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開始

　　另一邊，在見到自家娘親發(fā)作之后，小明蘭立即就是緊張兮兮地帶著小小桃跑了出去。

　　一邊跑，她還一邊吩咐著小桃說道：“小桃，我們快去找劉嬤嬤來！”

　　劉嬤嬤，就是這揚州城里聲名不小的接生穩(wěn)婆，她常年為揚州城中的女眷接生，上至宦官世家，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不知其人手藝，她接生實力之高超，著實不俗。

　　畢竟在她手里生出來的孩子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連起來怕是能……不能繞揚州城走一圈，但也絕對不算少了！

　　而眼下，這大名鼎鼎的“接生圣母”劉嬤嬤就是被林噙霜特意的給請了過來，準(zhǔn)備為衛(wèi)小娘肚子里的孩子接生。

　　不過，其人當(dāng)真如此嗎？

　　……

　　屋子里。

　　羊水已破的衛(wèi)恕意正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滿頭大汗地等待著接生穩(wěn)婆的到來。

　　至于說自家院子里的小雪、小芹，她們兩個一個出去燒水去了，另一個則是在扶著衛(wèi)恕意到了床榻上后，就趁著衛(wèi)小娘疼痛之時，不見了蹤影。

　　“呃~~”

　　“啊~~”

　　“……”

　　一連串強行忍耐，卻又著實是忍不住的陣陣呻吟之聲，不斷地從衛(wèi)小娘的嘴中迸發(fā)而出。

　　“水……”

　　本來陣陣的抽痛之下，衛(wèi)恕意是有些神志不清，意識迷糊的，若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是讓身邊的小芹無聲無息地就不見了蹤影。

　　眼下，隨著陣痛之感逐漸的消散，衛(wèi)恕意的意識也是慢慢的恢復(fù)了過來，只不過因為體內(nèi)大量的汗液流失，所以她現(xiàn)在清醒過來后唯一的感覺就是口干舌燥。

　　“水……”

　　“水……”

　　“……”

　　虛弱的低語，不住地回繞在房間之中，但是這里卻是無一人回應(yīng)。

　　蓋因此間里，除了孕婦之外，根本就再無一人存在，似乎是整個世界里的人全都不見了一樣。

　　“小芹？”

　　“小雪？”

　　女子生產(chǎn)時的陣痛是一陣一陣的，當(dāng)她的痛感逐漸變小，衛(wèi)恕意的意識也是逐漸地回歸，而待到她睜開眼睛瞧見屋子里的情況后，就是立即明白了一切。

　　“呵……”

　　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笑，衛(wèi)小娘的心里莫名的就出現(xiàn)了小蝶的身影，她知道，若是小蝶還在的話，屋子里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連喝口水都叫不到人來！

　　感受著自己嘴里傳來的干澀之意，衛(wèi)恕意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她口渴事小，但若是接下來生產(chǎn)的時候因為缺水而熬不過去，害了孩子，那才是事大！

　　于是無奈之下，衛(wèi)恕意也只能是慢慢地自床榻上掙扎著起身，抱著自己的大肚子，一步一步地挪移到桌子前。

　　“哐當(dāng)！”

　　雙手無力，行動困難的衛(wèi)小娘，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桌上的杯子，不過，她并沒有關(guān)注這些，只是顫抖著拿起上面一個杯盞，倒起了茶水。

　　不過，眼下正是倒春寒的高峰期，侍女們不盡心，衛(wèi)小娘的屋子里又怎會有暖水呢？

　　“嘩啦啦！”

　　沒有一絲熱氣的冷開水，直接就被衛(wèi)恕意張嘴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

　　“……”

　　寂靜的房屋中，傳來了一片急促的喝水聲！

　　從中，亦是可見衛(wèi)恕意的身體里，究竟是多么的缺乏水分。

　　不過，衛(wèi)恕意卻是不知，當(dāng)下的時代里，女子生產(chǎn)的時候，是萬萬不能飲用冷水的，蓋因孩子出生之時，若是母體取用冷水那都是會導(dǎo)致腸胃受到刺激，從而使得肌肉緊縮，影響生產(chǎn)。

　　若是再嚴(yán)重一點的話，甚至還有可能會害的孩子難產(chǎn)！

　　因為無人提點，衛(wèi)恕意自然是不會知曉這些婦人生產(chǎn)的禁忌，此刻因為口中干渴，她自然也只能如此。

　　生產(chǎn)，于此時的女子而言，確實是一道鬼門關(guān)。

　　……

　　而另一邊，本是應(yīng)該服侍著衛(wèi)小娘的小芹小雪二人，卻是暗自溜進(jìn)了林棲閣里，偷偷地向著院子里的周雪娘匯報著著情報。

　　“行了，我知道了！”

　　在聽過她們二人的話后，周雪娘也是揮了揮手，直接示意她們二人回去，畢竟，她們之間的勾連卻是不宜讓他人知曉。

　　小芹和小雪互相看了看，似乎是欲言又止地想要說些什么，只不過，周雪娘在得到消息之后哪里還有功夫搭理她們呀！

　　于是，周大娘子只是匆匆忙忙地往回趕，準(zhǔn)備將這消息稟報于自家主子林噙霜，好為她們的計劃做好準(zhǔn)備。

　　故而，小芹、小雪她們倆即將到嘴里的話語，卻是又咽了下去。

　　……

　　路上。

　　“小芹，你說林小娘她們……到底是要做什么??？”

　　“為什么要那么關(guān)注衛(wèi)小娘的事情？”

　　小雪拉著小芹走出了林棲閣，一路上悄摸摸地問著對方，似乎是想要試探些什么。

　　雖然她們兩個都是林噙霜派給衛(wèi)小娘的，但是她們各自的主子確實不一樣。

　　小芹機靈點，或者說是奸猾一些，整個人說話做事，俱是頭頭是道，有理有條，倒是有些像林噙霜的做派，而小雪則不然，她頭面上是林噙霜的侍女，但實際上卻是王若弗的人。

　　富貴人家的后宅雖不如戰(zhàn)場上那樣明刀明槍的互相攻伐，但實際上，其中的危險程度卻是一點也不輸于戰(zhàn)場，雖沒有明火執(zhí)仗的硬鋼，但也有難防的暗箭。

　　小雪，就是王大娘子安插在林棲閣里的棋子。

　　不過，或許是和王若弗的性子有關(guān)，她所喜歡用的人，除了忠心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有些“實誠”，直來直去的王大娘子選人就選老實人。

　　小雪，亦如是。

　　“呵~”

　　小芹心底里暗笑一聲，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只是在眼睛里悄悄地鄙視了一下對方。

　　同為派遣出來的丫鬟，小雪還當(dāng)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臥底把戲沒被人看出來，但實則她卻是早早地就被人給看出了破綻。

　　小雪當(dāng)她自己是在第二層，實際上不過才只是在第一層而已，倒是她小芹，被小雪以為是在第一層，但實際上她早就已經(jīng)是站在第十層了！

　　小芹心中早有定計。

　　她一向都是將小雪給耍得團團轉(zhuǎn)，這一次也不例外。