土豪分田地是家道敗落了,連飯都吃不上了。可是后來,這家伙當(dāng)兵回來之后,給他的戰(zhàn)友去陜西盜墓,發(fā)了點兒橫財。所以,在村里他就是個大爺。發(fā)時達煙抽著,永樂仙喝著,養(yǎng)了十幾條狗,饞了就打死吃掉。
可惜的是,這家伙長得太挫,高子吧也不低,要不然征兵也征不上。但是長相就實在是不敢恭維了。肥豬頭一個,一臉的小麻子,嘴唇厚的可以切盤兒菜,要是那豬嘴一撅的話,就可以栓頭驢了。所以呢,三十好幾了,也沒有娶上媳婦。
不過沒媳婦的人呢,加上有錢,自然就活得瀟灑。這不,上海牌手表帶著,鳳凰牌自行車騎著,還有一個鳳舞收音機,天天別在腰里裝著十三。
這天,他騎著自行車去平輿縣城趕集,到了平輿集上,這也想買,那也想買,這也想吃,那也想喝。玩來玩去,不知不覺中天已經(jīng)黑了。
那時候是沒有路燈,也沒有電的。所以,他喝掉最后一盅子酒后,趕緊的往駱莊趕。
一路順風(fēng),很快騎到了劉橋。當(dāng)時正值秋冬季,地里的麥子已經(jīng)種上了,才剛發(fā)個小芽。
走了不久,快到駱莊的時候,看到遠處有一個黑影。田間的路太窄,又加上喝了酒,馮老農(nóng)害怕撞上他,就放慢了騎車的速度,并伸出一只腳支在地上,讓他先過。
等那人過來之后,才看清,原來是同村的林強林老頭。馮老農(nóng)因為以前偷過林老頭的雞,被林老頭抓到過,所以一直很害怕遇上他。所以這次不得已遇上的時候,就趕緊給林老頭掏了一根阿詩碼的高級香煙。
然后問林老頭:“這么晚了,您老喝湯了嗎?這是準(zhǔn)備上哪兒啊,要不我?guī)闳?”
林老頭接過煙說道:“我去平輿縣城逛逛。你小子可不要趁我不再家偷我家的雞?!?p> 馮老農(nóng)哈哈笑過,讓林老頭過了去。心里卻罵道,老子現(xiàn)在有錢了,在乎你那破雞。老子一包煙夠買你幾只雞呢。神經(jīng)病的老家伙,集罷了還去平輿趕集里。
馮老農(nóng)哼著小曲兒,一路騎到了駱莊。
剛進駱莊,就看見村里有一處地方火光通明,仔細看,正是林老頭家。
難道是失火了?得去看看熱鬧。
馮老農(nóng)直接把自行車騎到了林老頭家。還沒有到地方,就聽到一片哭聲。
等進了他家門兒,看到林老頭正躺在當(dāng)門屋里的破床上。原來他下午就已經(jīng)去世了。
三輪車
有首兒歌,是這樣唱的。三輪車,跑的快,上邊坐個老太太,要五毛,給一塊,你說奇怪不奇怪。今天我要講的,就是有關(guān)三輪車的故事。
平輿三輪車很多,平輿人和去過平輿的人都知道。價格便宜,帶的東西又多,所以很受人民群眾歡迎。并且,三輪車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無論多晚,總能遇到三輪車。
九十年代的某天晚上,我的兄弟馬明亮找到我,要請我喝酒。我看才晚上六點多,就和他一塊兒去了。
走了半路,才知道是他大伯無聊,要找人喝酒,這小子就拉著我一塊兒去。他大伯住在平北種子公司北邊某個小院里,那個年代那塊地段黑古隆洞的,周圍全是田地,田地里成堆的黑影就是墳?zāi)沽恕?p> 到了晚上,別說是路燈了,就是連個鬼,恐怕都看不到。
到了地方,他大伯親手炒了幾個小菜,掂了兩瓶白酒出來,我們?nèi)齻€就喝上了。一邊喝酒,一邊吹著牛逼,品著鐵觀音。
喝完了酒,已經(jīng)是夜里一點多了。外邊下著蒙蒙細細。我們看天色已晚,就要走,他大伯挽留了一陣后,見我們執(zhí)意要走,就送我們到了院子外邊。
馬明亮喝醉了,走不好路,所以安排我扶著他,去大路上等輛出租車什么的,安排好之后,我扶著明亮,冒著小雨,到了大路了。
等了半天,先后來了兩輛出租車,一看我們兩個,一個喝的爛醉,一個醉醺醺的,出租車加油門就跑了。拒載。一是怕喝醉了鬧事,二是怕吐他車上。沒辦法,只好再等下去。
過了不大會兒,一個燈亮由遠至近。到了跟前,看到是一個老太太開著一輛摩托三輪車(平輿的三輪車都有遮雨的棚子),問我們走不走。
當(dāng)然走,求之不得呢。這都淋了快一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